满庭芳小说 > 严选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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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喝醉,就连一点点都没有。

  要说喝醉,方才席间喝了不少酒,甚至还帮她挡了不少酒的樊振宇还比较有可能喝醉。她抬眸凝望樊振宇,只见他的颊色正常,脚步稳健,说话有条不紊,一点儿都没有熏然神态。

  是酒量过人,还是自制力惊人?或许,她今晚也喝太多酒了,才会对她新婚丈夫感到有些许好奇?

  这只是一段权宜婚姻,她并不需要对她的丈夫感到好奇。

  「我脸上有什么吗?」发现了佟海宁过度专注的视线,樊振宇问。

  「没有。」佟海宁浅笑,摇头。真是喝多了吗?她竟然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张男性脸庞看。

  「那好吧。」樊振宇领着佟海宁往房间内前行,经过了衣物间与浴室,拨开了一道极为女性化的珠帘,来到另一个独立的空间——

  「这里是起居室,或者,要说是书房、家庭剧院也可以。今天时间已经太晚了,我改天再跟你介绍这些东西怎么用。」

  书柜、书桌、DVD、投影机、环绕音响、贵妃椅,大得足以睡下两个人的沙发……这间只比她的卧室略小的起居室似乎还有很多东西,但是她今天的确是累了,改天再细瞧吧!佟海宁如是想。

  「最后,这里。」樊振宇推开了某道活动式的书柜,略有倦意的面容回头向佟海宁微笑。「这里是我的房间。」

  「呃?」佟海宁微怔。

  这间约莫七十平左右大小的屋子,一楼是院子、客厅、饭厅、客房、与厨房,而二楼这么大的空间仅隔了三间房间——她的房间、起居室、樊振宇的房间。

  这两间房都有独立对外的门扉,中间只是起居室相连。

  樊振宇如他所言,的确给了她一个独立的房间,甚至还给得明亮宽敞,自由得可以令她选择要不要被他打扰。

  她相信,她只要不想看见樊振宇,只要将那道活动式的书柜掩了,珠帘放下了,她便与一名独自在外居住的单身女子无异。

  「爸妈不知道你把房子装潢成这样吗?」佟海宁不仅脱口问道。她此时口中说的爸妈,指的当然是樊振宇的父母,她的公婆。

  「我相信如果我母亲同意的话,我父亲应该也挺想把房间改成这样的。」

  「呃?」佟海宁一愣。

  「开玩笑的。」樊振宇摆了摆手。「我跟他们提过,他们并不反对我们有慢慢培养感情的空间,或是吵架时能够各自思考冷静的空间。」两个彼此还不相熟的人结婚哪有那么容易?他的父母并不难理解。

  更何况,樊振宇毫不怀疑,与他的夫妻感情生活是否融洽相比,他的父亲更关心他是否能安抚好佟海宁,令佟海宁的父亲为他带来最大的政治助益这件事。

  不过,这点就不需要特别向佟海宁提起了,虽然,他想,依佟海宁聪颖的性子,要想通这个环节也不难。

  才正想着呢!佟海宁果然就拧着眉头,不知道偏头思索起什么,樊振宇及时出言打断了她游走的神思。

  「好了,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或是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你可以随时过来叫我。」新婚夜,即便他们没有爱情,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是太伤人。

  而且,今天又是婚礼又是宴客的折腾了一整天,他累了,他也看得出来他新婚的妻子累了。

  佟海宁沉默了会儿,彷佛直到此时才惊觉仍穿着送客礼服的自己早已疲惫不堪。「好,晚安。」她说。

  「晚安」樊振宇望着佟海宁的背影走入起居室,揉了揉累了一天隐约发痛的眉心,打开房内的小冰箱,灌了口冰啤酒。

  他今晚已经喝太多了吧?可是怎么却觉得还是喝不够?

  他松开领带,梗在喉间的那份心浮气躁,无论如何都松不开。

  ☆☆☆  ☆☆☆  ☆☆☆

  睡不好……凌晨四点,佟海宁数不清自己是第几度从床上睁开眼。

  是认床吗?她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吊灯,环视四周,这间屋子还有新漆的味道,当中的陈列摆设丝毫不富丽堂皇,走的是简约低调风格,樊振宇说,这是因着要与她结婚,所以才重新购置的新房。

  房内连一点居住过的痕迹与人味都没有……是因为这样才睡不好吗?

  佟海宁翻身下床,搭上外衣,开始动手整理起自己的东西。

  才拆开三个箱子,她便听见两道门扉之外的距离传来了不寻常的声响……很像是玻璃破掉的声音?

  是窗户吗?还是其他的什么?她不太确定。

  既然,樊振宇说管家是明早才上班,她想,她有义务巡查一下情况。

  才走到起居室,第二波的碎裂碰撞声便从樊振宇房内传出来,她心一慌,几乎是小跑步地奔跑进樊振宇房内。

  触目所见是满地不同种类的酒瓶酒罐,台湾啤酒的铝罐、威士忌、红酒、碎裂的玻璃瓶,与飞溅四处的冰块,倒在墙角的冰桶……

  这约莫是樊振宇睡着时翻身,手一挥碰倒了放在床旁矮几上的冰桶与酒瓶所造成的混乱吧?

  很好,这么多酒,她的丈夫很不幸地是个酒鬼。

  佟海宁深呼吸了口气,微微叹息。

  床上那个竟然没被酒瓶碎裂声吵醒的熟睡男人是酒精中毒了,还是真的睡着了?她无奈地走过去探他鼻息。

  呼吸很规律,看起来睡得很沉……希望樊振宇明天清醒,迎接他的不会是刚起床忘了穿拖鞋便下床,双足被酒瓶碎玻璃划破的惨叫声。

  算了!既然都来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佟海宁旋身,正准备走出房门寻找报纸与清扫工具,身后却传来一句男人呼唤,她回眸,意识混沌的男人视线便对上她的眼。

  「你怎么来了?」樊振宇说。

  「我?」佟海宁真讶异樊振宇没被玻璃碎裂声吵醒,却被她细微的走动声响惊醒。「我听见声音,我以为……啊?!」

  她话都还没说完,便被樊振宇措手不及地伸手一拉,令她跌坐在床沿,被他拥进怀里。

  佟海宁惊叫道:「嘿!你说过不会强迫我跟你有身体上的接触,就算你喝了很多酒,也不能借酒装——」

  「我已经结婚了,你不应该再来了……」樊振宇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又转身将她压进床褥,将头颅深深地埋入她颈间。

  天旋地转之间,佟海宁很无奈地看见自己的室内拖鞋从床沿飞到床尾。

  樊振宇是醉昏了吗?他到底在说什么?

  佟海宁推了推樊振宇胸膛,试图想拉开些距离以看清他的眼,无奈箍紧她的双臂却连一丁点想松开的意愿都没有。

  「我好想你……」樊振宇的低喃语调听起来好任性好耍赖,又好可怜……

  佟海宁想挣开他的力道徒然一松,不禁感到心头微紧。

  他在想谁?谁不该再来了?是情人吗?

  佟海宁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什么,在她耳边的低缓男嗓又蓦地笑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忘了给你晚安吻,没有晚安吻,你便睡不着对吗?」

  「樊振宇,你——」认错人了吧?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有晚安吻这回事?

  佟海宁正待要说,一个带着酒气的、徐缓轻柔的吻便无比温柔地落在她额上。

  「不要再来了……连梦也不行……不许再来了……」呓语的男人只花了一秒钟便枕在她颈肩沉沉睡去。

  好重……睡着的樊振宇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佟海宁想推开他,使了几次力都没办法将那双紧抱着她不放的手顺利拉开,好不容易,最后也只勉勉强强换了个侧躺拥抱的姿势。

  什么跟什么?佟海宁苦笑,这真是个最诡异的新婚夜。

  她怔怔地望着距离她只有几公分的丈夫脸庞,莫名伸出手触摸自己前额,又轻抚他紧蹙的眉心。

  真难想像,这张谈笑风生、意气风发,交际手腕高明的英挺脸庞睡着时看来竟然如此无助及孩子气……

  这个晚安吻,原本是要给谁的呢?而樊振宇喝了这么多酒,又是为了什么呢?

  今晚的宴会上,他看起来很快乐,快乐就像是过度的矫饰。

  佟海宁望着樊振宇的脸庞走神了太久,走神到意识恍惚、眼眸半合,好像昏沉沉在他怀里睡了会儿……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最后她被自己竟然在毫不相熟的丈夫怀里睡着的念头吓醒!

  她慌慌张张地跳下床,双足才着地,便硬生生地吞回一声痛吟!

  可恶!她为什么要担心吵醒樊振宇?她应该掐死那个安然躺在床上的罪魁祸首才对。

  她的拖鞋方才被他一扯飞到老远,而她忘了地上有碎玻璃,甚至还一跳落地……

  ☆☆☆  ☆☆☆  ☆☆☆

  睡梦中,有人触碰她足踝。佟海宁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别动。」樊振宇把她按回床上,将医药箱搁在床沿,又捧起她双足,细细审视,说道:「还好碎玻璃没有扎很深,你已经挑出来了?用什么挑的?怎么不叫醒我问我药箱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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