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那天何宇墨始终没告诉她“测试”的结果是什么,只是淡淡一笑,抚着她的脸说:“我已经知道结果了。”
问题是,他明白了,她却还是一头雾水啊!
“吵死了。”想到她的迟钝,何宇墨脸色不佳,继续喝。
他们像是回到了第一次刚认识时,那时他俩也是这样喝酒,只是那时他们连看着对方都觉得讨厌,而现在……
可恶!他也想讨厌她了。
脑中浮现这种幼稚的想法,何宇墨逸出苦笑,是啊!她就是这样,又傻又笨又迟钝,也许……他应该跟她说明白?
他陷入思索,任倩羽攀着他,看到他那样笑,皱了眉。“我不喜欢你这样笑。”看得她的胸口好闷。
不喜欢?这三个宇令何宇墨眉一紧,“那你喜欢我怎样笑?”他扬唇,摆出他训练有素的笑容。“这样吗?”
任倩羽努努嘴,他的笑无懈可击,搭上他俊美脸容,像有一道光在他脸上汇集,灿烂逼人,却也美得虚假,于是她直觉摇头。“我不喜欢。”
“你真任性。”不喜欢他虚伪的笑,偏要索取他的真心,却又迟迟不察觉自己的。
任倩羽无法否认,的确,在他面前她会不由自主变得任性,习惯被他照顾,不过才短短一、两个月而已……仔细想想她该觉得害怕,究竟一个人可以深入她的心到何种地步?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一刻酒精麻痹了她的脑,令她感觉不到危险,于是她靠在他身上,不快的蹭啊蹭的,还碎碎念着,“你、你才任性咧!莫名其妙亲别人,说是为了测试,测试什么也不讲,你自己明白,我可不明白……”
“安静。”讲到这个他更无奈,他是明白了,但这傻呼呼的女人明白没?
“我才不安静。”任倩羽“哼”一声,偏不打算随他的意。“你真的坏心眼死了,又爱欺负人,偏偏你又不是真的坏蛋……”
“你再不安静,我就要堵你的嘴了。”他的脸色愈来愈不好。
“厚,你以为你是谁啊!”叫她安静就安静,那她是什么?“我偏不安静,我还要唱歌……”
“随便你。”何宇墨瞥她一眼,至少唱歌比一直抱怨他要来得好一点。
平日对她的种种针砭,他早已习惯,甚至可说是欣然接受,对,他就是坏心眼、爱欺负人,这都是事实,可此刻由她的嘴里再度听到,莫名的他竟觉得很不是滋味……
因为那好像在说,她其实并不喜欢他。
而他,也不懂自己是不是也后悔了——后悔那天遇到她,后悔自己因一时有趣而沾惹上她,后悔自己吻了她,也后悔……现在吻了她!
果然她消音了,瞪大眼,表情还是一脸困惑。“你干嘛……又吻我?”
“为了堵你的嘴。”唉!真是个烂借口,何宇墨自己也明白这个借口有多差劲,只因他第二次吻上了她。
第二次的吻带着酒味,有点苦,两人吐沫相缠,不同于一开始的辗转相碰,何宇墨很直接的扯过她的手,单手托住她的脑袋,堂而皇之的侵入。
任倩羽吓了一跳,可因酒精而钝化的脑子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空白一片,任他吮吻……
或者说,纵使她是清醒的,她的反应也会是一样的。
这男人对她而言就像毒品般,一旦沾了就要上瘾,他坏心眼,却坏得惹人爱,任倩羽此刻的脑袋早已无法思考,只能凭藉自身的本能反应,“你……”
“我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他拒绝受访,尤其是“为什么吻她”这种问题。
这一次,他以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再度加深了这个吻。
好奇怪啊……任倩羽完全不明白这样的行为是怎样产生的,理由又是什么,可吻着吻着,她只觉得醺醺然,完全不否认自己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本来处于被动状态的她因而小心翼翼的吐舌回应,随即感受到他强烈的颤动,像是为此而动摇……哦!她爱死这种感觉,终于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受他影响而手足无措……
混沌的脑袋只剩下本能反应的空间,她缠上去,学习他的方式,像个受教的学生。
这下何宇墨恨不得咬断她作乱的舌,若再任她这样蠢动下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绝对不敢保证。
于是捉紧最后一丝理性,何宇墨狠狠的推开她,在两人之间隔出一个安全距离!
任倩羽不解的瞅着他,她的嘴唇沾染着些许水光,在灯光的照映下反射出两人间的扑朔迷离。
他的表情好动摇,身体不能自己的热了,因为喝了酒,她看来全身上下都是粉的——至少他看得见的部位都是。
何宇墨的胸膛为此剧烈起伏,额上冒出冷汗,整个身体绷得死紧……
第4章(2)
“宇……墨?”
该死!他当机立断做出决定,“你回去!”
“什么?”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他站起来,把浑身绵软的她给提起,连着她的包包往外推。“我累了,要休息。”
“何宇墨,你好怪。”怎么说赶人就赶人?
她吐出这句话,压根没感到蓄积在他体内的危险气息。
误入丛林的小白兔都快被吞食了却浑然不觉危机就在身边,仍一迳的往他的身上蹭,“我不要回去,我还没喝够……”
马的!何宇墨自牙缝里挤出脏话,从不见自己如此狼狈,曾几何时他竟学会“忍耐”两个字了?“乖,快回去,留下来你会后悔的,嗯?”
“什么?”任倩羽反应不过来。
他一声“嗯”好轻、好柔,与他额上浮现的青筋完全成反比。
压抑使他的汗水不断冒出,该死!他有反应了——喝酒喝醉了是一部分,而眼前这不知死活的笨女人……则是最大一部分。
“好了,就这样,下次见。”“砰”一声,何宇墨二话不说关上大门。
任倩羽呆着,脑子一片茫然:现在这是什么情形?
夜半,她醉着,抱着自己的包包呆滞的站在他家门前,更好笑的是,刚才何宇墨一古脑把她往外推,结果她连穿鞋的机会都没,就这么光脚站着吹风……
对喔!“何宇墨,开门啦!”她这才想到,冲上去猛拍门板。
门里,何宇墨以厚实的背抵着门板,感受到背后传来那一波波震颤;这个笨女人,她不怕把手给拍伤吗?旁边明明就有门铃……
她醉了,而他也是;她使劲拍着门板,一下又一下的震动着他,她不放弃是为什么?
其实是因为她的鞋啦!
“何宇墨,你开门……”手好痛,可里头的男人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硬是不理;再加上她今天白日遇到的惨事串在一起,她愈想愈觉得委屈,忍不住哭了,“让我进去……”
透过门板,她的哭声传来,引发他的心产生强烈颤动。
她好坚持,拍门的力道由大转小,可依旧存在,这下何宇墨再也克制不住,霍地打开大门。
眼前的女人正苦着脸发呆,像是没意识到大门已打开;下一瞬间,何宇墨已将她扯入屋内,锁入怀中,狠狠吻个够!
然后“砰”一声,大门关上了。
***
事后回想起来,所谓的失去理智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这是何宇墨二十六年来首度失控,几乎是在碰到她指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再也别想掌控自己了。
他吻她、侵入她,感受她所有细微的颤动,当他的掌抚上她柔润体肤之际,她像是很不解的睁着迷蒙的眼,开口问他——
“我不懂……”
他苦笑。“你不懂,我懂就好。”眼下他明白的就只有一点——她并没有拒绝!
他其实没有喝得那么醉,至少没她来得醉。
所以一切的行为都是在他的意念下所产生的,并非单纯的酒后乱性,他很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有时候所谓酒醒其实只是瞬间发生的事,就突然那种朦胧的感觉没了,意识变得很清明,开始一一回想起自己喝醉时究竟干了哪些天怒人怨的事。
任倩羽从那一种既沉重、又甜美的余韵里醒来,身体仍残留着倦怠与疼痛,但……并不讨厌。
“醒了?”意识到床上的震动,何宇墨回过头,他就坐在床畔,裸着坚实的上身,瞅着她刚醒而略显惺忪的神色。
时间已近凌晨,窗外一片黑,她呆呆的眨眨眼,张望四周,接着低头看向自己一片裸露的胸——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啊——”
唉!她的嗓门还是一样大。
尽管早有准备,不过耳朵还是受到不小的冲击,他看见她白皙的肌肤在瞬间变得像烫熟的虾子般的红,接着一脸呆滞的扯过被单裹住,像是陷入人生走马灯似的,一幕幕暧昧而诡异的画面自她的脑中爬过……
她全想起来了!“呜呜咿咿咿……”她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哀叫,眼底写满慌乱。
何宇墨吐了一口气,把手上矿泉水递给她。“我有要你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