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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然不是雷厉海的对手,硬接的后果是经脉重创,狼狈的吐出一摊腥红的鲜血。

  还好她的莽撞已经替尤贵争取到时间甩开天魁,他反身抓住她的身子后也适时的接下雷厉海下一击,两人劲道强力撞击后同时被震开,尤贵一刻都不敢停留,马上腾空翻了几圈抓著白冰月逃之夭夭。

  “圣主?”天魁不明白为什么雷厉海明明有机会,却不追上他们?

  “这个叫尤贵的果然比他哥更有看头,不过他们两人都受了伤绝对逃不远。”

  “圣主另有安排?”

  “无所谓,太容易到手的猎物就失了追捕的乐趣,况且……”雷厉海看向被手下扛著、失去意识的人。

  “我们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这是?”死人还是活人?

  “把他关进黑牢,每天只给他一碗馊掉的粥,我要看他能不能撑到他的主子来救他的那天。”

  “她会来吗?”一般人逃都来不及了。

  “一定会,我还知道她这次会躲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就像她把我算得准准的一样,我也同样猜得透她的想法。”

  天魁无话可说,他是两年前雷厉海因白冰月的背叛,重新撤换再募集到身边的幕僚,所以对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只是一知半解。

  不过照雷厉海这样紧追不舍的态度看来,他对那个女人真的只有恨吗?如果只是痛恨手下的背叛,白冰月早死了不知几百遍了。

  但刚才他对那女人似乎也没手下留情……

  第2章(2)

  “这就是你说的最安全的地方?”尤贵气得跳脚。

  “最最安全的。”白冰月有气无力地说。

  “骗鬼啊!这种地方……你竟然说这个地方是最他妈的安全的地方?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是黑岳国的宫内!宫内、宫内耶!”

  “知道啦!老大,不用你重复讲三次我也知道这是宫内。严格说来,这里只是两年前叛变失败的三皇子被贬后居住的幽煦宫,算是黑岳皇城内最冷僻的地方,寻常人根本懒得靠近,如果没意外的话,确实是最最最安全的地方。”

  “只准你自己重复讲,就不准我讲?”

  “是啊!”怎样?

  尤贵虚脱的叹了口气,“你的心情倒是很好,就算这里安全又如何?能住一辈子吗?”

  “不需要住一辈子,只等把尤富救出来我们就走。”

  白冰月看著尤贵突然沉默不语的神情,心知他早为尤富的情形担心得快崩溃,表面上的乖僻其实都只是在作态掩饰心中的慌乱。

  “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对雷厉海还有点用处。”

  “我知道。”

  白冰月本想再说些什么好安慰尤贵,却让突然闯入的雷厉修打断。

  “我打听到了,冰月,你的朋友不仅没死,还被关在黑牢里,我听说老二命令看守的人每天只准给他一碗馊掉的粥裹腹,加上他身上本来就不轻的内外伤,能撑过十天就该偷笑了。”

  “十天?别人能撑十天,尤富就能撑三十天!我哥虽然不是什么奇才,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耐力比谁都强。”尤贵不屑地咬牙切齿。

  “黑牢的守备还是和过去一样,每两个时辰轮换一次吗?”

  白冰月使了个眼神要尤贵稍安勿躁,现在虽非雷厉修得势之时,但再怎么说仍是皇族身分,他们此刻正需要人家的援助就不该失礼。

  雷厉修支著下巴喃喃念道:“应该是,我不敢打探得太明目张胆,再加上我是带罪之身不能走出幽煦宫,所以这些消息已经是我能知道的极限了,不过这一年来虽然吏制多有变动,但黑牢关的多是犯案重大的囚犯,防守自然只会更加严密,不会松懈。”

  “我今晚去探虚实。”

  “也好,你先去观察情形,再回来跟冰月研究救人的方法。”

  尤贵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他可没问他的意见。“小姐?”

  “我们一起去。”

  “你?你内伤还没痊愈跟去做什么?嫌我的累赘还不够多吗?”

  “累赘?你嫌我是累赘?”白冰月抖著嘴,双眼瞬间盈满泪水。

  “别演了,我不会上当的。”

  “阿贵……”她的声音柔得教人起鸡皮疙瘩。

  “恶心!”

  早知道尤贵根本不把她当女人看,反正她在他身上软的、硬的都吃不开就是了。

  唉,好怀念尤富在的日子喔。

  “你只有两个选择,让我光明正大的跟或是偷偷摸摸的跟?”既然软硬皆不行,就来狠的。

  “你!”

  “好了,别难过了,我知道你输得很不甘愿,情势所逼嘛!想开一点,退一步后大家都能海阔天空,多好!等把尤富救出来后,我就答应你找个荒山野岭退隐,你说好不好?”白冰月哥俩好地攀住尤贵的肩头,豪气的安抚他。

  可她那双晶亮的眼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贼。

  “真的甘心退隐?”明知有诈,尤贵还是吃下了饵。

  可见退隐这两个字,对尤贵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没办法,当初在白鄂国可说呼风唤雨、威风八面,又在白云天面前最吃得开的兄弟档猛将,自从莫名其妙被驱逐后,不仅沉冤不得雪洗,还倒霉地以不支薪的方式跟上这个人人喊砍的烂主子,开始过著随时都可能风吹雨淋和不怎么威风的日子。

  退隐虽然和在白鄂国的日子仍不能相比,但绝对比现在这种生活好,但前提还是要烂主子心甘情愿才成。

  “真的。”白冰月用力点头。

  再浪迹天涯个二十年后,她真的会退隐山林没错啊,所以她应该不算说谎。

  不过尤贵当然不知道她打的鬼主意,只当交易达成。

  “喂,这个人真的可以信任吗?”尤贵学她附耳偷问。

  两人看著雷厉修那张有五分像雷厉海的面孔,同时在心底打了个寒颤。

  “不信也得信了,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是属于色大胆小的那种人,黑岳国一向尚武,以功论爵,因为皇长子早逝,所以每位皇子都有机会登基继位,两年前他会叛变其实是被他的皇叔怂恿,加上白云天给他错误的暗示,让他以为白鄂国会援助他,结果雷厉海一赶回来他就玩完了。”

  “他皇叔呢?”

  “以叛变主谋的罪名被处死。”

  “你确定他不会把白鄂国拒绝援助的恨发泄在你身上?当初你好像也参了一脚。”

  “但表面上我也是受害者之一,我们都是被白云天利用完后无情踢开的人。”

  “说的也是,主上真英明。”像是有先见之明一样。

  “英明个屁!你已经中白云天的毒太深了,连被他这样糟蹋都心甘情愿,还感谢他的英明。”她呕死了。

  “在我看来,糟蹋我的人比较像是你,不是主上,我是来到你身边后才学会当下等人的。”

  “尤贵!”白冰月语重心长地道:“我真的很怀念前几天,你带著我逃命时那种为我舍命的样子。”

  夜里,按照计划,尤贵先引开黑牢外看守的卫兵让白冰月偷潜入牢内。

  里面幽黑无光,只能勉强凭著墙上的微弱烛光视物,照雷厉修的说法,目前牢里只关著尤富一个,白冰月暗忖这样一来应该不难找,只要尤富真的在里头……

  有了,终于在最里边的刑房里,见到一抹背对著她、双手被铁镣铐住的壮硕身影,白冰月喜形于色,暗自松了口气。

  “尤富?”

  他没有反应,低垂的面孔被披散的长发覆盖住,破烂的长衫上满是令人触目惊心的血渍。

  白冰月舍不得再让他受此折磨,见到墙上挂了一串钥匙或许可以试试。

  “尤富,你听得见吗?我和尤贵来救你了。”她拿著沉重的钥匙,举高手抓住锁链准备开锁。

  “你先忍耐一下,让我把手铐解开。”

  突然之间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让她措手不及。

  原本奄奄一息的尤富转眼间又生龙活虎起来,并且不需要她开锁就能活动自如,然后,她发现自己不仅身上几处大穴在瞬间被封,就连抓著手铐的双手也反被铐住……

  “你做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辛苦你了,现在开始你不用忙了,反正这手铐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不管你再怎么努力也打不开,冰月。”

  这声音……

  “雷厉海!”她终于明白了,但已经太迟。

  “是我。”

  站在她面前的雷厉海披散著乌黑长发,看起来狂野不驯,他扯下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后,马上有人为他披上绣有他的代表图腾的披风,将他张狂的气势更凸显无遗。

  那气势就彷佛是从黑暗地狱走到人间的魔神。

  白冰月为自己深陷的绝境感到无助和脆弱。

  “这是骗局!”

  “是骗局没错,若不是有雷厉修的配合,你或许还能逍遥一阵子。”

  “你威胁他?”

  “你还没醒吗?冰月,我根本不需要威胁他,是他主动来找我合作的。我猜过你会回来,也知道你会大胆的躲在我附近,但我可从没想到你会傻得找上他。”他看著动弹不得的白冰月,眼底、嘴角全是得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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