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是大家的事,你占用公共资源才不是私事!”
“邱俪琪,我有收到邀请函,也有缴交费用。我朋友只是刚好在这洽公碰巧遇见,进来和我聊个天而已。”
“呵,还真巧。”
“你——”
“这位同学,本次活动没限定携伴人数,当初统计名单只是方便先估个人数租用场地。”傅文圣开啂说话了。他对着一脸咄咄逼人的邱俪琪温和道。
“我们欢迎大家携伴参与,也只针对收到邀请函的同学收取费用,来宾皆没另外收费,若说带朋友来就是占用公共资源,大家岂不全是共犯?”
“不一样,她根本不算是我们的同学!”昔日校草替死对头说话,邱俪琪气得跳脚。
“当你同学很倒霉。”高亦翔在一旁发出轻哼。“你的问题连心理医生都不一定帮得了,心里住了那么大只的魔鬼,我建议你还是寻求宗教力量。”
让这两只斗鸡一闹,文佩芸不确定自己早先所做的宣传与努力是否还能收到成效,她到底是来同学会做什么的?
为免对方继续加油、男人继续点火扇风会将冲突再扩大,文佩芸疲惫地轻扯他的手臂。“算了,高亦翔,今天忙一天也累了,我先回去好了。你也上去吧。”心里虽有不甘、愤怒、难过,但更多的是疲倦。
她只是像做些对收入有实质帮助的努力,而不是为了要和昔日死对头争得丑态百出,让大家当茶余饭后消遣笑话的……说不定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还比较好。
“等等,你们还不能走!”眼见自己获得胜利,邱俪琪气焰更加嚣张。
“我要他为刚才的话向我道歉!”
“我?”高亦翔一脸错愕。
“办不……”文佩芸像只母鸡护小鸡般挺身想捍卫身旁的人,却被高亦翔给拨到一旁去。
“为哪句?”
“全部!”
“全部?包括你声音尖锐、笑声难听、业务技巧不佳、建议你就医并且推荐你阅读和寻求宗教力量帮助这些?”
当众被再度羞辱一回,邱俪琪气得浑身发抖,脸几乎发黑。“你这是公然侮辱,块像我道歉,否则我要告你!”
“哦?”告他?高亦翔的表情难得如此精采。他点头,“好呀,来告,事实就是事实,我不会道歉。”
平时容易认真激动是一回事,但高亦翔很少有“报复性”的动怒情形,看来这回他是真的被惹到了。
他就是看不爽这女人欺人太甚的模样,刚才文佩芸要他别插手她和这女人的私事,他就只能在一旁碎碎念,现在这妖女直接和他杠上,这场战正可有他的份了吧?
“快道歉!”
“从头到尾就你最吵,你才该像所有人道歉。”他态度不屑地冷哼。
“你完蛋了!我家有一流的律师,我绝对要告到你倾家荡产、告死你!”
性感打扮的美人这会像泼妇般地跺脚尖叫。
“欢迎。”还没尝过请家当场滋味的家伙挑衅。“我等你三天,三天内没收到消息的话,我会请我的律师通知你,等判决书出来后,我会再请傅文圣将判决书影印邮寄给今日在场的每一位见证留存。”
倾家荡产?放眼全球还没多少人有那本领,就凭她?
“好了,高亦翔,她是故意找麻烦,你别和这种人吵了。”文佩芸担心地再度拉扯她的手臂。
她知道高亦翔有钱,但邱俪琪家好歹也是台湾五百大企业之一,财政背景皆有,和她起冲突不会有好处。
“我等着她让我倾家荡产。”真的动了怒,高亦翔反而不像和人争吵辩论时的激动,语调沉缓许多,表情冷肃,却更添几分压迫感。
“好了。”一旁的傅文圣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就心平气和、开心的完一晚,有任何不愉快到此为止,好吗?”他出来打圆场。
“我和这女人有不是同学。”高亦翔冷哼,这个男人说的对象可不包括他。
“副会长,你看这家伙的态度!”长那么大没受过这般乌气,邱俪琪只能用尖叫表达满腔怒火。“就算你想帮他讲话,他也不领情啊!我一定要告!
告死这个白吃白喝的家伙!让他知道什么话不该讲,让他知道教训!”
面对身旁高分贝的尖叫声,傅文圣看像那张原该是美丽、却已气到五官扭曲的妆容,唇角缓缓一勾,摇头。“不,这位同学,我不是在替他说话,是替你。”他顶着金字招牌笑容很和善、很和善地告诉他。“亦翔是我朋友——”
“朋友?我和你又不熟。”对于出声帮忙的人,高亦翔非但不感谢,还对他的话猛皱眉。
傅文圣没生气,反倒笑了出来。“我很想交你这个朋友。”见过几次面,他实在很喜欢这个家伙的怪脾气,虽然对方至今依旧不把他放在眼里,至少认得他,交情应该不算坏。
在高亦翔皱眉,还没吐出新的抗议时,他皆着又转回去面对另一个气得满脸通红的女人道:“看到你叫我一声会长的份上,我得善意的提醒你,同学,要告他,你完全没有胜算的。”
“你要帮他?!”邱俪琪表情吃瘪般非常不甘。
大者恒大。当初傅文圣在学校里是身价最贵的那株草,毕业之后,他的身价与家族企业自然耶一路跑在众人前头,翻长速度遥遥领先,脑子清楚的都不会想与他敌对。
傅文圣懒得向她解释,只是摇头笑了笑,“决定权在你身上,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傻事,好吗?”
不清楚人家的底就喊打和告的,唉,这女人是脑子坏了吗?
第6章(1)
眼泪一滴、两滴,接着串成水线,汇流成河。
原本只是无声的、安静的任凭情绪奔流,直至泪水越凶越猛,最终,变成嚎啕大哭。
文佩芸屈膝环泡,将脸埋进双膝间,任泪水与哭音一起宣泄。
她一直哭,不断不断地哭,哭到全身颤动、形象全毁,哭到一旁的男人也想哭了……
高亦翔像跟硬梆梆的木头坐在陌生的客厅沙发上,瞪着身旁缩成球状的人,他知道自己应该有点表示,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文佩芸。”手,老样子地举在半空中,想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却又不敢触碰,只能动口。“文佩芸……”
文佩芸无视他的叫唤。
身上的削肩洋装尚未换下,白玉般嫩白的肩膀就在眼前不断抖动,看得高亦翔更加头大。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是造成她现在的反应。
好吧,或许是稍早在她的同学会,他不该和她以前的同学吵架,但那女人真的很可恶,就算她不想让人插手她们之间的私事,不过后来女人主动将被修理的机会送到他面前,没道里放过。
而且严格说来,这算是两回事。
既然是不同的是,他认为她现在的情绪应该不会是他所引起的——至少他是如此希望。
“文佩芸。”他又换了她一声。
“为什么你要和她吵架……”终于发出声音,她哭着低骂。
“是她先找我麻烦耶!”
好吧,原因果然出在他身上,是他惹她哭的。高亦翔认命地接受自己的罪行。
“你可以不理她!”如果他没出现,她自己可以控制状况的。
“她找麻烦找到我身上来了,我怎么可能不理她?”他又不是哑巴。
文佩芸不知道该如何宣泄自己现在的情绪。她气他出现、气他不受控制地打乱她原本的计划,但她更气她自己,为什么得为了那些不见得会对自己生意有帮助的家伙,选择出席这场同学会,让自尊狠狠被践踏!
难不成没了钱,她连原本的自己都做不成了吗?
离开现场后,隐忍的情绪完全回扑,她觉得自己好失败、好没用,就像只丧家犬选苟活,不敢战斗。
她又埋头继续狂哭。
“好啦……”身旁的男人时在被她哭到一个头好几个大,讨饶了。“我跟你道歉嘛,对不起……”
“你干么跟我道歉啦!”她带着浓浓的鼻音怒吼。
男人被她吼得莫名其妙。“我做错事害你哭,所以跟你道歉呀!”
“你又没做错事。”她又吼,还吼得更大声。
虽然哭得乱七八糟,文佩芸却也很清楚,自己虽气他的搅局,但现场又只有他挺身站在自己身边,为无法回嘴的她对抗邱俪琪。
他就站在他身旁,一直在那!就算她想拉着他转身逃跑,他还是挺身站到她身前继续战斗。
那道身影顿时得如此可靠、强壮……彷佛可以倚靠。
她都快忘了上次在她遇到困难时,有人站在她身旁对她伸出臂膀是多久以前的是,她有那么一瞬间只想不顾一切地吼出自己这些年来的孤独与不甘,尽情宣泄,放声大哭。
吼完他,她又多回自己的世界去了。
“文佩芸……”高亦翔快要撞墙了。女人真的很难沟通。
他又换了她几声,叫唤的对象却充耳不闻。双掌在半空中犹豫许久,终于将手掌贴到她的背上,僵硬地轻轻拍打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