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向来对自己的定力与自制力感到十分自豪,不过这邀请……让他难以抗拒!
孙离安又笑了,笑靥娇美有如盛开的牡丹。
天!她怎会有这么可爱又迷糊的表情?该死!他好想、好想扑倒离安啊……但他只能忍住。
唉!当不成采花贼,精心策画的计谋又失效,但他至少还能躺在她的身旁,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反正这次失败,下次他还是可以卷土重来。
待孙纵横躺下,孙离安很自然的偎进他的怀里寻求温暖,一如小时候——她怕黑、怕隆隆雷声,夜里总由他与她相伴,最初几年他们就是这般相互依靠,年纪小又无助的她,全然信任着孙纵横。
怀里搂着心爱的女人却不能碰,孙纵横除了哀叹还是哀叹,他真不懂,离安明明这么信任他,甚至还愿意与他同床共枕,为何心底始终没有他?!
即使是为了恩情对他以身相许,他也愿意……孙纵横忍不住叹气,紧紧的抱住她。
离安、离安,他的小离安,要到何时她才会爱上他?
他无言,窗外一轮明月亦无语。
***
为了自由,念镶关在房里想了一整晚,隔天起了个大早,她知道打铁要趁热,她可不想这乱局让她茶饭不思。
为了不让孙离安起得太早,昨晚她还特地泡了一壶加了药的热茶给她,准备就绪只为堵在少爷门口。
本已想了二十几种叫醒少爷的方法,却没想到被她看见惊人的一幕——
要到少爷的房前必会经过离安姊姊门口,她蹑手蹑脚、躲躲藏藏,却发现少爷居然从离安姊姊的房里走出来。
两人正好对上眼,然后是一片默然。
念镶一脸的害羞,倒是孙纵横显得气定神闲,只是在内心感叹被撞见的时机不对。
「少、少爷?!」少爷一点都没做坏事的心虚样,还很习以为常的模样,她就说嘛!少爷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
只是这两人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明明都对彼此有意思,为何要牵拖她这个局外人下水?
「早。」为了将离安看个够,他一整晚都没睡好,所以脸色不佳。
「少爷刚才是不是从离安姊姊的房里走出来?」假使是平常,她铁定不会理会这种小事;可如今事情攸关自己,任何蛛丝马迹她都不可放过的。
「你想威胁我?」
「不、不敢!」念镶双手猛摇,她怎敢威胁自己的衣食父母?
「是吗?」孙纵横的口吻像是满足遗憾。「其实这事攸关姑娘名誉,你确实该威胁我才对,只是我向来不受人威胁,所以你尽管去宣扬吧!」
最好能闹个鸡犬不宁!「但是晚点再嚷嚷,离安还在睡,我不想吵醒她。」她难得睡得这么沉,他想让她好好睡一觉。
念镶灵光一闪——对喔!她真笨,怎没想到要用这一招,少爷若和离安姊姊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孙夫人绝不会轻易罢休的!
但若离安姊姊知道是她在茶水中下药的话……嗯,这个法子不成!
「少爷,您对念镶恩重如山,念镶怎敢陷少爷于不义呢!」开什么玩笑,如果被离安姊姊发现她的计谋,到时她会怎么死都不知道,她才不想自掘坟墓,所以刚才的事她就当作没瞧见。
孙纵横霎时沉下脸色,他是真的一点都不介意被她陷于不义——无奈他不能说!
「念镶深信少爷应才刚进去,毕竟已过了时间,离安姊姊却还未醒来,少爷会担心也是情有可原。」她很善良的帮孙纵横找好完美的理由。
念镶说得这么顺口,让孙纵横一下子也无法反驳。
「少爷,念镶有点事想说,是有关离安姊姊的……不知少爷有没有时间?」她非常清楚一旦牵扯上离安姊姊,即使是在睡梦中,少爷肯定也会踢开周公大人,死命爬起来。
看来离安姊姊一时半刻大概还醒不来,她还有时问泡壶茶让少爷清醒,再跟他慢慢聊。
***
熟悉的气息、感觉……扰着她的睡意、她的思绪,意识到有可能是谁后,孙离安猛然惊醒,环顾一圈,房内却仅有她。
床上的另一边是凉的!
所以她该是作梦了,大概是昨晚睡前想了太多事,才会作梦,不过这梦挺好的,居然让她梦见多年前的事……那时他和她的感情好珍贵,只是他俩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眼帘默默垂下,直到地板上的光影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才赫然想到,现下是什么时候了?
她怎会睡这么久,怎么都没人来叫醒她?真糟糕!孙离安迅速着衣,到外头盥洗,不意听见一旁的婢女正在窃窃私语——
「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
「什么?」答腔的婢女显然不怎么有兴致,毕竟在孙离安的管理下,孙府从未出过乱子,更不可能会有新鲜事。
「早上孙管事不是还没醒吗?结果我经过少爷房前时,居然看见少爷已经清醒了,还和念镶有说有笑呢!」
「念镶?」
「是啊!从以前我就发现少爷对念镶很好,经常会买她爱吃的零嘴回来;我还听说最近夫人忙着替少爷物色对象,说不准念镶有可能飞上枝头呢!」
「真的吗?没想到念镶平时傻傻的,也不爱计较,却就因为这样而吸引了少爷的目光,我看孙管事应该是无望了。」
「孙管事若当主母,一点都不有趣啊!少爷必定会被她管得死死的,还是善解人意的念镶好!」
「嗯,说得也对,孙管事永远都是管事比较恰当。」
婢女们说完就各自忙碌去了。
转角旁的孙离安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她做事向来不在乎旁人的言语,只做对的事,也问心无愧。
念镶果然是人见人爱,由她去当孙府下一任主母,肯定没人会反对。
那丫头也确实灵巧,经过一晚,想必开窍了才会主动去向大哥示好,看来明年年底前的婚礼应该会提前,府里快要有喜事,应该也能稍微冲淡她难受的心情。
他们在大哥房前闲聊吗?那么她去道声恭喜应该不为过……顺便听听他们对婚礼有何意见?
孙离安将脸上的水珠擦拭干净,端着孙纵横早上醒来后一定要喝的热茶前去,她的脸上带着刚练习了一会儿的微笑,想必不会露出破绽。
却没想到当她走近时,却听见念镶似乎正要破坏好事——
「少爷,既然我刚才说了那么多您都懂,那么接下来念镶要说的重点,您一定也是一听就会明白……」
「嗯……」不!他其实不太明白,念镶说事情有关离安,他便坐下来聆听,怎知她却从她的过往开始说起,紧接着又说起她游历江湖的志愿,最后更说到孤家寡人比较容易行走江湖;他非常同意她所说的话,可这些统统和离安没关连,他听得都快睡着了,却还是不知重点到底在哪?
「少爷,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婚姻亦不可儿戏,强摘的瓜更是不甜,您也知悉念镶最爱吃甜了……呃,偏题了,其实念镶想说的是,有时候我们看见的并非是事实,我们以为的真相也并非是真的,但我认为感情却是唯一的例外,因为我们的心是不可能欺骗自己,即使自欺欺人也做不到,您说对吧?所以……念镶实在无法勉强自己去……」
孙离安眸光一凛,及时阻止了念镶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语。「呵呵!念镶原来这么等不及啊!」
「离安,你醒啦?」一看见孙离安,孙纵横马上变得精神抖擞,却急忙收回下一句「怎不多睡一会儿」的话语,因为一旦说了,说不准精明的离安会发现他昨晚干的坏事。
「大哥、念镶,早,也许昨晚太累,离安才会睡过头,幸好念镶成功叫醒大哥,真是好的开始,不是吗?」
不!两个当事人本想异口同声反驳,却在一想到昨晚干的坏事,以及早上的意外,两人不禁对望一眼,气势当下变弱,声音也闷闷的吞了回去。
孙纵横顺着刚才的话语接着问:「离安,你刚才说念镶等不及是什么意思?」
「念镶已有了心上人,昨天她才向我表明心意,而我也鼓励她不要轻言放弃,要好好想清楚,若真喜欢就大胆说出来,毕竟喜欢一个人是好事……没想到隔了一晚,她就决定对心上人坦承,所以我才会说念镶等不及了。」巧妙的将念镶未竟的话语转成对她不利。
念镶闻言,不禁傻眼,完全不知自己该怎么辩解。
「原来如此,念镶已经到了有心上人的年纪啊!」孙纵横起先还笑着说话,正想问她的心上人是谁时,却瞥见孙离安笑得很诡异,念镶则是一脸苍白,活像是被什么吓到似了,该不会……念镶的心上人是——
「大哥,念镶的心上人是你呢!」孙离安绝不容许有人破坏她的计划,她深信这桩婚事对所有人都好——大哥会很高兴、念镶会获得幸福,而她……也能继续留在孙府,与他维系兄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