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的唇肆无忌惮地压位她的唇瓣时,形影陡然变成真实的肌肤相亲,她意识到了危险也感觉到了恐惧,却不可能敌得过他的力量。
他用尽力气镇压了她的一切反杭,即使她以眼泪做为无声的抗议和恳求,他亦不为所动。
当两人的交缠到达了极致之时,从未感受过的痛楚几乎将她撕裂之际,他终于在这瞬间迟疑地停了下来。
「你真的嫁给慕容眉了?」他困惑地看着雪白的被单上不该出现的嫣红血渍。因为发烧头脑还有些不清醒的他,努力思考着这其中的含意——「对了,慕容眉的身体不好,看来你们只有夫妻之名,却设有夫妻之实。」
「现在你满意了?」她喘息着,脸上泪痕犹在,纠结的眉心始终没有舒展。
「还没有……」他吻着此刻苍白的朱唇,「因为我还没有得到你的心。」
「从今以后,你永远也不会得到。」她咬牙切齿地咒骂,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只换来身下更剧烈的痛楚,如潮水一股涌来的羞辱感,和着痛楚几乎将她的身心都撕裂成碎片。
当他拥着她沉沉入睡的时候,她恨不得找把刀来,将自己违同这个男人一起送上黄泉,但她无法,他微烫的体温为她驱赶着周身的寒意,那眉梢眼角残留的春意与忧伤,是她更加为自已悲伤的原因。
她恨他!
因为此生从未有哪个人这样残忍地伤害她,且伤得如此彻底。
但是,一但是,一被他紧拥在怀中对,她却发现自已竟然已爱上了他。爱上这个霸道狡诈,心思如海一般深邃的可怕男人。
是几时开始的?她不知道。
但她希望可以尽快将一切结束,就当这是一场恶梦,醒过来就没事了。
可梦醒时,一切真的可以化作虚无,成为过去吗?
姬明烟每次出门都有老徐陪同,这一次也不倒外。
她坐在马车中,活着江岸漫无目的地前行,老徐习惯了她这种漫游的出游方式,也不多问。
走了不知多久,一直呆呆看着窗外风景的她忽然叫了声,「老徐,停车。」
他勒住马头,她下了马车,看着前面小山上的小庙。
「我要上山拜佛。」
老徐笑道:「姬姑娘,这庙早就荒废了,连个和尚都没有。」
「没有和尚最好,更是清静,我向来见山拜山、见佛拜佛,既然遇到了,不能不拜,庙里总有泥像吧?」
姬明烟说着,也不管山路是否好走,就执拗地上山。老徐只好拴住马,疾步跟了上去。
推开庙门,里面果然一片萧条,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老徐苦笑道:「您看,我说没有人吧,这里的泥像大概也都烂掉了,您还是和我回去吧。」
他一脚迈进庙门,身子还没有站稳,忽然觉得身后一阵阴风吹来,便闪身往旁边一跳,一柄雪亮的钢刀就擦着他的脖子蹭了过去。老徐一个翻身,双拳抡得虎虎生风向身后之人的两边太阳穴击出,那人变招也快,一泞可氏身躲了过去,接着一扬手,从手中洒出一把粉末。
老徐低声怒斥道:「不要脸,赢不了就出阴招。」话音未落,他已经咭咚一声躺倒下去。
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姬明烟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对面的人道:「拓跋大人很守约。」
拓跋隆笑答,「我说过要达成姑娘的心愿,就必然会全力以赴。这徐宗齐曾是轩辕策麾下的一员虎将,如今仍是老当益壮,若非姑娘提点,我还真没留意到他竟然会扮成车夫跟在姑娘左右,看来轩辕策为了防止你逃走,真是煞费苦心了。」
她面无表情地说:「只要今天能离开江南,我日后自然不会亏待了大人。」
他笑了笑,「姑娘不必客气,实话实说,我也有求于您,我们算是互惠互利。我的马就在后山下拴着,姑娘这就和我下山?」
「不,我们还是坐马车走。」姬明烟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徐,「你最好换了他的衣服和我一起上马车,这样才不会引起轩辕策手下人的注意。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临江多得是他的眼线和密探。」
「还是姑娘考虑周到。」拓跋隆笑着将自已和老徐的衣服调换了下,对着昏迷不醒的老徐说:「这迷魂粉用在一般人身上可以昏迷四五个时辰,你是个练家子,最多两个时辰就应该能醒过来了,对不住,得罪了。」
两人回到车上,他拉起马缓问:「姑娘打算怎么走?大摇大摆地从临江的城门离开?」
「没那么容易。」姬明烟咬着下唇,「我的车只能在城内行动,若是出了城,必然引来重兵追捕。」她交握着双手,看着拇指上那枚翠绿的戒指,「我们走江上。」
「江上?」拓跋隆以为自已听错了,「那里可都结冰啦,怎么走?」
「城西有一处江面只结了一层薄冰,这两天又被捕鱼的人砸开了。加上今天的天气暖和了些,驾一条小船,说不定可以划到对岸去。」
他想了想,「这可是步险棋。若是你的算盘落空,江面冻住,无路可走。你还有别的路吗?」
「没有了。」姬明烟的语调清冷平和,没有一丝感情,「若真的如此,便是天要亡我,我就顺从天意去死好了。」
拓跋隆微惊,回头又深深看她一眼,「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她轻颤着抱紧双臂,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这句话似曾相识。
不知道在何对何地,恍惚之间,似有人和她说过一
你休想死,有我活着,无论鬼神,都不能把你带走。
可是,若一个人已心存死志,谁又能救得活她?
轩辕策啊,你该知道这个道理的。
第6章(1)
临江城西郊的岸边,聚集了一些渔民,清晨在江上捕了鱼后,收了船,三三两两地在江岸上或蹲或坐的抽着旱烟聊天。
姬明烟的马车停到江边时,自然引起那些渔民的注意。
「这马车好像……是王府的吧?马车的车门上还有王府的标记。」
「可是王爷从不会坐车来这里啊。」
这时候,一直在角落蹲着的一个戴着斗笠的年轻男子忽然站起来走了过去,对车里说了两句什么,车门便开了,从中走下的那名女子,让一名渔民惊呼,「哎呀,原来是姬姑娘!」
姬明烟的名字在临江早已是人尽皆知,认出她来,几名渔民也忙不迭地站起来,敬畏又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
「那就是未来的王妃?王爷怎么还没有娶进门来?」
「谁知道。听说这姑娘是从江北抢来的呢。」
「哈,王爷还真是与众不同,老婆还用抢的?」
姬明烟没有听到众人的议论,但可以感觉到众人对自己的好奇目光。
她低声叫住前面那个戴斗笠的人,「阿俊,你看过路线了吗?行得通吗?」
那人回过头,斗笠微微上扬,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容,竟然是前次来给轩辕策送酒的那名慕容府使者。「我昨晚已经走了一次,轩辕策被封王后,江面的封锁禁令已经解除,两岸的船只可以自由来往。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到对面的松江府了。」
「那就好。」姬明烟轻轻吸了口气,「他要追来,半个时辰应该不够吧。」
他们走到江边,一条不起眼的乌篷船就停在那里。三个人都上了船,阿俊对坐在船头的梢公说;「开船吧。」
梢公站起身,由裕翅船头的摇榕开始摇船,小船飘飘荡荡的离开了江岸。
姬明烟望着江岸越来越远,手指不由自主地担紧了衣角。坐在她对面的阿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三姐,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再走?」
她讶异地抬起头,「杀了他?」
「是啊,朝廷出兵本来不就是要杀了他吗?你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没有动手?你不是说过,他是朝廷最大的隐患?现在正如你所说的,已经无人可以慑服他了,如果你杀了他,就是立了大功,回到江北去,没有人会再追究你落入敌营之后的事情,否则,免不了一番拷问……」
姬明烟看了眼坐在旁边同样留心倾听他们对话的拓跋隆,眉心一蹙,「这件事以后我再和你说。」
阿俊也看了看拓跋隆,「三姐不用避讳拓跋大人,在我出府之前,东辽的太子已经致信给陛下,表示愿意与我们结为发邦,百年之内不动干戈。拓跋大人此次来江南,纯粹是为了探听轩辕策的虚实,不会和我们作对。」
拓跋隆微笑地说:「看来我的来历你已经知道了。可是你又是谁呢?这位姬姑娘,您又是谁呢?」
两人都不禁坐直了身子,戒备地盯着他。
姬明烟低声回应,「大人此次助我,是我的恩人,但是有些事情大人还是暂时不知情为好,这也是为了大人的安全。」
拓跋隆笑道:「我这个人胆子大得很,姑娘还怕说出真相会吓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