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爵爷莫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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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怎么办?她该怎么替爷爷捏造故事,他才不会起疑呢?

  唉!这会儿她倒可以理解爷爷为何会骗自己他死了,若是可以被原谅,她也想撒那样万无一失的谎啊……

  见到她的难色,费扬古忽然意会过来,是不是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否则她也不会一人奔来找他,应该会带爷爷一起来的……

  “我懂了,他不在了吧,所以如今你是孤单一人?”于是费扬古敛眼,也整色对她道:“没关系,从今以后你就把这儿当自己家,我也会照顾你的。”

  这一刻,他竟庆幸那个格格退了自己的婚,否则,他怎么能有机会与齐琪格重逢,甚至让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费扬古忆起刚刚自问想不想她的报答,看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他当然要她,比起那个蒙古格格还千百倍想要的女人,便是她。

  齐琪格知道自己不该骗他。

  可是她没办法说出实话,每次只要看见他如鹰的目光,她想,万一他知道了实情,目光会变得多寒冷……

  他一定不会原谅她吧?

  一旦她的身分曝光,他一定会很生气,会气她退婚,也会气她的欺骗,可是就算知道后果这么严重,她也没办法眼睛一闭、把实情说了。

  只因她眷恋现在他对自己的好,还有这样与他相处的日子……

  可万一爷爷找来了北京呢?

  到时她的秘密一定会曝光,再也瞒不住的呀……

  齐琪格心神不安地想着,都忘了自己正在书房做活,要帮他擦拭书房几只他喜欢的青花瓶,一不小心,她撞到桌上的水盆,水花立即溅出,溅湿了正摊在桌上的画卷。

  “糟了!”她惊喊,赶紧将画卷摊开看看,只见水从画背后浸湿,画里的一丛牡丹瞬间褪色,命如薄纸。

  这是他最珍惜的画,听说是他的亲外甥——荣巽亲王安书的亲笔画,外人要求都求不到,这么贵重的画竟让她给弄坏了。

  “怎么办?”齐琪格怕他会生气,不自觉端来火盆就要把画烘干,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她手中的画没烘干,竟被烧出了一个洞。

  她想收手却来不及,只能圆瞪着眼,看着画里的牡丹少了一朵。“怎么办,这下真的惨了……”

  齐琪格命令自己冷静,赶紧收起画卷,将画丢回画缸里,并随便抽了另一卷摆在原本的位置,企图掩饰出事的画。

  “齐琪格,你在做什么?”

  当她收拾好了,费扬古也正巧回府,刚好在书房逮到她。

  “爵爷?”她讶异回头,又急又狼狈地拿起布跟一旁的青花瓶子,一同浸入铜盆里擦拭。“我……我在帮你擦这些青花瓶子。”

  费扬古见她袖口都没挽,一双白玉小手不分轻重就伸进水里,还弄湿了衣袖,眉头一紧。“谁叫你擦瓶子的?”

  “没人叫我擦,是我自己想擦的。”齐琪格只顾注意他有没有发现那幅出事的画,没发现自己衣袖溅湿。

  “好了,不要擦了。”她是心慌、越弄越糟,费扬古看着却心疼了。“等等我让哈萨哈整理,你不要弄了……”

  打从她进府都好一阵子了,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不是没发现她胆大心不细,压根儿不是做丫头的料,尤其是这种粗活,他光看着都揪眉,哪有人不卷袖子就碰水的?

  “不用了,这点小事我可以的……”换哈萨哈来岂不更早露馅,齐琪格连忙越擦越勤快。

  费扬古看她不听话,干脆拉着她的小手离开书案。“哈萨哈!”

  “是,爵爷?”哈萨哈急忙跨进门。

  “把那盆水端出去,还有,去齐琪格房里找件干净衣服来。”

  “爵爷,为什么要拿衣服?”

  费扬古立即转过脸瞪他。“明知故问,你没看到齐琪格衣服湿了吗?万一着凉怎么办?”

  闻言,哈萨哈的眉头皱紧。“爵爷,这丫头只有衣袖湿了,论道理,应该是不会着凉的吧……”

  他凛然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小题大作了。他是舍不得见她狼狈,所以无意间说出了这么没道理的话。

  “少废话,总之叫你拿就去拿!”

  “是,老奴这就去……”

  待哈萨哈离去,费扬古回头看着一脸无辜的齐琪格,见她似乎怕自己生气,于是神色放柔地牵起她,往一旁的书案走去。“你乖乖在这儿坐着,什么都不准碰。”

  齐琪格心里犯虚,不敢不听话,便坐下。

  见她安分,费扬古转身去收拾书案。整张长桌被她这一闹,有不少书都遭了殃,书皮成了湿答答的纸糊,于是他一本一本拾起,能擦就擦,不行的就一旁摊着,等着待会儿拿出去晾。

  齐琪格见他越收越靠近昼卷:心里也越来越不安,深怕他发现画被调换,于是起身急道:“爵爷,还是让我来吧……”

  “我叫你动了吗?”费扬古转头看她,英眉又皱起。“你坐下。”

  “是。”她只好坐下。

  费扬古回头拿起被齐琪格调包的画卷,本想直接丢进画缸,却忽然想起什么,反而解了线,拉开了那卷画。

  见状,齐琪格立即屏息,好怕他会问原先的画去了哪里。

  然而等了一阵子,他却连出个声都没有,齐琪格不禁探头问:“爵爷,你怎么了?”

  “喔……”正沉思于画中人物的费扬古回过神,他咳了声,赶紧收起画卷。 ,

  “没什么。”

  齐琪格觉得有异,还不待细想是不是画里有什么古怪,哈萨哈已经折回书房。

  “爵爷,我把衣服拿来了。

  “搁着吧。”吩咐一声,他也随即将画卷交给哈萨哈。“还有,这画拿去烧了。”

  哈萨哈一看到金色的画卷杆,立即想起这是什么画。“爵爷……这画不能烧吧,这是当年宫里——”

  他的多嘴却惹得费扬古动怒。“叫你烧就烧,别多话。”

  “是……”

  等哈萨哈捧着画卷走了,齐琪格忍不住好奇问:“爵爷,那是什么画?为什么你非得烧它?”

  他望向她,表情温和了几分。“没什么,是幅不值钱的山水画。”

  她觉得事有蹊跷。“可是不值钱的画何必烧,扔了不就了事?”

  被这么一问,费扬古发现自打嘴巴,不禁凝色,深深注视着她。“齐琪格,原来你不是笨丫头。”

  被他看轻,齐琪格噘唇抗议。“我本来就不是,谁跟你说我是笨丫头?”

  他因她的嗔怒而微微露笑。“不是笨丫头,怎么连提水洒扫都做不好?这做丫头的不会做事,不是笨是什么?”

  “我才不是不会做事。喏,泡茶和侍候你更衣,我不是做得挺好?”

  “你也只有这两样事侍候得好。”费扬古对她又笑。“我看你以前的王子肯定很惯你,你除了泡茶更衣做得好,外加很会跟主子顶嘴。”

  被他一揶揄,齐琪格记起自己的丫头身分,忙着解释。“这……关外人不拘小节,我家主子自然是惯着我的……”

  费扬古闻言,想起不知她以前的主子是男是女,如果是男人,那她也为他做这些更衣的贴身之事吗?

  想着,他心里涌现了一股醋意,难道她这些侍候自己的拿手事,都是前任主人的教导?

  他想着,语气微酸。“你很喜欢以前的主子吗?”

  “喜欢,其实他人挺好……就是脾气固执了点。”她想的是爷爷。

  虽然知道他做了很多错事,但爷爷打小最疼的孙儿就是她,当初他之所以会退婚,或许是怕自己嫁给费扬古会受委屈。只要这么一想,齐琪格便无话可说,只能承受爷爷给的罪名。

  真是令人不快。“比起我呢?”

  齐琪格困惑。“比起你什么?”一个爷爷,一个丈夫,不能比的啊。

  被她一问,费扬古反而察觉自己话里的在意与吃味,一时语塞,只得敛容整色。“算了,你快换衣服吧,小心着凉。”

  “不用了,都说只湿了衣袖,不会着凉的。”

  她的不听话惹得他挑眉。“莫非要我侍候你换?”

  见他生气,齐琪格只得抱起干净衣服。“好好……我换就换。”

  她的听话令他笑开了。“快点去屏风后换,我在这儿等你。”

  齐琪格只好从命,乖乖走向屏风后的空间。

  没多久,她换好衣服出来,到他面前禀报。“爵爷,我换好了。”

  “嗯。”他微笑,也走到她面前,伸手替她拉拉衣领,还有发后两条辫子,温柔地将之端垂在她胸前。“挺好看的。”

  她抬眼,不经意见到他温柔的神情,一时间,竟无法从他脸上别开眼。

  他也注视着她圆圆的大眼,总觉得那临波秋水般的眼里,像在问自己为什么对她好?为什么只心疼她一个女子?

  他不想答,只是不觉地俯身,想用男人的方式,告诉她这问题的答案。

  他的唇彷佛碰着了她的,她的脸上都是他温热的呼息,齐琪格心里又慌又甜,好像知道他要做的事是什么,便温顺地闭起眼,任他拉近与自己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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