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旁的茶几上也有一些饮料罐、吃剩的披萨盒,还有摊开放在桌上的——Playboy杂志。
“这么乱的地方要怎么休息?”她喃喃念着,忽然脚下踢到一个啤酒罐,里头没喝完的啤酒流到了桌下。
“糟糕!”何芷琳慌张地东找西找,终于在沙发的角落找出被衣服盖住的面纸盒。
她拿着面纸盒蹲在桌下擦地板,突然间“砰”地好大一声推门声响起,接着是重重的脚步声传来。
何芷琳抬头看去,看见一双男人的白色大布鞋大步跨进休息室里。
一身银色赛车手劲装、身形挺拔的吕隽风推门而入,一屁股坐在杂乱的沙发上,开心地大喊:“痛快!”
今年二十六岁的吕隽风,年轻奔放、反骨不拘,是个追求极速、享受活在当下的男人。
他爱赛车,爱那种把对手狠狠甩在后头的优越感,那种几乎凌驾在风速之上的征服感,那种压力随着极速飞散的快感,总是令他热血沸腾。
这次赛车他又赢了,赢得轻而易举。
车队的人都乐翻了,正在外头相拥呐喊,他应该也和伙伴们一起庆祝的,但是因为有记者靠近拍照,他只好将手上的奖杯先交给同伴,自个儿闪进休息室里。
他不能被拍到,要是他高举冠军奖杯的照片刊在报上被父亲看见的话,已经不太妙的父子关系恐怕会更糟。
无妨,反正他要的不是得胜的荣誉,他追求的只是释放压力的刺激感而已。
第1章(2)
吕隽风情绪很高亢,没留意周遭有什么不对,更没发现茶几下蹲着一个陌生女人。
车队的人等会儿要去KTV庆功,他要趁现在换下流了一身汗的赛车装。
他起身俐落地抽去腰间皮带、解开衬衫钮扣,唰唰唰,瞬间全身上下除了一件内裤之外,什么都没有。
何芷琳正想钻出来,致歉表明她不是故意闯进休息室,但这一幕养眼画面来得太快,她瞪凸了杏眼,及时用手掩住嘴巴,阻止自己尖叫出声。
这情况下她怎么现身呢?
她快晕了,虽然大学时代曾交往过两任男友,但因为她家教严谨、个性保守,谈的都是纯纯的短暂恋情,所以她长这么大从来没亲眼见过男人的裸体,真是太……太震撼了。
男人裸露的身材相当结实,精壮的手臂肌肉、厚实的胸膛、块垒分明的腹肌,散发着古铜色健康光泽……
还有那浓密的胸毛从前胸一路往下长,经过腹部、往下到达……呃……她非常陌生的地方,值得庆幸的是,那个陌生的地方还有布料遮掩着。
她几乎看傻了,忘了什么叫非礼勿视,难为情地怔在原地,只能等他穿好衣服离开后再出来了。
只是,事与愿违。
吕隽风暂时还没有穿上衣服的打算,往休息室附设的盥洗室走去,没有关门,直接在洗手台前洗脸。
很快地,他走出盥洗室。
何芷琳紧张得头低低,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天啊,怎么办才好?要是这男人再不离开,惨剧就要发生了,她的腿蹲得好麻,很想动一动……
正想着时,眼角余光瞧见桌脚下有一个黑黑的小东西在移动,她转头看个仔细,霎时尖叫出声。
“啊——”蟑螂!
何芷琳惊慌失措地从桌下逃出来,什么该不该现身的顾忌全抛诸脑后,此时她想到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离那只恶心的蟑螂远一点!
吕隽风惊讶地站在原地,瞪凸了眼。
“搞什么?你是谁!”
莫名其妙,休息室里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女人来?
何芷琳望着吕隽风,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又惊又怕又羞窘,毕竟眼前站着的几乎是一个裸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躲在桌下的,我是为了……”她头低低的,双手手指紧张地扭绞着,急于解释自己没有不法的意图。
但讲到一半,又看见那黑黑的小生物在饮料罐、零食袋、散落的报纸堆里窜来窜去,并且迅速地从她高跟鞋旁边窜过。
“啊——蟑螂!蟑螂!”
何芷琳尖叫一声,跳到一旁的沙发椅上,指着那只东窜西逃的蟑螂。
这女人小小一只,尖叫声却很大,刺得他快耳聋了。
“啧!蟑螂有什么好怕的?”吕隽风不耐烦地冷哼一声,当机立断地抓起桌上的Playboy迅速卷成圆筒状,朝蟑螂的所在地用力给它打下去!
啪!一声,蟑螂立刻肠破肚烂,流出黏黏的恶心液体。
何芷琳倒抽一口气,好……好恶心喔!
“啧!”吕隽风看着沾有蟑螂尸体的Playboy杂志,对着封面金发碧眼、身材火辣的外国美女叹气。“真可惜,好好的一张美女图毁了,阿修可能会气死。”
何芷琳瞄了那本成人杂志一眼,脸色尴尬地转开。
“好了,现在没蟑螂了,你可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吕隽风把杂志丢在一旁,双手交叉盘胸,继续刚才的问题。“你是谁?怎么会躲在桌底下?”
他上下打量她,她不太像会对赛车有兴趣的人,穿着一身纯白小洋装,腰间系了一条细版的银色亮面腰带,长发披肩、小巧的瓜子脸,五官精致典雅,可惜表情一脸惊恐,活像见鬼了一样。
见他没有要穿上衣物的打算,何芷琳不太敢看他,只能乖乖跳下沙发,先向他道歉。
“对不起,我叫何芷琳,我是来找我朋友的,就是刚刚站在银风车队前面举牌子的那一位赛车小姐,我看见休息室门口写着银风车队,以为她会在这里。”
深怕对方不相信,何芷琳加重语气。“我有敲门,真的!可是门没锁自己开了,抱歉,我不是故意闯空门,不信的话你可以检查看看是否有少了什么东西;我也不是故意躲在桌底下看你,总之是一连串的误会,我本来看到没人就想走的,可是踢翻了啤酒罐……”
她红着脸把事情的始末完整讲了一遍。
吕隽风听完,了然地点头,眼前这个小女人一副嫩样,不像在说谎,只是……
“喂!你跟别人说话眼睛都不用看着对方的吗?”她那局促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逗她。
“我……”何芷琳语塞,她当然知道讲话时不看对方很不礼貌,可是……
她鼓起勇气看了他一眼,如此近距离观看男人壮硕的胸肌,还真是一种视觉震撼,噢~~太养眼了,超乎她心脏可以承受的范围,赶紧把眼睛转开。
“抱歉,因为非礼勿视,所以……”说着,她脸又更红了。
吕隽风笑着接话。“原来你是因为我打赤膊,所以才不敢看我?”
有没有那么纯洁啊?他被看的人都无所谓了,她脸却红成这样?
“嗯……”何芷琳还当真给他点头承认。
“真是输给你。”
吕隽风翻了个白眼,从一旁的椅子上抓来白衬衫,双臂一扬,俐落地套上白衬衫,不羁地只扣上两颗扣子,聊胜于无。
在穿衬衫的同时,他好心地跟她说:“你错了,虽然你朋友是帮银风车队举牌的赛车小姐,但是并不代表跟银风车队是同一挂的,那是主办单位安排的人,跟我们车队没关系,银风车队里清一色都是男人,你找错地方了。”
“你不认识苡星?”何芷琳一阵糗,原来她搞错了。
“嗯!”吕隽风点头。
何芷琳羞到想立刻消失,她移动步伐,紧张地道歉。“那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造成你的困扰了,我马上出去。”
她慌乱地后退了几步,不料脚下的高跟鞋又踩到一个可乐罐——
“啊——”她滑了一下,身体站不稳往前扑。
“你搞什——”
吕隽风来不及有所反应,何芷琳已倒向他,双手为了保持平衡而乱抓,就在扑地前一刻,她不知从哪里扯下了一块布,还摸到一种怪怪的、她形容不出来的触感。
同时间,咆哮声从吕隽风的嘴里飙出。“该死!”
“噢~~痛……”何芷琳双膝着地,痛得皱眉呻吟,想伸手去揉膝盖,但是手上还抓着一块布……等等!布?
她直觉看向自己手上的“布”,等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顿时花容失色、浑身发颤,表情比刚刚看见蟑螂时还恐惧,吓得赶紧放开手。
天啊!她什么时候把他的内裤扯下来的……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她头皮发麻,超想哭的。
“你这个女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何芷琳颤巍巍地发着抖,跪坐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
“我、我没看到,真的!我近视七百多度……跌倒的时候隐形眼镜掉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她说谎!她有看到,但是她宁愿自己没看到……
吕隽风迅速地拉回内裤,额际青筋暴凸,他居高临下地瞪着这莫名其妙的女人,努力深呼吸,压抑想伸手掐她纤细脖子的冲动。
“起来!我真会被你气死。”他咬牙说着,转身从沙发上散乱的杂物里翻出牛仔裤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