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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说什么?”她冷飕飕的反问。

  他都做了,她还能说什么?

  “谢谢?”他好心提供答案。

  小嘴抿得更紧,她调开视线,闷得不想再看他,他却恬不知耻的回到床边,倾身俯向她,并将双手撑在她的枕头两侧,让她不想注意他都不行。

  “你累的话,旁边有椅子,犯不着这样剥夺我的呼吸空间。”她不得不委婉的开口赶人。

  “你是不是累了?”他却听而未闻,只是很温柔的凝视着她。

  “还好。”她还是老话一句。

  “要是累了就再睡一会儿,我会一直在这里。”他替她拉高被子,体贴得不像是以前的那个机车老板。

  “你不用在这里也没关系。”她反应迅速,可不希望他真的留在这里。“医院有护士,我要是真的有事,可以请护士小姐帮忙。”

  “可是,我已经决定要一直在这里了。”他深深凝视着她,不管眼神还是语气都蕴满了深意。

  她眼神无波,心脏却在瞬间狠狠漏跳一拍,敏锐的察觉出他的弦外之音,却故意装作不懂。

  “随便你。”她别开脸,然后像是为了逃避他的目光,迅速闭上眼。

  耳畔,立刻传来他的轻笑声,接着床榻一轻,属于他的气息温度这才消失。

  但即使他拉开了距离,她却还是忍不住去捕捉他的动静,她听见他似乎走到了窗边将窗帘拉上,接着又拨了通电话回事务所,低声交代一些事,他说话的声音在宁静的病房里显得有些吵,但莫名的,却让她觉得好安心。

  他已经不生气了,不再气她的不坦白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生气的他。

  他不生气,真的太好了……

  也许是因为药剂的作用,也许是因为安心的关系,在那低沉嗓音的陪伴之下,睡意竟忽然一点一滴的袭来,让她逐渐失去意识,沉入梦乡。

  直到她的呼吸声变得匀浅,骆冀尧才回到床边,抱着赎罪的心情,忏悔地抚过她受伤的小脸,抚过她那就连入睡,都紧紧蹙着的眉心。

  她伤得这么重,却连叫都不叫一声,只是强自忍耐,默默忍耐可能连大男人都无法承受的痛楚,甚至默默忍耐,心中那永远的伤,永远的痛。

  天!他总说自己在乎她,却直到差点失去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她?甚至从未试着了解她?

  他简直是世上最差劲的男人!

  他不值得被原谅,但他发誓,永远不会再犯相同的错。

  也许从今以后,她还是会对他很冷漠,也许她永远不会喜欢他,更也许她讨厌花心的他,但他绝不会再轻易放手,离她而去。

  这辈子他征服过太多女人,却从不容许女人征服他,唯独只在乎她。

  只有她,能让他又气又爱,无奈却更喜欢,绝望却更渴望,轻而易举将他的情绪搅和得乱七八糟,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只有她,他不想去征服,因为他早已被她征服。

  更因为,他只想爱她。

  那是大学开学的第一天,十八岁的她,终于要过大学生活了,但爸爸妈妈却忽然打电话来,说要把她接回家,然后送到国外读书。

  她很错愕,也很困惑,毕竟到国外读书开销实在太大,离家又太远,她一点也不想浪费钱,却不敢违背爸爸妈妈的意思,因为自从他们收养她的那天起,她就发誓要做个让他们骄傲的好孩子,永远都不让他们失望。

  所以她只能听话的办理休学,乖乖来到校门口,等待父母开车接她回家。

  却没料到这一等,却等到了一辈子的心碎。

  即使马路上车子那么多,她还是马上就发现家里的老爷车,爸爸妈妈就停在对街的回转道上,等待红灯过去,而他们似乎也发现了她,立刻摇下车窗对她微笑挥手,但下一瞬间,一辆轿车却忽然失控的撞上他们。

  冲击的力道是那么的猛烈,即使在喧嚣的马路上,仍旧让人头皮发麻、胆颤心惊。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宛如炸弹引爆的声响,也永远忘不了那辆车是以如何致命的速度,将家中的老爷车撞翻飞过分隔岛,像是电影情节似的压上另一辆车,瞬间扭曲变形,玻璃全碎,而她的爸爸妈妈却还在车上。

  刹那,世界粉碎了,只剩下她的尖叫哭喊,和拔足狂奔的声音。

  而当她再回神时,人已经搭上救护车抵达医院,整个人不停颤抖的站在急诊室外,等待医生带来希望,或是……带来绝望。

  接着姐姐来,哥哥也来了,甚至警察也来了。

  他们没有时间安慰彼此,只能聆听警察带来的勘验结果,以及肇事者的身份背景,然后震慑得说不出话。

  经过勘验,现场完全没有煞车痕迹,肇事车辆的煞车系统也完全正常,肇事者更没有酒驾,所以初步分析,车祸也许并非单纯意外。

  经过调查,肇事车辆是台租用车,而租用人并非肇事者,却是一个他们都认识的人--

  她的生母,刘雪燕。

  刘雪燕,一个恶魔的名字,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见这个名字,却没想到有一天,这恶魔的名字会跟父母的车祸意外扯上关系,更没想到,哥哥姐姐在听见刘雪燕的名字后,立刻脸色大变,一口咬定是她教唆杀人,谋杀父母。

  直到哥哥姐姐向警察娓娓道来,她才知道原来刘雪燕早就出狱,并以她作为要挟,暗中向家里恐吓勒索,而她的父母为了不让她害怕,始终对她保密,甚至为了保护她,决定将她送到国外。

  却没料到,他们会先受害。

  许久之后,当急救室的灯号终于熄灭,医生却带来了坏消息。

  她最挚爱的母亲急救无效,回天乏术,而她的父亲则是全身多处骨折,脾脏破裂,左小腿需要紧急截肢,情况相当不乐观。

  刹那,她仿佛掉进了地狱,再也爬不起来,耳边全是姐姐崩溃大哭的声音,和哥哥充满哽咽的安慰声。

  她的哥哥姐姐就站在她的面前,彼此抱着彼此,在悲伤中互相扶持,她却不敢靠近他们一步。

  都是她,全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因为她,爸爸妈妈就不会被人恐吓,就不会受到骚扰,更不会遇上车祸……

  恍惚间,她仿佛被人甩了一个巴掌,眼前出现姐姐扭曲模糊的脸庞,对着她不停的大声嘶吼,高声怒骂,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绝望与崩溃。

  姐姐责怪着她,恨瞪着她,甚至疯狂吼着要她滚,别再连累他们全家。

  姐姐说得对,一切都是她害的,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才是真正让父母受害的凶手。

  是她,是她,是她,是她!

  是她让所有的幸福在一瞬间尽数粉碎,即使用她的命,也无法偿还这份罪。

  泪水不断滑落,却无法洗去那场恶梦,从那天起,她就一直活在罪恶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曾醒来。

  第8章(1)

  砰!砰!砰!

  砰!砰!砰!砰!

  忽然间,急促沉重的敲门声乍然响起,无预警敲进阮佳心的梦中,让她的意识受到惊吓,瞬间自恶梦中抽离,泪流满面的睁开眼。

  她迅速自床上坐起,还无法确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敲门声再次响起,紧接着一抹男性嗓音也跟着传进屋内。

  “我知道你在家,快来开门。”

  骆冀尧?

  听着那熟悉的嗓音,阮佳心才发现自己就待在租屋处,只是又作了恶梦,不禁疲惫的将脸埋进双膝之间,对门外的叫喊声置若罔闻。

  自从她住院的那一天起,他就像是中邪似的缠上了她,即使她出院,也必定天天找她报到,一烦就是好几天,简直是阴魂不散!

  “好吧,你不开门也没关系,我自己有钥匙。”

  钥匙?

  纤柔娇躯蓦地一僵,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转头瞪向门板,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怎么可能会有她房门的钥匙?难道--难道他偷打备份钥匙?

  也许是太过生气,当她回过神后,竟然已经冲到门边,冲动的将门打开。

  “你怎么可以--”

  “你哭了?”

  她想质问,他却更快的打断她,并迅速抚上她湿润的眼角。

  她重重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的确在梦中哭了,不禁迅速转身抹泪,他却硬是挤到她的身边,将她的双手握入掌心。

  “作恶梦了?”他担忧的问。

  “你看错了。”她倔强的别过脸,并迅速抽回双手。“我只是在流汗。”

  他看着她脸上的斑斑泪痕,知道她在说谎,却没有戳破,反倒顺着她的谎言微微一笑。

  “所以说铁皮屋就是这点坏,太阳都快下山了,还烫得像是铁板烧,你确定还要住在这种鬼地方?”

  她用一种关你屁事的眼神看着他,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会有钥匙?”

  “为什么会没有?”他加深笑意,气定神闲的举起车钥匙。

  “我开车来,当然有车钥匙。”

  她一愣,这才明白自己是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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