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一去两年,你会不会移情别恋都还是一回事,我两年后回来也可能是要跟端予结婚的……”她潸然泪下,不知是高兴手上钻戒超大颗,还是为了一秒秒无情逼近的离别时刻而感伤。
“跟端予结婚,”他朝她额头猛戳一下,怒道:“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至于他会不会移情别恋,她大可不必替他担心或疑神疑鬼。
一个姚巧旋已够他爱一辈子、恋一辈子、挂心一辈子了!
他没笨到,也完全没必要再去找另一个女人来给自己添麻烦。
一颗心装一个人刚刚好,再多,会爆的。
“我对你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你不会记恨我,然后变心去爱别人吗?”她泪眼婆娑,哭得淅沥哗啦,晶泪滚滚,把何隽书的心都彻底淹没了。
“我爱你就够了!”
何隽书大吼着拥她入怀,谁想叫他放手她走,就让谁来剁他手指头吧!
他不要她走啊——
对她又气又爱,却苦于不愿责怪她,只懊恼自己竟眼睁睁让两人走到必须分开的地步,而无法立即改变及挽救这残酷的事实……
第10章(1)
终究,终究,他还是得放手。
亲手亲眼送走了姚巧旋,说,继觉得被她摆一道之后,何隽书现在又多了一种被恶意遗弃的感觉……
离开机场,他已控制不住地开始疯狂的想念着她。
他强烈怀疑自己真能平平安安、完好无缺地熬过两年。
不,别傻了,别说两年,即便是两天或两个小时,他都熬不下去!
但,他又何苦熬两年?
时代进步,天涯若比邻,正好他又是个有钱人,还怕哪里去不了吗?
两年,七百多天,是神经病才乖乖数日子慢慢等。
跟着去吧!这是唯一能去除相思之若的秘方。
然而,问题根本不在于他去不去,最大症结点是汪大诚手上握有姚巧旋那张还剩两年才到期的“卖身契”,找出办法解决那张卖身契才是当务之急!
姚巧旋说对了,他为难了,他确确实实在她与汪大诚之间感到为难了。
他若想“赎回”她,除了找汪大诚谈判,别无他法。
可他一生中最不想听见的声音、最不想接触的人,就是汪大诚那老家伙!
现在,怎么办?
他真能为了姚巧旋而低声下气去求汪大诚吗?
汪大诚会否借机刁难他?
八成会……那老奸巨猾看他不顺眼也很久了。
吼——就说了嘛,姚巧旋这女人是专门生来折磨他的!
世上女人多得跟天上星一样,他是用哪只慧眼才看上她,无悔付出的又是多了不起的真心,教他非爱她不可,非将她往心里摆得满满,满到连自己都快无立足之地。
愈想愈头大,他何隽书该是鬼迷心窍吧,才让一份自己原本以为可有可无的爱情、一个原本跟自己不对盘的女人,搞得现在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愿……
只愿与她长相守,紧紧拥抱,爱到天荒地老。
太看重爱情的男人,会不会被耻笑?
会的话,请,不要客气,因为他也觉得自己很可笑!
机械式地吹着泡泡水,望着大大小小的美丽泡泡满屋飘飞,又一个接一个地破灭消失,何隽书苦然一笑。
佳人远离,彩色而透明的美梦亦随之落寞。
实不该拿泡泡来点缀爱情,再美也会破碎化为虚无呀!
仿佛它只是一种幻觉。
不,不,他情深意重,思念深稠而具体,若说他与姚巧旋的爱情不曾真实存在过,而只是个幻觉,这如何能说服他?
“总经理,有位柯先生来访。”秘书以内线电话报告。
“柯先生?”柯端尹?喔不,是柯端予才对,如果是柯端尹来了,那真的是大白天见鬼,要发了,“请他进来。”
“是。”没几秒,秘书领来柯端予。
“抱歉,冒昧来访。”柯端予客气地说。
“快别这么说,第一次见面,请多指教。”何隽书也客气回应。
说柯端予是他的情敌,却又不是,可要他以平常心面对,实在还挺难的,毕竟,在恐怖婆婆的心眼之下,一个没搞好,姚巧旋就直接落入柯端予手里,全没了他隽书的份。
“指教不敢,几句话想问你倒是真。”柯端予温和说道。
“喔?请说。”
“你对我们家巧旋是真心的吗?”
“当然,虽然一个男人这样说有点难为情,但不瞒你说,巧旋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无法具体说出原因,我只是很确定我爱她。”
“既然爱她,你却好像都还没付出实际的行动去把她追回来,请问你是在考量或犹豫什么?”
“我早想追去找巧旋了,问题是就算我去了也不能立即带回她。”汪大诚三个字跳入脑海,他不头大都不行。
“喔,是因为合约的关系?”柯端予语气有些不屑。
“是,我实在很不想跟汪总裁有任何接触。”何隽书老实说出自己的困难处。
“可偏偏巧旋就在汪总裁手里,你若要她,便是得去与汪总裁接触,难道巧旋不值得你暂时抛开自尊、委屈一下自己?”
当!柯端予之言有如当头棒喝,当场敲醒钻进死胡同已久的何隽书。
“是,柯先生你说得对极了。巧旋值得,她绝对值得!”
爱不一定没条件,若说解决那张合约是获得幸福的门槛之一,那么他是该放下身段的,即便是要他跪在汪大诚脚前相求,他也眼睛都不能眨一下!
姚巧旋绝对值得他为她付出一切,这世上除了她,谁都没办法教他为任何人或任何事低头,而他,愿意为她低头!
幸福,往往在你愿意低头之际,慢慢到位。
就像每次他亲吻她时,他必须低头,低了头寻到她的唇,他拥有的爱便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满足!
飞过大半个地球,辗转经过几个国家、几个城市,何隽书最后却是在中国上海见到汪大诚的面!
这一路莫名其妙的波折,让他不得不强烈怀疑,汪大诚存心捉弄他。
否则,为何每次当他好不容易抵达某个约定的地点,汪大诚却总以一句“啊,临时有要事,须即刻动身飞往下一个城市,你随后跟着来吧!”而屡屡让他扑个空。
简直扑到让他想直接趴在地上不起来了!
从他飞出国门第一天算起,直到他此际与汪大诚面对面,时光匆匆,已又过两个多月,听来是不是很离谱、很夸张?
若说这不是汪大诚故意跟他玩躲猫猫、你追我跑,打死他都不信。
长途跋涉无妨,他身强体健没半点委屈,是无止尽的思念太过折磨人,才教他忍得要抓狂,几度想跳机跌个粉身碎骨算了。
但终究,为了稀释满腹思念的苦汁,他被迫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汪大诚叫他飞向东,他不敢往西边去,一切遵从,未曾抗拒,只不过……偶尔会暗谯而已!
可恨汪大诚!
待佳人重回怀抱,他肯定二话不说,当着他的面翻桌,以表心头之情。
第10章(2)
“气色还不差嘛!”汪大诚叼着烟斗,笑容挺诡异。
“托您的福。”现在气色不差,等他事情谈定,目的达到,给他来个过河拆桥,你再看他气色差不差!
“千里迢迢而来,听说是为了姚秘书?”
“精明如汪总裁,不会不知我辛辛苦苦追来的目的。”还听说咧,他都已经亲口告知他了,他还在那边装蒜。
“喔,自然是。只可惜,姚秘书她人已早一步离开上海,只怕你又要再飞……”
“没关系!”何隽书重声打断他的话,随后想起自己有事相求,态度还是软一点好,虽然他真的超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汪总裁,巧旋不在没关系,我想直接跟您谈谈合约的事情。”
“合约……不好解决喔!”
“该赔多少钱,我一毛不少,如数赔偿。”
“不是赔钱的问题,是我用惯了姚秘书,我若放人,这将会对我造成莫大的困扰和不方便。”
“人才满街都是,汪总裁何苦执着于姚巧旋,非她不可?”
“女人满街都是,你不也苦苦追寻着她,非她不可?”
“那不一样,我是男人,我以实际行动追求爱情,一个男人可以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但一个老板却可以拥有无数个员工,姚巧旋只是您众多员工之一,少了她,对您来说应不至于造成多大的损失,而我就不一样了,不立刻把巧旋带回去,我的人生将减少两年的幸福、多出两年的苦楚……希望汪总裁能体谅我追爱的一片真心,成全我。”
“隽书,你知道吗?你跟我其实是一样的。”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一个男人可以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而你的母亲韩芳,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汪大诚语重心长。
“她是有夫之妇。”何隽书冷声,眼神变得淡漠。
“她是不是有夫之妇,对勇往直前追求爱情的我来说,本质并没有不同。”
“对,只跟道德心和羞耻心有关。”何隽书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