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依莲也体会出这番差别。只是他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又吻罗丝丝?她问出口。
“那时候我刚叫了咖啡,等了快十分钟,她按门铃,我以为是你,没想到当我开门走到庭院,却见到她。如果我知道门外是罗丝丝,我绝不会让她进门,顶多在门外让她把想讲的话说完。”雷浩志情真意切,又慌乱的对她说:“我拒绝她,她很伤心,想吻我欺骗她自己没有失去我,我才要推开她你就来了……我、我该怎么证明?”
“其实,我也没想过相不相信的问题,只是看到的那一瞬间,心好痛……”乔依莲害怕会失去他,见到这情况,便下意识的逃开,不愿而对。
“你会骨折,都是我害的,我赔你好不好?我帮你画。”
看他真的愿意捉刀,乔依莲不由得动容,她有什么好为两人的吻心痛的呢?他待她是这么不同……她突然不再害怕,也不再逃避,这么好的男人要是被别的女人夺走,她可不甘心。
“对,就算情敌是罗丝丝,我也不怕她了。”她突然坚定起来。“目击过别的女人吻你的画面,我发觉没有什么事会比这令我心痛,我不会再放开你。”
听她说出如此坚定的话,雷浩志一阵感动,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也需要承诺。
“你帮我画吧。”乔依莲接着竟大方的答应。
本以为固执的她会不屑这种行为,结果却出乎意料,他于是带着怀疑的心,离开医院,来到她住处,却发现她半完成的作品,竟是前阵子艺术学苑沈老师出的课题耶稣像,她以自己的感觉和笔触,画了一半。
他想帮她补上未完的画,却发现怎么补都格格不入,然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顽固的她会这么大方让他捉刀,因为同是热爱画画的人,她晓得每个人有属于自己的表达方式,如果他没办法补完她的画,那么他就一定会另外重画一幅属于自己的耶稣像——他也许会重新找回对绘画的热情。
几天后,他挑眉没好气的上医院找她。
“原来你知道我会技痒。”雷浩志抱胸,斜睨着她。
“不知道啊,我是想,要嘛你就帮我补,要嘛你觉得这样画不行,你自己重新画一张。”乔依莲笑嘻嘻的回道。
“我真的重画一张了。”果然是他的知己,雷浩志挑眉。
虽然这是她为他铺设的选择,但雷浩志不是单纯的重画一张,而是以油画的大规格,仔仔细细的描绘出更甚于他之前在艺术学苑随手画的耶稣像。他为了表现自己想要画的感觉,不甘寂寞的另开一幅图,没想到草稿愈画愈细腻庞大,到最后不得不用最大的画布规格。
最后他灵魂仿佛重回十七岁,像是当年贫穷但灵感和精力都无穷的刻苦少年,他画得忘我,画得忘了自己用着颓废的人生自暴自弃。
当油画完成后,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还能画出来。
乔依莲见过那幅油画惊人的圣洁和磅礴后,也被激出不服输的意志,她勉强用左手,吃力的一笔一划慢慢把剩下的部份画完。
第10章(2)
而把那幅大规格的油画完成后,雷浩志发觉自己重新找回对画画的热爱,原来他仍然是那个为了完成画,连饭都可以不吃、水也可以不喝的文艺青年,在日夜不眠完成一幅画后,昔日的画瘾再也停不下来。
“看来,我真的要重新开始画画了,怎么办?靠画画可是没饭吃的。”他叹息自己薄弱的意志力,怎么这么轻易在被乔依莲激出一张油画后击垮?
“你有那么多钱,怕什么?到时候再把跑车、洋房拿去变卖啊。”
“真是个好方法耶。”他无奈的瞪她一眼。
乔依莲笑了,满足的靠在他肩上。他终于不再埋没自己的才华,终于能正面看待真实的自己。
既然下定决心走回画画这条路,雷浩志也决定离开那条拜金浮华的路,脱离那个世界。
最后一次回到帝京,雷浩志环顾着曾让自己叱咤风云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你才二十六岁还年轻,还有大好前途啊!”珍姐依依不舍的拉着他,不让他辞职。“你钱赚够、世面看足了就想要离开吗?你觉得待在这里是一件令你后悔的事吗?”
“我并不后悔,因为在这里的日子让现在的我能够面对自己、看清自己,谢谢珍姐的栽培,我知道你对我一向很用心,也很包容我的自私和任性。”雷浩志递出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是惊人的天价。“这是我在帝京赚到的所有钱,这是你赐给我的,现在这些都还给你。”
“我不要!你以为我是因为少了你这棵摇钱树,才求你留下的吗?”
“我是一定会离开的,这是我向你表示感激的方式,我并没有人们所认定的拜金和虚荣,请你收下。”雷浩志再坚定不过的说。
珍姐也只能含泪收下,“那你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在进入帝京以前,我什么都没有,离开以后,我应该也可以那么过。”
成苍仁在一旁想着。这需要多大的决心,才能从高处的地方往下走啊?他对他是刮目相看了。
这也证明雷浩志想抛开过去,平平静静待在乔依莲身边的意愿有多大,爱的力量竟这么强大,可以让一个过惯奢华生活的男子归还所有。而珍姐则是嫉妒又伤心,雷浩志竟然可以爱一个女人爱到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权势利地位,她的付出终究没有意义……
阎锋正处理一桩车祸纠纷事件,原告庄国信要告一个混混在车祸后出手打人,更无视警察在场蓄意伤害他,让他脸部受伤并脑震荡。
由于庄国信是科技园区某家公司的老板,认识不少立委,让这案件的被告几乎无翻身之地。
“那个女孩,我也不会放过她的。”庄国信的妻子叶端蓉冷冷的道。
她没想到,事情竟会这么巧,把丈夫打伤的家伙就是Koshi!她对自己爱不到的Koshi早有恨意,而能让他出手打人的女孩自然也引起她的妒意,她正好可以趁机狠狠告倒他们。
“所以,庄国信先生例举的项目是:依照民法第一百九十三条规定不法侵害他人之身体或健康者,对于被害人因此增加生活上需要时,应负损害赔偿责任。而依刑法第二百七十八条之规定,彼人受重伤者,处五年以上十二年以下有期徒刑。还有,依民法第一百九十五条而言,被害人虽非财产上之损害,亦得请求赔偿相当金额。至于赔偿之数额,法律并未明定。”阎锋翻阅着卷宗,一条一条的念了出来。
“还有,要是如伤口溃烂又未能妥善照料,以致发生病毒感染而遭受截肢或因此死亡者,应负致重伤之罪责。”
庄国信得意的冷哼两声,暗示道:“我在医院也认识很多人……”他看向一旁的雷浩志,眼中闪着胜利的光芒。敢得罪他,也不先看看自己的后台有没有他硬?
不过,说来奇怪,他来找这位有名的大律师帮忙打官司,怎么他却把被告也叫来了,说了一堆他不懂的法条,要他们好好聊聊,说这是司法程序之一?对方是大律师,还是听专家的话,反正他一定胜诉,没在怕的。
“看来你是完了,雷浩志。”阎锋抬眼,事不关己的看向好友。
“你不会帮忙想办法吗你?”雷浩志轻斥。
阎锋一脸无辜。他都好心的在听到对方要告他、找他打官司时,随便找了个理由留下庄先生,光明正大的“通风报信”,希望可以私了,由他“居中协调”,达成和解,不要走上法律一途,这忙帮得还不够大吗?
“你不是赚了很多钱,赔他十倍也绰绰有余。”跟来的黎青军瞪了雷浩志一眼。赔钱总比上法庭好。
“那些钱啊……我都还给珍姐了。”他心虚的说。
“什么?”阎锋、黎青军、夏泽治和齐柏明同时朝他怒吼。
“你装什么清高啊?”黎青军揪着他的衣领,就要抡他一拳。
“冷静、冷静,别冲动……”其他三人连忙拉住他。
庄国信打了个冷颤。没想到除了这混混爱打人之外,他的朋友也是说打就打,看来要打这官司得小心为妙。
见庄国信一副绝对要提告的模样,阎锋心生一计。有件事应该帮得上忙。
“另外,还有一件也是关于雷浩志先生的案子。”他想起什么似的随口提起。
“哼,他得罪的人还真多。”庄国信认定自己能打赢官司,又能教训他们而得意。
“这是Vivian夫人的遗嘱,她上星期一在英国因癌症病逝,留下这封遗嘱,信托五分之二给她的珠宝公司运作,五分之一捐给慈善基金会,剩下五分之二则给雷浩志先生。”阎锋递了一封信函给他。
雷浩志不关心遗嘱内容,只惊讶的说:“她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