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抱歉,我似乎太好奇了点,你不想答就不要答,别介意。”陶天香干笑着。自己太心急了,还是等她和霏儿混熟一点后,再来问也不迟。
“我很感谢你的帮助,但我跟着回到这里,真的不会替你添麻烦吗?”霏儿担心的问。
“你别担心,无论有什么问题,我都会想办法解——”
此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了,只见玺御冷着一张脸进到房里,显然是得到任谚的消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
陶天香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现了,赶紧从椅上站起身,顿时有些心虚地问候,“殿下……”
她明知他防心极重,不轻易让人进到他府内,尤其又排斥女人,然而她还是硬将人给带回来,他会不悦也是意料中事。
霏儿也急忙起身,拉下原本掀起的衣袖,低头不敢瞧向他,表现得战战兢兢。玺御冷眸一眯,出乎意料的伸手拉起霏儿的右手,吓了她一大跳。她手上的衣袖跟着滑落,露出一大截手臂。
她右手的手臂上,除了刚才陶天香帮她上药的新伤痕外,还有一条笔直的旧伤痕,虽然早已痊愈,却留下一条略深的疤痕在上头,令人难以忽视。
果然没错,她的手上有道可疑的伤痕,似乎是被锐利的剑所砍伤的。
“殿下,你到底在干什么?”陶天香错愕的瞪大眼,想不到玺御会做出这么无礼的举动,她赶紧拉下他的手,将慌乱无措的霏儿带到自己身后,隔开他们两人,“人是我硬要带回来的,你不高兴直接冲着我来,别太为难她。”
“本府不欢迎来路不明之人。”他毫不犹豫的冷声表态。
要是真严格说起来,她也算来路不明呀,他要不要一并把她赶出去?陶天香微叹口气,轻蹙眉头,放柔嗓音,“殿下,我们出去谈谈好吗?”
“对于她,本殿下没什么好谈的。”他的态度还是只有一个字形容,就是——
硬。
“怎么会没什么好谈?好谈的地方可多了。”她干脆豁出去的对他撒起娇来,亲密地挽住他的手,给他点甜头吃,“殿下,好啦好啦,我们出去谈谈,嗯?”
冷硬的表情微微一抽,“你……”他没想到她竟会使出如此可恶又诱人的手段。
“好啦,我们出去谈……”
在陶天香“魅力全开”下,玺御终究败下阵来,半推半就的和她离开房间,顺着她的意来到外头。
关上房门后,她拉着他往旁边走远一些,直到觉得距离够了,才停下来说道:“她是从大殿下那里逃出来的奴婢,不是什么来路不明之人。”
“就因为她是从王兄那里出来的,才更是可疑。”他不客气的回答。
“正因为她是从大殿下那里来的,我才会不顾一切将她带回来呀。”她开始向他分析利害得失,“她因为不小心知道大殿下的秘密而招惹麻烦,不得不逃命,如果我们能从她口中得知秘密,说不定就能加以利用,你继位为王的机会也会跟着变大。”
“若是必须靠揭人疮疤才能继位为王,那我宁可不当这个王。”他的表情比刚才更冷、更不悦了。
他才不屑用这种旁门左道得到王位,他宁愿和玺律正面较量,谁的实力强,谁就胜者为王。
况且这个奴婢虽说自己是从玺律府中逃出来的,但世事如何没人知道,他怀疑她的身份没那么简单,非常可疑,不得不防。
“你想要正正当当的赢得王位,那当然很好,但谁知道大殿下会不会来阴的陷害你,我们也要有所准备才是。”她听说玺律为人奸诈阴险,所以在王位的继承这件事上,他私底下绝对会有动作,她不得不替玺御感到担心。
“我和王兄之间的事你别管,你只要乖乖待在府里别惹事就好。”
“我是真的很想帮你……”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只希望你能安安分分的待着,以免为了帮我反而不小心发生意外。”
陶天香气恼的鼓起两颊,非常不甘心,她不愿当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只等着别人来保护。她也想帮他,为他尽一份心力,只可惜他一点都不领情。
但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和他起冲突,只好来个缓兵之计,“那好吧,我不会轻举妄动,但至少让我暂时留下她,等她决定好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再让她离开?”
玺御同样气恼,却又拿她无可奈何。要不是她是他所重视挂心的女人,他哪容得了她这样胡来,一点都不把他的命令当一回事?
“随便你!”他负气转身,离去的步伐飞快,显现出气得不轻。
陶天香瞧他恼火的背影,一股闷气也梗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同样很不愉快。
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她可是为他好。
不领情就算了,谁稀罕!
“讨厌的家伙……”她气呼呼的转身进房,看来跟他赌气是赌定了。
第2章(2)
***
玺御一句“随便你”,陶天香就当作他已经允许霏儿暂时留下来。她本来打算让霏儿和自己同睡一间房,但没过多久,任谚就出现,说他接到玺御的吩咐,要将霏儿带到另一间客房暂时住下。
霏儿虽然感到很不安,还是跟着任谚走了,至少短时间内她不必担心自己没地方落脚。
入夜之后,陶天香一边整理床铺准备入睡,一边没好气的咕哝着,“讨厌的玺御,又不是所有人都不安好心眼,何必把每个陌生人都当成敌人一样的防着……”
这么一想,她记起自己和他初次见面时,他对她的态度也是冷漠到不行,还差点就直接用剑在她脖子上抹出一道血痕,完全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让她很生气。
所以说实话,他这次没有硬生生将霏儿赶出去,还要任谚提霏儿另备一间客房住,已经让步了。
她在这里什么身份都不是,又必须靠他养,照理说他根本可以无视她的要求,却还是为她妥协了……她是不是该去和他道个谢?
但两人下午时才刚闹僵,她拿什么脸主动过去向他道谢?就怕他还在气头上,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唉……”她在床边坐下,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开始对玺御有些过意不去了,“真不该和他赌气吵架的……”
她留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多,不该浪费时间在和他吵架上头,她应该要好好珍惜剩下来的时间才对。
要不要现在就过去和他道谢及道歉,她非常犹豫,始终拿不定主意,心头也乱糟糟的,很不好受……
就在这时,她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令她困惑的轻蹙眉头。
都已经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她房里?
“玺御?”陶天香讶异的瞧着突然出现在她房内的男人,“你怎么在这时候过来?”
“我累了。”他面无表情的说。
这是什么没头没尾的回答?“你既然累了,那就赶紧回你的房……咦?”
她错愕的看着他继续往床铺靠近,下意识的缩到床内侧去,空出外侧的床位。
于是玺御就当着她的面,堂而皇之的在外侧躺下来,霸占她一半的床,甚至连她的被子也抢了一半过去。
她傻住的眨了眨眼。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完全看不懂?
“玺御,这里是我的客房。”
“我知道。”
“你应该回你的房里去睡才是。”
“在我的府里,我想睡在哪有谁能阻止?”
“……”他现在是在赖皮吗?她气呼呼的提醒他,“玺御,愿赌服输。”
“我并没有反悔。”他表情不变的淡淡说:“我的确答应让你回客房睡,你也回客房了,但我们当初的打赌并不包括我不能随你待在客房这一项。”
他居然跟她玩文字游戏?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无赖了。“那好,我们再来打一次赌,这次要是你输了——”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刻意打断她的话,他是傻瓜才会再和她打一次赌,“乖乖躺下,要不然就让那个女人离开。”
陶天香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他居然拿霏儿的去留来威胁她?
“等等,你怎么能……”
“我不会再说第三次。你是要乖乖躺下还是让那个女人离开?”
“你……好,躺下就躺下,谁怕谁?”她气呼呼的背对着他躺下来,和他杠到底,“这样你满意了吧?”
亏她刚才还在想要和他道谢及道歉,对他有些过意不去,现在这些全都收回、全都收回。
玺御看着她背对自己的气恼背影,不由得暗自苦笑。她非要将霏儿留下,他就不得不如此防范,免得让人有机可乘。
他不信任霏儿,总觉得她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虽然任谚已经告诉过他天香和霏儿相遇的过程,依旧无法解除他的疑虑。
况且,霏儿手上还有那道可疑的剑伤……
他的眼神慢慢黯下,无论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他都不会退让,非得滴水不漏的护着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