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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见过他几个手下,名叫“六喜”的少年率性可爱,一见她就脸红,而绰号叫“铁胆”的那名壮汉根本是座小山,手臂能拿来让她架秋千……她从不过问寒春绪手底生意,不问他道上那些恩怨,他藏着她,却也给她适度的自由。

  他说她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跟了他,就是他寒春绪的人,他一定罩她。

  她说,她想去爹娘坟前祭拜,但当年从江北被卖至江南“天香院”时,年纪很小,不记得爹娘葬在何处,连回乡的路也模模糊糊……她怕他为难,笑着说她仅是随口一提,不用当真,但两个月后,他带她到离江北大城约一日脚程的郊外,在乱葬岗上找到一座破败坟头,已龟裂的墓婢上简单刻有她爹娘姓名,刻字已浅,怕是再晚几年也都不能辨认了。

  她哭得泪涟涟,泪中包含太多感情,还有太多、太多对他的感谢。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她需要时抱紧她,他是羽翼大张的鹰,罩着她。

  后来,她选了块临江宝地,将爹娘的坟迁走,修整得结实漂亮,寒春绪跟她闹了一顿脾气,因为她不肯用他给的银两,而是拿自个儿这些年在“天香院”攒下的钱,买地、迁坟、修建坟墓,把手边的钱花个精光。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有个男人养她,即便他为了“不用他的钱”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恼了她三天。

  她拜访过他几个巢穴,一江南北,一江左右,共有十来处,都是小小的院子,适合过小日子。

  跟了他,她不再用仆婢,许多事全自己动手,不过其实也没差,所有粗重活儿,他一肩全扛了。

  他若闲来无事与她窝着,她还能下厨煮几样简单家常菜,刚开始摸索时,当然顾不到色香味,幸得她学什么都快,只要有心,定有大进。和他在一起一年之后,她的厨艺已然不错,虽办置不出酒楼饭馆里的菜色,也颇为可口。

  只要是大节日,他们会回江北大城的四合院,与敏姨和胡叔一块儿过。

  每次回去,她和朱拂晓总相见欢喜,有聊不完的话。

  有几次,她还当真溜进“绮罗园”内,窝在朱拂晓的“来清苑”里弹琴、放歌、共舞……结果啊结果,还是东窗事发了。

  和他在一块儿的第二年中秋,他们回到江北城中,佳节刚过不久,她趁他出外办事时溜去朱拂晓那儿。谁知她家的寒大爷法力无边,不知如何察觉到,当晚一举杀进“绮罗园”里拎她出来,直接拎回四合院北屋,然后就见他青着脸,机括一扳,暗道出现眼前,她来不及跑,无法呼救,最后就是相当凄惨地被扛进去里面。那一晚,他没让她睡……

  至于今年……扳指算了算,是她跟了他之后的第三个年头。

  夏季。

  四合院内那裸老槐树上不知停着多少只蝉,蝉声热闹,吵得人无法午睡,但她其实还挺爱听的,只是……她家的这位爷此时一脸诡笑,在听完她传话后,便搓着下巴,浓眉轮流挑动,直瞅着她笑,只差没发出嘿嘿笑声,让她背脊一阵凉,外头夏阳骄盛,她寒毛却一根根立起。

  ……他在动什么歪脑筋?

  “你说,你那位拂晓姐姐、咱那位拂晓妹子要你带话给我,问我能不能拨个空,和一位北方牧场来的朋友鄂奇峰见个面、说说话?”寒大爷问,突然五官一扭,挺不满似的。“我跟你说话,你坐那么远干什么?缝一件衣服比跟我说话重要吗?这样我说不下去!”

  他很爱闹,常常为了一些芝麻绿豆大的事跟她闹,闹起来当真没完没了。有时她恼了,动手揍他,他竟然还一副挺受用的嘴脸。

  暗暗叹了口气,君霁华放下正在缝补的男人衣物,与他一起坐在榻上。

  她瞪他一眼。这样可以了吧?

  他笑咪咪,拉她的手,不满都消失了。可以。

  “就只是请你和对方见个面,那位姓鄂的大爷不知怎么弄到拂晓姐姐那条路子,所以请她当个中间人。你会答应吧?”君霁华眸中浮出请求。

  她的表情太好懂,一直没学会掩饰,但,他就爱她这一点。

  欺压她、逗惹她时,她总是逆来顺受,如果被他惹火,也只会怒瞪他,除非他嘴太贱,离她又近,才能“拐到”她几下巴掌。

  拐?

  对。没错。就是拐。

  他想他当真有病,被打着、打着,竟打出快意,见她脸蛋红扑扑,眸子冒火气,小手拍在他脸上,引起微痛,他便丹田气热,血液沸腾,总很下流地生出一股恨不得将她撕吞入腹的欲望。

  抓着她软绵绵的小手把玩,他慢吞吞道:“咱这位拂晓妹子跟那位鄂大爷啊……嘿嘿,嘿嘿嘿,不好说,不好说啊!真要说,准能说出一朵花来,这么热心热肠牵这条线,事若能成,鄂大爷可别对不起人家姑娘家。”

  闻言,君霁华秀眉略扬。“那位鄂大爷……寒爷已知道些什么了吗?”

  她亦觉朱拂晓有些不一样,尤其提到那个北方牧场来的鄂大爷时,唉,怕的是春池生波,又喜波生春池。动情很好,就怕最终要领受辜负。

  寒春绪道:“这位北方牧场来的鄂大爷懂得摸我底细,在江南、江北打了不少暗桩,我当然要回敬、回敬。他摸我一把,我就倒摸他一把,他摸我一双,我也跟他成双成对。”一顿,他抓来她的手替自己揉揉胸口,很赖皮、很无耻地叹气。“你也想摸摸我吗?想吧?很想吧?唔,随便你要摸几把都成,我任你摸个尽兴,绝对不反抗。”

  “寒春绪!”

  君霁华满脸通红,半是着恼、半是害羞。

  现值夏天,屋外蝉声一阵接连一阵,天气虽非热到难以忍受,但能保持清爽那是最好,因此为求透汗舒爽,他上半身仅套着一件无袖背心。

  君霁华硬被抓去抚摸他的身体,摩挲过来又磨蹭过去,她发现那男性乳首已突出、绷紧,隔着衣布都能明显感触。

  她听到他的沙嘎呻吟,要不脸红实在太困难啊!

  “你、你到底答不答应?”

  “答应什么?”

  “跟那位鄂大爷见面啊!”真气人。

  “你希望我答应吗?”问声无比的和蔼可亲。

  君霁华颈后一凉。

  没办法,跟他打过太多次交道,吃过太多次亏,她也越活越精,知道这个男不会简简单单、清清白白、干干脆脆就给出答覆。

  一定有陷阱!

  一定有!

  因为……他又露出适才那抹诡异笑容,充满算计地盯着她猛瞧。

  第10章(1)

  “寒爷若能答应,那是再好不过。”她谨慎答道。

  “这样啊……那你是希望我答应了。”抓着她的手挲脸,看到她几天前切菜时不小心弄伤的一个小口子,伤已愈合,他还是心疼地亲过又亲。

  然后,他朝她眨眨眼,神情仿佛很无辜。“你知道的,我做事若没甜头可尝,那可真不带劲儿,你不给我尝点甜头,我没办法答应,如此一来,只能对不起咱拂晓妹子了。唉,正所谓有奶便是娘,有奶的人才使唤得了我。”

  君霁华一怔,呐呐道:“可是,我没什么能给你……”

  “怎会没有?”他俊脸蹭过来,瞄她胸脯,笑得无辜又邪恶。“你有奶啊!”

  啪!

  果不其然,他又踩到她底线,让她小冒火了。

  君霁华怒瞪那张英俊却欠揍的面庞,脸蛋也红通通了。“你、你你……”

  “我什么我?我说的是实话啊!你不仅有奶,奶子还美得很,摸起来滑手极了,我有说错吗?”

  啪!挨了第二个不重不轻的巴掌。

  “反了!老子把你宠上天,你蹬着鼻子上脸,越打越狠了吗?”擒抱她,压倒在榻上,他恶狠狠地欺上去,缠住她的唇舌不放。

  “唔唔唔……”她好像还再骂他,但骂音模糊,吐进男人口中已听不真切。

  又被吻得迷迷糊糊,君霁华也不想这样,可是屡败屡战、又屡战屡败。许久、许久后,她神魂缓缓往下降,降回躯体内,右颊微痒,发现男人正微噘嘴,一下下啄吻她颊上的浅色伤疤。

  自那年毁颜,他像似着魔般迷于她右颊难看的剑伤,刚开始她仍旧放不开,即便伤已痊愈,她还是忍不住闪躲他的注视。可是,他这人就是这么坏,见她躲,他便寸寸进逼,逼得她无处可逃。

  “你……现在是大白天,胡叔和敏姨他们……他们会听见的,你别这样……”衣襟内探进一只魔爪,她努力拉住最后一丝意志,努力不被击溃,双颊殷红如血。

  下一瞬,她被打横抱起,等她稍微定神了,人已被带进藏在墙后的暗道。

  寒春绪将她放落在华屋的大榻上,吻她唇瓣。

  “敏姨……敏姨等会儿要去布行,我跟她说好……我要陪她去的……”

  “她发现我们俩不在北屋,就会知道咱们窝在这里。”

  君霁华脸热心热,浑身泌出细汗,湿湿润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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