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的笑了,广播里有个观众点播伍佰的<你是我的花朵>,又想到那天午后,她微醺地摇头晃脑的唱着这首歌,那姿态好可爱,他边回想,笑容越来越大。
忍不住,他也跟着哼起来。
爱上乐品妮的另一个奇迹,没想到他有天也会哼起伍佰的歌呢!
当天晚上十一点半,乐品妮来按电铃了。
她看起来很累,但还是在一看见他后,就露出大大的笑容,以及奉送一个大拥抱。
他愉悦的告诉她,替她煮了牛肉烩饭后,她整个人欢呼了起来,立刻冲到餐厅坐定位,等陶大厨上菜。
很快地,一盘美味的牛肉烩饭出现在眼前。
她拿起汤匙,吃起牛肉烩饭,才一入口,就露出满足的表情,半眯着眼,看起来好像吃到什么山珍海味一样,对面的陶泽森,心满意足的看着她这摸样,正要问她好吃吗,就看见她美丽的眼睛里蓄满了晶莹泪水。
他的心忽然抽筋,而她终是没掉下眼泪,唇角的笑花仍旧不减,笑咪咪的一口接一口。
但那模样,令陶泽森看得难受,看她满脸伤心却又不掉泪来;看她明明疲惫,却又没办法拒绝工作……他于是想象她今天怎么过的,拍戏能进入状况吗?是不是一没有戏份就躲起来偷哭?
深夜,乐品妮躺在陶泽森的大床上,拥紧深蓝色的床单,灯已关,室内几乎只剩从窗边透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她闭上眼,却睡不着,因为一闭眼,就想到哞哞……
她就这样翻来覆去好久,旁边,忽然床铺下压,完成工作的陶泽森悄悄上了床。
“还没睡?”他有些讶异她还清醒着,以为今天一定累坏了,定是沾枕就睡。
“睡不着。”
他平躺着,看着天花板,过了几秒钟,侧过身,拥抱她。
他们侧躺这相拥,靠得很近,闻到对方身上宜人的香气,同时也从对方身上得到力量与安慰。
乐品妮没办法回家睡,只要一回家,就会想到哞哞,虽然平时她也常赖在陶泽森这边,但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有回家,天天待在陶泽森家里。
有他,才安心了些。
那些伤心,有他的陪伴后,渐渐淡去……
他们会一起研究牛肉烩饭的口味,来做调整,他的味道已经很棒了,但乐品妮私心想要在他的专属味道里,偷偷注入自己的一点味道。
于是她常抓着他一起煮牛肉,这后来成为他们的生活乐趣之一,当一个人在旁边洗菜,一个人在忙着切菜,那交接的默契,令她心悸。
这天下午,乐品妮的戏终于杀青,她得到半天假,于是又去陶泽森家懒着,说想去看电影,又说想去某家刚开的商场逛逛……最后,都作罢。
因为想到那天跟陶泽森去吃午餐后,走在路上被人逼近的状况。
事实上,自从有了知名度后,她不大出门,那天会没做任何变装就去吃饭是因为跟陶泽森去,而且是那样临时,现在,她虽然有好多想去的地方,但想想还是算了,拖累他就不好了。
下午三点,她拉着陶泽森去社区附近设的健身房运动。
选了跑步机,一人一边,一起开始,从漫步到快走,他们旗鼓相当,都跟得上。
但到了要奔跑的时候,就分出高下了。
乐品妮额沁薄汗,穿着浅黄色运动套装的她,将长发束起,看起来十分清爽,旁边的陶泽森也一身劲装,深蓝色运动品牌套装,发也有些微乱,高达精瘦的他看起来俨然是体育健将……
但,并不是。
乐品妮错愕的看着气喘吁吁的陶泽森。
快走二十分钟,自然该进入快跑阶段,才刚跑不远五分钟,她才感觉薄汗渐出,陶泽森就已经——不行了。
他伸手按下按键,从跑步机上下来,一手压着腰侧,一手擦着下巴汗水。
乐品妮还在跑,她看起来好轻松,轻盈的步伐让她看起来分外清新,他眯起眼睛,有些不服气,当然,在接到她带着笑意的眼神后,更不服气了。
“你不擅长运动啊?”她哈哈笑。
他不说话,扬了扬眉。
“没想到伟大的陶先生,运动这么不行,跑几下就喘啦!”她调侃道,想起之前在健身房遇到他,他也是一直保持快走,当时她全然没猜到,原来他是跑不动啊?
“我运动只为了遵守原则,不用像你这样为了保持身材那么拼。”
“哦?”她仍在跑着边跟他讲话毫不费力。
“因为工作容易让肉食吃太多,所以我每个礼拜都遵守运动三次的原则,只要快走三十分钟就够了,而且我还有定期去检验血液,至今都保持得很好。”话说回来,她怎么都不会累啊?
“原来你运动时有目的的喔?我虽然是为了身材,但是我本身很爱运动,所以运动对我来说是种兴趣。”
他懒得继续跟她讨论运动这件事,见她还在跑,索性拿起一旁的矿泉水,边喝边走远。
第7章(2)
乐品妮以为他要自己回家了,却从窗面的倒影,看见他踱到入口椅子上入座,拿起一旁报纸阅读。
他在等她呢。
不知怎的,这举动就足以令她感动,心口很暖,看着他静静阅读报纸的身影,就觉得很满足。
但又舍不得让他等太久,看他将一份报纸翻来翻去的无聊,她终于下了跑步机,咚咚咚跑到他身前,笑咪咪地。
“等很久哦?”唇角,挂着好甜腻的笑。
“不会。”他摇摇头。
“骗人,我看你把报纸翻来翻去都要翻烂了,很无赖吼?”
陶泽森的脸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困窘,他站起来,将报纸贴好,道:“走吧,回家了。”
她跟在后面,手背在身后,左探头右探脑的偷看他,他脸上线条僵硬,但她看见喽,他的脸色好像有点红喔……
她笑嘻嘻,开心了,知道他害羞不承认,其实报纸难看很无聊,但要等她所以愿意忍。
笑笑笑,一路笑回陶泽森家,开心到晚餐后主动洗碗还是边洗边笑,没办法,真开心嘛,陶泽森从不说甜言蜜语的,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丝丝在乎她的线索,就好感动噢。
深夜,陶泽森在阳台写食记,桌上照样是惯爱的两颗巧克力,乐品妮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在播报年关将近,迪化街店家正在大张旗鼓的准备。
她曲起膝,下巴靠在膝盖上,静静看着电视画面。
陶泽森在阳台上侧过脸来,透过落地窗看着她专注侧脸,捕捉到她脸上一丝默然,他心中起了不解,但还是挨着性子完成工作,才进入客厅。
他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一手端着小碟子,凑到她脸前,上面还剩一颗巧克力,他动了动盘子,示意她吃下。
她呆了几秒钟,拿起巧克力吃,甜腻的滋味立刻入口中,她眨眨眼睛,微笑道:“怎么这么舍得?请我吃你最爱的巧克力啊?”
他将颈子靠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你心情不好?”
“啊?”
“你整天都笑嘻嘻的,连洗碗都在笑,但刚刚你看电视不知道看到什么,就心情不好。”
她浅浅笑了一下。“我是看新闻,看到快过年了所以有点惆怅。”
“惆怅什么?”他不明白,过年而已嘛。
对他来说,过年不算什么特别的节日,也早过了拿压岁钱的年纪,过年对他没什么吸引力。
她顿了几秒钟,口中的巧克力仍然浓郁,甜着她口腔,她语气轻缓。“过年让我很想念我爸,又想到哞哞,忽然觉得很寂寞。”今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妈妈在家时,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吃年菜。
爸爸还在时她会跟爸爸一起包水饺,她技术不佳,老爸也好不到哪儿去,吃着丑丑的水饺,却很开心。
哞哞活着时,她会抱着它,看电视的综艺节目,哈哈笑再摸摸它温暖的身体。
今年呢?
都没了。
他面无表情,知道她的多愁善感是有原因的。
“你过年都到哪里去啊?回家吗?”她忽然好奇起他的去处。
他淡淡道:“我哥结婚了,我爸跟他们一家人住,过年我大都是回去吃顿年夜饭而已。”
“初一初二都不用呆在那边吗?”
“那里没有客房,我待一晚睡客厅已经很勉强了,而且我话少,多我一个少我一个也没差。”
“怎么会没差呢?你跟他们感情不好吗?”
“不会,我爸跟我哥都很疼我。”
“噢。”
他坐直身体,侧过脸看着她,“你呢?过年都会有工作吗?”
她摇摇头。“有时会有,但大都会在年前结束,我会有几天假期,所以才会觉得有点寂寞。”
他忽然道:“今年你不会寂寞。”
她微愣,听见他坚定的口气,于是笑了。“你要陪我啊?”
“年夜饭那晚不行,其他都没有问题,你现在可以想想要做什么、有什么好玩的?”
“以前我跟我爸两个人过年都会一起包水饺,然后一半拿来冷冻、一半拿来吃,我们包一下午,可以吃到初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