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没慌?连手割伤了你都没自觉吗?」他盯着她食指尖那道正在流血的伤口。
她呆了呆,手什么时候受伤了?她竟然不知道。
「呵……你啊,真的太不小心了。」他轻声责备着,将她的手拉到水槽里,打开水帮她冲洗。
她挣扎着要抽回。但他紧抓住不放,还抽了纸巾轻轻帮她的手擦干。这种温柔,是猛兽的陷阱。
她暗暗提神,防备地瞪着他。
「我明明警告过你要小心的。」他露出了一抹像是捕捉到猎物般的诡笑。「小心别爱上我。」
她浑身一震,手微微发颤。
爱上他?她怎么可能会爱上他?爱上这个可怕的恶魔?
「你脸色发白耶,宋相如,怎么,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吗?」他笑得像朝阳般灿烂。她却觉得阴寒。
「你想像力太丰富了。总经理,我只不过打翻了杯子,你想到哪里去了?」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慌乱,她严厉驳斥。
「你否认也没用,宋相如。不是有人说吗?这世上最难掩饰的两件事,就是咳嗽和爱情。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刚刚那张脸啊,摆明了写着两个字——嫉妒!」他嘲弄着。
「我没有!」她一悚,气急惊喊。
「说谎。」他讥哼一声,低头含吮住她仍汩着血的食指。
她心荡大骇,惊狂地推开他,脱口怒道:「别用那只摸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
「走开!要玩去找你那个荷娜玩!」
见她发怒,他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嘻嘻地道:「会说出这种酸味十足的话,就表示你真的沦陷了,班长。」
她惊愕傻住,微微颤抖。
「你惨了。」他冷笑,如恶魔般预告着,然后,像只猛兽将她扑压在茶水间的墙上,低头猛烈攻击她的唇,夹着支配者的兴奋,激狂地吻着她。
她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她也发现,现在她该抵抗的对象根本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第7章(1)
仿佛要逼疯她才甘心,余定闲自从那天看穿她的心情,就二十四时把她绑在他身边不放,不论到哪里都带着她,不让她有片刻的喘息。
她现在不只是他的女奴,更是他的囚犯。
上班,他动不动叫她进办公室,讨论公事之后,就用腻死人的吻诱惑她,吻到她整个人瘫在他身上才肯放她离开。
他这样比直接攻击她的身体还要可怕,她这才明白为何会有一堆女人为他死心塌地,一旦他收起了野兽恶狠的爪子,刻意展现他的俊雅温柔时,他浑身散发的电力简直强到令人眩目。
下了班,他不论应酬、游乐,甚至回家,也都不准她稍离,他甚至命令她搬到他的住处,逼她和他一起生活。
这根本是恶意的折磨,他不但征服了她的rou体,还要征服她的心,明知她已经手无寸铁可以防御,还持续猛攻掠夺,不留活口。
于是,她真的成了他的禁脔,白天为他工作,夜里为他暖床,两人以一种扭曲的模式相处着,在性和恨的情绪里,撞击着彼此的灵魂。
这是场不公平的战斗,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是输家,被他剥夺了自尊,她等于没有盔甲,在他面前,她还剩下什么?
他明知她爱他,又故意使坏让她恨他,不断躁弄着她的情绪,再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享受着她的沉沦和挣扎。
她不懂,他到底为了什么非要这样对付她、整她?
为什么……就只这样对她?
痛苦地闭上眼睛,她愈来愈疲惫,只因和他在一起,她都得打起精神,阻止自己那颗总是想靠向他的心。
真可笑,也真讽刺,她现在最大的敌人竟不是余定闲,而是她自己。
「哈……来,再喝一杯,帮余总倒酒。」雷永大笑地鼓噪着。
「是。」美艳的陪酒小姐偎在余定闲身边,帮忙倒酒。
余定闲左拥右抱,开心地笑着,一身狂浪性感,邪气又迷人。
宋相如冷着小脸缩在角落,被烟味和酒味和那吵杂的声音搞得快神经崩溃。
今晚余定闲和雷永约在「夜魅」,她不知道他为何要带她来,有她在,他不会觉得碍眼或无趣吗?
但当她看见他和这些坐台陪酒小姐们嬉闹,她就知道他的目的了。他要她眼睁睁看着他玩,激起她的妒意,他就是想看她烦躁不安的样子。
所以,她的心里再不舒服,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她不想再被他耍得团团转,她愈痛苦嫉妒,只会让他愈开心。
「哎,我说宋特助,你也喝一点嘛!来了就痛快地玩啊!」雷永看着她比南极还冰冷的脸,皱眉叹道。
「我不喝酒。」她冷声道。酒是她最痛恨的东西,她绝不会去碰。
「你……」雷永真的被她打败了,转头朝余定闲低声埋怨:「你带她来干嘛啊?真扫兴。」
「别管她,我们玩我们的。来,干杯。」余定闲轻哼一声,举杯和雷永大口喝着酒。
接下来,两个男人玩得更凶了,当场就和那些小姐磨蹭起身体来,尤其是余定闲,完全不在乎她就在现场,竟和那女的交叠在沙发座椅上,动作惹火又煽情。
宋相如快要窒息了,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别去看、别去听,更别去想,但她却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他和那女人的喘息、声吟,以及笑声,都像火一样炙烫着她的心,烧焚着她的理智。
最后,一阵恶心反胃上涌,她再也忍不住,冲出包厢,躲到厕所去吐。
趴在马桶上,她又气又恨,真想把自己的心也一并吐掉,只要吐掉这颗不听话又控制不了的心,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但心不但吐不掉,还急速地跳动着,似乎在告诉她,她再怎么逃避都没用,她的心,早就不归她所有。
「扣扣。」
有人敲着门,她才惊觉自己躲在里面太久,于是匆匆拉开门,不料,在门外等着的,竟是余定闲。
心猛抽一下,她下意识按住胸口。
「怎么回事?受了什么刺激吗?窝在里面这么久,害我以为你掉进马桶去了。」他讥讽。
她没理他,洗了手,再漱漱口,转身走出女厕,然后直接走向夜店前方大厅。
「你要去哪里?」余定闲跟在她身后,冷冷地问。
「我要回去了。」她受够了。
他一个箭步,拉住她。
「我有准你走吗?」
「你自己好好玩吧,别让我坏了你的兴致。」她扭着手。
「啊,你不知道吗?有你在,我才玩得尽兴啊!」他紧扣住她,低头在她耳畔恶劣地低笑。「有些事,有了观众,反而让人更加兴奋。」
「你有病!」她变脸,气得斥骂,奋力甩开他,向前直冲。
因为心烦气乱,急着离开,她没注意前方,就在大厅入口,撞上一名正要进来的高大男子。
「啊……」她整个人失衡,倒向一旁。
「小心!」那人很快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住。
正走进大厅的余定闲看见这一幕,眉峰微蹙。
「没事吧?」那男子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很抱歉……」她想站稳,但才干呕过,头有些晕,晃了一下。
那男子又要扶她,余定闲已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中。
「你在干什么?连走路都不会吗?」他对她低斥。
宋相如不悦地挣脱他,瞪他一眼,才抬头对着那男子道:「不好意思……」
「相如?」那男子直盯着她,叫出她的名字。
她一怔,定眼看清楚,愕然低呼:「学长?」
「真的是你!」那男子惊喜地道。
「学长……你怎么……」她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这人是她大学的直属学长李卓群,对她一直很照顾,两人之间曾有过那么一点小小的情愫,但她忙着打工读书,根本没时间陪他,加上他一毕业就出国,这段本来该萌芽的恋情便无疾而终。
「我们有六、七年没见了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李卓群笑着道。
「是啊。」
「你变漂亮了。」
「哪有。」她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脸。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这不是你这种人会来的地方啊。」李卓群纳闷地问。
「我……」
她还没回答,余定闲就冷冷地打岔。「她和我一起来的。」
李卓群愣了愣,看他一眼,再询问地看向她。「相如,这位是……」
余定闲眼中闪过一丝恶光,正要自己介绍,她就惊慌地急道:「他是我的老板。」
瞧她紧张的样子,他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哦?是你老板?」李卓群有些惊讶,也有些怀疑,这个斯文俊秀的男子可一点都不像个老板。
「你好,我是余定闲。」他露出招牌微笑,伸出手。
「你好,我是李卓群。相如的大学学长。」李卓群伸手与他相握,表情难掩惊叹。即使同样为男人,他也感受到他独特的魅力。
「原来是相如的大学学长啊,难得见面,要不要一起进包厢聊聊天?」余定闲故意邀请。
宋相如脸色微变,忙着道:「总经理,我想,学长应该约了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