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就是你。”知道他就是要相亲的对象,安有苹格外开心。
“我也没想到要见的人就是你。”江启昂莞尔的摇了摇头,如果相亲对象是她……心里那股排斥感似乎没那么明显了。
“好巧喔!这代表我们很有缘对吧?”她呵呵笑。说不定这样的巧合,是上天的暗示呢!
他不置可否的挑眉。
“请问,需要帮两位安排座位吗?”被晾在一边的服务人员见他们上演喜相逢的戏码,扬声问道。
闻言,他们又看了看对方,未几,江启昂另有想法。
“不用了,谢谢。”他拒绝。
不用?!安有苹一怔,笑容有点僵,浓浓失望涌上胸臆。
该不会是因为不满意她,所以连饭也用不着吃了吧?尴尬的看向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晚餐晚点再吃,我们现在需要先去一个地方。”江启昂轻扶着她的肩,示意离去。
她被动移步,愣愣的问:“什么地方啊?”
“跟我走就对了!”
早上十一点,过了上班时间,安有苹才姗姗来迟,一进工作室,受到大家的注目礼,连忙开口跟大伙儿打招呼。
“大家早安啊。”她嘿嘿笑,走向自己座位,在对上吕萩妍责难的目光时,不禁皮皮的抬手敬礼笑咧嘴。
萩妍主张即使是老板也要遵循规定,以身作则,这样一个团队才会有制度、有效率。不过她和关蕾则认为平时经常机动性加班,所以如果当天较闲,没有时限性的工作时,上班的时间可以弹性一点。
其实这两种说法各有其道理,但几年来,萩妍是幕后功臣,听她的总不会错,因此基本上她们还是尊重她的说法,只是……偶尔还是会例外一下啦!
责难归责难,吕萩妍见她脱下外套,露在白色五分袖毛衣外的手臂尽是受伤的痕迹,不禁提高了分贝。“你那是怎么了?”
这惊问声,引来了大家的注意,尤其是关蕾。
“哇,你昨天不是去代打相亲吗?难不成跟人打架了?”
关蕾立刻咚咚咚的跳到她身边查看——左手腕裹着纱布,右臂前端还有青青紫紫的淤血,衬着有苹白皙的肤色,看起来更是怵目惊心。
“你该不会又犯了路见不平的鸡婆毛病,被人家扁了吧?”洛克直觉猜测。
因为安有苹太过热血,有时会突然变身正义使者,替弱势仗义执言,他就亲眼看到过她指责插队的人,还在公车上跟不肯让座的年轻人杠上……可这样很容易招惹坏人,要是遇到有暴力倾向的,吃亏遭殃是很有可能的。
“才不是咧!”她现在已经比较收敛强出头的毛病了。“你们绝对想像不到我昨天经历了什么样的状况。”
“难道,那个相亲对象是披着羊皮的狼,乘机对你……”同事花花意有所指的作出狼爪样。一定是这样,所以死命抗拒的有苹才会受伤!
“啧,想到哪儿去了!”安有苹笑啐,随即把昨天的电梯意外说了一遍。“昨天晚上啊……”
大伙儿听了,全都目瞪口呆。
电梯故障还恰巧生产,好扯……
妇产科医生正好在场,更扯……
医生还刚好就是相亲对象,简直扯上加扯……
“……我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抓得都扭伤了,结果他带我去他朋友开的中医诊所治疗,然后我们才去吃晚饭。”安有苹讲到后来,脸蛋红扑扑,一副沉醉在昨晚愉快回忆中的模样。
“吼 ~ ~你跟人家看对眼了厚?”关蕾发现秘密似的指着她贼笑。
安有苹心跳一快,怔了怔。
看对眼呀……她是觉得江启昂看起来很顺眼,他不是很健谈,也缺了些幽默,可是待在不轻率浮夸的他身边,有一种很安心很稳定的感觉……
回想起相处的过程,她发挥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挖秘实力,在他有点窘却还是如实回答的状况下,一一探问到他的基本资料,她就忍不住想微笑。
他三十三岁,和另一位姓赵的医生合资开了一间五层楼的妇产科医院,又聘请了一位女医生和他们轮流看诊,虽然忙碌,但还是有固定的休假。
还有,他是长子,家在宜兰,因为在台北开业,所以离家独住。宜兰家里三代同堂,家族亲戚都距离不远,高龄八十几岁的爷爷健在,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传统的家庭主妇,底下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奇怪的是,他家世单纯,相貌斯文端正,身材高瘦结实,还有一份受人尊重、收入又好的职业,像这样的优质男人,她看了只想赶紧打包带走,哪里还需要相亲啊?
只不过,她对他有好感,但他呢?
第2章(2)
“肯定是了啦!看她,面如桃花,眼神迷蒙……连头发都有光泽,完全是春心荡漾的模样!”洛克凑近,观看有苹面相,指出红鸾星动的征兆。
“好啦,大家这么熟了,我也不需要假仙,坦白讲,我的确是满中意他的。”即使俏脸泛红,安有苹还是大咧咧的承认。
“那太好了!冲啊!”关蕾是行动派,立刻鼓吹。
“冲什么,要先搞清楚状况,免得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就糗大了。”吕萩妍出声,总是当踩刹车的那个人,习惯替好友们瞻前顾后,这样的性格正好和两个好朋友互补。
“对啊,不知道人家怎么想的呢?”安有苹轻叹。说不定昨晚的愉快相处只是基本的礼貌,关心她的伤势,只是单纯体恤她帮忙孕妇……
她赫然察觉,不过是短暂相处,自己对江启昂已经非常在意了!糟糕啊,她真的煞到人家了!
“不知道就想办法知道啊。”洛克一副她是庸人自扰的语气。
“什么办法?”在意则乱,安有苹一脸茫然,需要军师。
“随便掰个理由去找他啊!”关蕾提议。
“什么理由啊?难道假装要看妇产科?”
喔,不!想到私密的过程和问诊的内容,她就脸红心跳害羞的不得了,一颗脑袋顿时摇得犹如拨浪鼓。
“也可以啊!”洛克是标准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只出一张嘴。“反正你只要出现在他面前,他有意思的话就会有表现,你不用担心后续要怎么做。”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不只安有苹,在场众女性都被他唬得一愣一愣。
“嘿嘿嘿嘿……”洛克双手叉腰,仰头嚣张奸笑。“因为我是电遍天下美男子无敌手的情圣洛克克克克……”还自作回音。
现场顿时一阵鸦雀无声,所有人面面相觑,未几,全都很有默契的撇嘴,变成倒吊死鱼眼,瞪向吹牛不打草稿的洛克。
“切……”全体一啐,解散。
想知道江启昂想法的人,可不是只有安有苹,还包括了着急孩子婚姻大事的江妈妈。
江启昂刚看完上午门诊的最后一位病人,还没能稍稍喘息,内线电话就准时响起。
“江医生,你母亲在三线哦。”
“好,我知道了。”
他结束内线,在接听家人电话前,交待跟诊的两名护士整理好东西后就可去用餐,然后才按下三线的灯号。
“妈,你有事找我?”接听私人电话,他放松心情倚向椅背。
“当然有事,你那天吃过饭后怎么不打电话来跟我说一声?”江妈妈怪儿子让她牵挂。
“要说什么?”他纳闷。吃完饭就吃完饭,有什么好说的?
“说什么?说晚餐过程愉不愉快呀,中不中意那个任小姐啊、你们有没有来电啊?”江妈妈兴冲冲地问。
三十三岁的儿子,事业有成,相貌堂堂,明明天天处在女人堆中,却还是孤家寡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教他们做长辈的怎么可能不心急?
“任小姐?不是安小姐吗?”江启昂对热情洋溢的安有苹印象深刻,不可能忘记那可爱的名字。
“咦?是安妈妈婚友社,但女方姓任啊。”江妈妈以为他搞混了。“钢琴教室对吧?”
“不对,她是个婚礼顾问。”江启昂蹙起眉,随机想起她谈及工作甘苦趣闻时生动丰富的表情,斯文俊脸上浮现起了浅浅笑意。
“你说什么顾问?”江妈妈错愕,觉得不对劲,急忙要去求证。“我晚点再打给你。”
突然结束通话,江启昂微怔,未几,耸耸肩,挂上话筒,整理办公桌,起身脱去医师袍,再去洗手,就在他准备出门去吃午餐时,总机又接进他母亲的来电。
“启昂,错了错了,那位安小姐是安妈妈的女儿,任小姐临时不能赴约,所以安妈妈找她女儿代替……”江妈妈急急解释,生怕难得劝成他相亲,却因为这样而搞砸。“你要是不中意安小姐,我叫安妈妈重新安排任小姐跟你见面,或是再物色另外的……”
“不用了,不要再安排任何人了。”打断母亲连珠炮似的发言,江启昂顺着心意,逸出坚定拒绝。
“不用?!那次是别人代打不能算数啦,你要赶紧找个伴才行,爷爷天天念叨,都三十三岁了……”直觉认为他是抗拒相亲,江妈妈开始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