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他的房间,还有哪里更安全?
他思考了会儿,发现答案就是:他身旁!
唯有他亲自监督保护,才能确保她绝对平安。
打定主意后,于凡朋就望向她纳闷狐疑的眼眸,命令道:“从今天起,你和我一块儿出去,无论我到哪儿你都得跟着我,以免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能形影不离地跟着少爷,苏盈盈自然高兴,但却不知自己能藏在哪里。
“可是,我要怎么跟着少爷呢?”她问。
“那简单,藏在我怀中就行了。”
“藏在少爷怀中?”苏盈盈立即红了秀颜。
她曾在他怀里躲过一次,那次所留下的亲昵感受,至今仍让她印象深刻。
“嗯,就藏在我怀中。”他肯定地点头。“除此之外,没有更安全的地方了。
即使我下令不准人进房,可一旦我不在,还是可能会有人擅自闯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藏在我怀中,让我随身带着你,就可避免这个忧虑了。”
“盈盈很感谢少爷的关注,但这样,会不会太妨碍少爷您忙事情?”她担心的是这点。
“自是不会,这点你可以放心。来吧!”他不再给她思考的机会,径自把手掌伸过去,无声地命她爬上他掌心。
苏盈盈完全不想假装自己不欢喜,能时时刻刻和少爷在一起,她是再开心不过了!
她绽开笑颜,高高兴兴地爬上他的手掌。
于凡朋收回手掌,小心地将苏盈盈放入衣襟里,安放在单衣与外衣之间。
秋天衣服稽厚,再加上袍服宽大,从外头,绝对看不出里头藏了一个小小人。
“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太挤?”他担心她会不舒适。
“不会的,这样很舒服。”
在她刚变小,被他带回房的那天,她就曾经被他放进怀里,只是当时因为太过紧张惊慌,完全没能细细品味在少爷怀中的感觉。
被少爷的气息包围的感觉很好,除了隐密、温暖,还非常有安全感。
他的体温透过单衣传到她身上,像一个天然的暖炉,烘得她全身暖呼呼的。
苏盈盈隔着薄薄的单衣,偷偷贴住透出暖意的平坦胸膛,汲取这偷来的片刻温存,不自觉面颊微红。
若是在以前,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别说靠在少爷怀里了,就连随意碰触他都是作梦。
可现在,她不但能随意碰他,还被他揣在怀中随处带着走,虽然真的很像一只小宠物,但她好喜欢这种感觉。
少爷常开玩笑说她是只小宠物,或许她一辈子都变不回原状,那永远当他的小宠物,也不错啊……
她微抿红唇,自嘲地笑道。
“那么,坐好,我要出去了。”
感觉她在怀中坐稳后,于凡朋才开门走出卧房。
第6章(2)
这天,于凡朋同样有许多事得忙。
不过第一件事,他要先清算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堂兄弟。
“昨儿个,有人闯进我房中。”
他将人找来,第一句话就直接挑明了。
他不说似乎,也不说好像,而是用肯定的说法,不想与他们拐弯抹角,玩文字游戏。
“啊,那应当是我们吧!我们以为凡朋堂弟你在家,想进去找你聊聊,没想到你不在,我们就立刻出来了。”于志楷脸皮够厚,竟说得出这等谎话。
“是立、刻吗?”于凡朋阴冷地问。
于志楷与弟弟、于晋康,狐疑地对看一眼,好像在怀疑:他怎么会知道我们没有立刻离开?
于志楷思索了下,故意装出乍然想起的模样。“我想起来了,离开时,晋康堂弟不小心撞到你一个玩娃娃的小屋子,怎么,没摔坏吧?”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存心想让府里每一名佣人都听见。
下人们繁忙之余,嘴巴也没闲着的,从下人嘴里传出去的蜚语流言,就够于凡朋受的了。
玩娃娃?
大少爷玩娃娃?
四周响起仆从惊讶的窃窃私语声。
他找人入府裁制娃娃衣的事,早在下人间转得沸沸扬扬,引来不少怀疑,如今又亲耳听到于志楷说他玩娃娃,当下大家更加惊骇。
于志楷一脸恶毒与得意,而于晋康和于志琉,则噗地放声大笑,毫不掩饰脸上的讥讽;下人们不敢同他们一样放肆,只敢躲起来偷笑。
平常这样冷面严肃的大少爷,居然会玩小孩子——还是小女孩儿玩的娃娃?这教人怎能忍住不笑?
于凡朋没有动怒咆哮,依然镇定地问:“玩娃娃?谁告诉你我玩娃娃的?”
“怎么,不是吗?”于志楷装出惊讶的表情指证。“听说,你请裁衣娘来裁了许多娃娃衣,还给娃娃盖了小屋,若不是玩娃娃,裁娃娃衣、盖娃娃屋做什么?”
“对啊!听说你连女人的兜衣亵裤,都要人做了,你玩娃娃的癖好……可真特别呀,居然还给她穿肚兜亵裤?哈哈!”于志琉当面狠狠地嘲笑他。
“女人的兜衣亵裤?哈哈哈!哈哈哈……”
于志楷和于晋康,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也跟着放肆大笑。
其他仆佣不敢像他们这般正大光明地笑,所以忍得面孔扭曲、万分痛苦。
大少爷不但玩娃娃,还给娃娃穿兜衣亵裤?噗噗噗……哈哈哈……
苏盈盈躲在他怀中,听到他被人这般误会,当下焦急得忘了一切,挣扎着想从他领口爬出,跳出来对大家高喊:!不是的,少爷没有玩娃娃,那些是为我而盖的,你们不要误会他!
但她没有机会完成行动;于凡朋感觉怀中隐约有股躁动,微微拧眉,不动声色地按住那个明显激动起来的小东西,制止她,同时平静而坚定地对大家说:“我没有玩娃娃,我裁娃娃衣、盖小屋,自有我的道理,只是无法告诉你们,今后,你们莫再妄加揣测。”
但这番说词,怎么可能得到大家的相信?大伙儿还是认定,他确实在玩娃娃!
于晋康掩着嘴,噗哧噗哧地喷着气,一副忍俊不住的模样。“是是是,凡朋堂哥你说没有就没有,喔,哈哈,我们都相信你没有,哈哈哈!”
嘴里说着相信他的人,笑得比谁都大声,感觉更加讽刺。
苏盈盈被他按住无法动弹,不能跳出来大声为少爷澄清,这让她又急又气,怒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身为同宗的兄弟,堂少爷们怎么可以这样讥笑他呢?太过分了!
于凡朋不若她那般气愤,并非他风度好到可以被人当面讥笑也满不在乎,而是商场历练多年,他早就练就沉着镇定、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的本事。
这些怒气,他现在虽未必立即发作,但绝不会当作没这回事;他会找机会,让这些人明白,嘲笑他有什么下场。
现下,他只先找三个人开刀示警。
“堂哥、堂弟们,我身为于家商行的大当家,房里可能藏着重要的地契档,你们趁我不在时,鬼鬼祟祟地潜入,是不是有什么不轨的意图?”
他冷冷一笑,慢吞吞地问道,这下子偷偷潜入的三人,可没兴致嘲笑他了,他们全羞得面红耳赤,脸红脖子粗地大嚷:“我们方才说了,我们是以为你在房里,才进去找你聊聊的,才没想着潜进去偷东西呢!如果撞坏你的娃娃屋,我们会陪你,你又何必动怒呢?”
他们继续面不改色地撒谎。
“喔喔。”于凡朋一脸恍然大悟地点头,阴沉地笑着。“我方才只怀疑你们意图不轨,没说你们是进去偷东西的——原来,你们是进去偷东西的!”
“我们才没有偷!”最冲动、沉不住气的于晋康,朝他咆哮大吼:“你房里连张破烂地契都没有,我们偷什么?”
“嘘!”于志楷兄弟脸上血色全失,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泄更多的底。
于凡朋笑得更冷了。
“哼!看来,你们果真把我房里给翻过了。”
他倏然起身,朝总管喊道:“赵总管,去请涂管事进来!”
他外出谈生意时,身旁总会带几位得力助手,其中最受倚重的就是管事涂阳。
他每回外出,必定带着涂阳,因此涂阳每日早晨都得在于府外头候着,等着与他一块儿出门。
大伙儿面面相觑,不晓得他突然要找管事干什么?
“是。”连忙于府多年的总管,也不晓得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但见主子脸色不好,不敢缓怠,立即出门去请人。
于凡朋不再说话,只静静喝茶,等候涂管事。
于志楷等人,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直觉感到不妙,心里七上八下地;偏偏他又什么也不透露,于是他们互使一个眼色,决定先溜为妙。
“那个,凡朋堂弟呀,我们有点急事,今儿个就先回去了,改明儿再上门向婶母请安。”
说完,三人脚底抹油就想开溜,但于凡朋阻止了他们。
“堂兄、堂弟们,涂管事就快进来了,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宣布,正巧也与你们有关,你们何不留下来听完再走吗?否则下回,你们想再上门却不得其门而入,只怕会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于凡朋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