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所有的姑娘都是被带去另外的房间等候结果?还是她误会了什么?
心里起了疑问,翁元让不禁脱口问道:“你要娶我吗?”
山无陵忽地抬头,双眼意有所指的扫过裹着自己的外袍、显得脆弱娇小的人儿,咕哝道:“啊……是啊!感谢翁氏出了个元让,他们有救了。”
她不理会他的嘲弄,始终绷着的小脸一松,嘴角微微上扬,“谢谢。”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逼别人娶她还道谢的女人。”山无陵评论,然后重新低下头,表示不愿再多说。
翁元让朝他福身敛礼,才跟着老曹离去。
看起来有些乖僻的老曹将她带到一间同样铺张的房间。
“翁姑娘有什么需要的,请现在吩咐,回头我还得去告知其他姑娘有关爷的决定,天晓得那将会是多么伤神的一件事。”老曹面无表情的抱怨,听起来也有着不协调的意味。
翁元让无法分辨他是真的嫌烦,或是在同她开玩笑,于是决定跳过。
“请问我何时能回家?”她总要回去报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至于出嫁的准备也该在家里才是。
“爷没交代。”老曹一板一眼的回答。
她猜想这是现在不行的意思,决定下次碰到山无陵时要问问看,虽然她短时间内无法面对那个见过自己裸体的男人。
“那是不是能让我捎个消息回家?”
“爷没说行。”老曹说,脸上闪过一抹厌烦。
大概是嫌她耽误他太多时间吧!
“……请帮我把落在山……”翁元让原本正要说出口的山无陵的名字,在老曹高高挑起眉头的疑问神色下,乖乖的改口,“爷房间的衣服捡回来就好了。”
刚刚慌张的离开,她忘了把自己的衣服一起带走。
“是。”老曹片刻也不愿多待,快步往外走。
翁元让发誓自己听见老曹嘴里嘀咕着“那么旧的衣服,连我都不穿”、“捡回来当抹布都嫌脏”、“早该丢了”之类的话。
那怎么能丢?翠绿是她翁氏的家色,那是她唯一一件出入正式场合的衣裳呀!
多么惹人厌的家仆,简直跟他的主子一个样!
唉,才第一天而已,她已经开始想家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翁元让要自己数一数这极尽奢华的房间里每一样物品的价钱,心情很快就振奋起来。
这里随便一个花瓶搬回家,应该都能够让他们吃几个月的白米饭吧!
“那个玉盘价值三千万两,请翁姑娘别乱碰。”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及玉盘之际,老曹带着她的衣物回来,出声警告。
翁元让吓得缩回手,呢喃,“三千万两白银……可以让整个军队吃一年了。”
“是黄金。”老曹纠正。
注意到他冷嗤的表情,她的双颊一阵热烫。
她实在不愿表现出没见过世面的愚蠢模样,但是这类珍贵的收藏品已经有好久没在家中出现过,以前她也没留意过,所以才……
老曹没空多理会她的羞窘心思,将一堆卷轴放在桌上,交代道:“翁姑娘,请把这些看完。”
“这是?”
“这是爷的意思。”老曹严厉的表情说明不愿多做解释。
翁元让几乎在他的目光下卑微的答是,连忙走过去坐下,片刻不敢延迟的捧起卷轴,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她越发心儿慌慌,脸儿也红通通。
“这……这些……”她困惑又无助的望着老曹。
正打算离开的老曹背对着她,短暂的停下步伐,不悦的说:“是可以让爷离不开你的秘笈,翁姑娘,你最好看仔细些。”然后大步走出房间。
翁元让微愣,不禁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这些春宫册是用来……用来让山无陵离不开她的?
问题是,她并不希望和山无陵“太好”啊!
第2章(1)
翁元让是个颇能自得其乐的人。
她从小就被家人保护得很严密,在男女平等,女人几乎没有不能做的事的天朝,她出门到过最远的距离竟是从自家到山家,这中间的路程不过隔了三条大街而已。
所以她早已习惯一整天待在房里,什么事都不做,也不会觉得闷,或是想出去透透气……偏偏她现在很躁动。
翁元让用筷子戳刺碗里的卤鸡蛋,若有所思。
“难道没人告诉你这样玩食物会被雷劈?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无视她的吩咐,过早进来收拾餐具的老曹碎碎念着。
她叹了口气,无奈的忖度,今天是第三天了,这三天她都没见到山无陵半次,倒是每天都见到脾气不太好……好吧!脾气很差,对自己没好脸色的老曹,也难怪她的心情会受到波动,何况到现在她都不清楚自己何时可以回家一趟。
“到底还要不要吃?膳房里都在准备晚膳了,这几个碗盘还留在这儿,是暗示我的失职。”能把午膳吃成晚膳也够了不起的了!老曹嘴上和心里都不断的抱怨,语气倒是突然变得恭敬。
这反而令她不习惯。
“太夸张了……”翁元让小声的反驳,反正也没胃口,于是放下筷子。
老曹活像是看到骨头的狗,立马着手收拾。
“老……”在老曹乖僻的神色下,她识趣的改口,“曹先生,可以麻烦你替我告诉山……爷,我有事找他吗?”
跟老曹对话,光是称谓便要被他瞪上好几次,偏偏她就是不习惯对山无陵用敬语。
替她收拾餐盘,老曹冷哼一声,“爷非常忙碌。”
“那就请你告诉他,我病得快死了。”跟他相处了三天,翁元让也稍微明白要怎么对付这个乖戾又挑衅的老人。
老曹瞥了她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嘀咕道:“告诉爷,你脱光衣服,他一定会马上过来。”
她叹了口气,只要愿意替她通报,随老曹要怎么说了。反正是要山无陵过来的谎话,又不是非得照做。
第一千遍数着窗棂上有几颗赤红的琉璃珠,看看会不会多数出几颗,等到老曹匆匆回来时,她正好又数了两次,结果都一样。
“翁姑娘,爷说天冷了,还请翁姑娘把衣服穿妥,以免受凉。”老曹语气高傲的说。
“喔……”看来他是没那么好请了。
“爷还说,要脱等晚上他来了以后再脱也不迟。”老曹鄙夷的视线扫过她,踏着高高在上的步伐离去。
翁元让一脸绯红,不知如何是好。
至少山无陵是会来了。
山无陵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脑袋里绕着翁元让白嫩柔软的娇躯打转。
都怪老曹说什么她一丝不挂在等他!
想也知道,依她对他没好感的程度,不可能那么做,偏偏那种话会带给他无限的遐想,压根儿无法专心在工作上。
这三天他却是忙得忘了翁元让,虽然现在的他不需要凡事亲力亲为,大概是控制欲太强,也不喜欢和那些贵族一样坐着不动,等钱财滚进口袋,他一整天要视察的矿场可不少,即使回到家,也有堆积如山的事情必须处理。
还记得老曹前来告诉他那些话大概是在中午,从那之后他就无心工作,花了一段时间逼自己冷却欲望,发现一点效用也没有,随便找了个女人,打算利用短暂的时间解决脑中旖旎的妄想,没想到他抱着那个女人,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脑海想的全是翁元让,勉强发泄了之后,欲望并没有降低,反而更疯狂,更想亲手抱住她。
那已经类似一种可怕的瘾头,没有对的解药,就无法消除内心真正的痒。
没办法,他草草解决工作,迈开连自己都讶异地迫不及待步伐,朝她的房间走去。
山无陵想过她找自己去,是为了抱怨某些事,也晓得她会抱怨哪些,想过她可能会有多生气,就是没想到她会……睡着了。
是吗?她真的睡着了?
他会有疑问,不是没道理的,因为穿着自己那套陈旧衣服的翁元让背脊打得老直,眼睛虽然闭上,表情却不像熟睡,反问像是在沉思,要不是她手中的卷轴从大腿上滑落,滚到地上也没注意,他会很怀疑。
走到她的跟前,他的视线先扫过卷轴,上头是一幅幅连续性的春宫图,他忽然轻轻的深吸一口气。
那是他要她熟读的玩意儿,想不到她竟能看到睡着,莫非是内容太“和平”了?
修长的指背磨蹭着软绵绵的脸颊,山无陵的脸上闪动货真价实的疑惑。
他很少对自己产生怀疑,无论是做的事、思考模式、任何决定……如今却对自己如此渴望她,还是非她不可感到不解。
他明明有很多选择……况且她并没有脱光衣服等他,是不是?
“翁元让!”一股莫名的不悦令他拍了拍她的脸颊,企图唤醒她。
听到自己的名字,翁元让悚了一下,漂亮的双眸迷糊的开合,眨了几下,发现眼前有个高大的阴影,瞬间呆住。
山无陵伫立在她的面前,一手还留恋在她的腮帮子上,纯男性的气息和昂贵的香氛气味飞快的烙印在她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