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花心笨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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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又可以顺畅呼吸了,并且恢复成为一贯战斗力十足的翟大执行长。

  “小红帽,你这样还叫做没有爱上我?”翟恩露出自信满满的大野狼笑容,“我一个字都不信。”

  第9章(1)

  门口银铃叮当响起。

  “欢迎光临。”吴春光自电动裁缝车上抬起头,微笑招呼推门进来的客人,“请随意看看,喜欢什么再跟我说。”

  “好,谢谢。”两个高中女生满脸惊喜地环顾着四周用毛线、针织、拼布等材料做成的商品,大至波希米尔风的波浪裙,小至花布包包和彩色毛线钮扣,应有尽有。

  八坪大的店面里,充斥着浪漫不羁的吉普赛与简朴可爱日式手作风……这里是台中精明一街热闹商圈里的知名商家,也是她到台中来的第一份工作,更是她多年来的美梦成真。

  吴春光到现在还无法置信这一切是真的,她竟然能在这么棒的地方工作,实现她爱缝缝绣绣的心愿。

  而一切的开始,却是源自一个不经意的小意外——

  她本来买了份报纸打算找工作,在鞋店服务员和网咖柜台这两项工作困难抉择。

  虽然台中的PUB也很多,薪水想必也不错,但是她不能让宝宝在那样烟雾弥漫、空气混浊又吵杂的地方长大。

  就在她想抛铜板决定究竟要打哪一通电话的当儿,却听见房东小姐在楼下咒骂兼惨叫的声音。

  她急急下楼后才晓得,原来是管娃想缝几件胸前钮扣被撑开掉了的洋装——真是令人羡幕——可是缝衣针每每插错地方。

  “总有一天我要把这堆烂东西扔进焚化炉烧掉!”管娃火冒三丈。

  “你还好吗?”她想笑,却不敢火上浇油。

  “我看起来像很好吗?”管娃扭过头来,对她比出中指——受伤累累的那只。“Look!”

  吴春光紧紧咬住臼齿,免得自己失控真的笑出来。

  “我去帮你拿碘酒。”

  等她拎来家庭医药箱的时候,管娃还不死心地和针线、那堆钮扣奋战着。

  谁想得到手巧、烹饪功夫一流的房东小姐竟然被支小小缝衣针打败了?

  “我先帮你上药。”她打开医药箱,找出碘酒和0K绷。

  管娃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那支如有千斤重的针,乖乖伸出两手的中指。

  “什么地方不好刺,偏偏都是这两只中镖,shit!”她喃喃低咒。

  “这些衣服的扣子都要缝吗?”吴春光赶紧在她吐槽“你说呢”前接着道:“我帮你弄好了。”

  “不准反悔!”管娃在指头包扎完毕后,二话不说就把所有的针线衣物全推给她,好像那堆东西会咬人似的。

  吴春光笑着一一接收下来。

  二十分钟后,她抱着那几件重新缝妥扣子的洋装去还给管娃。

  管娃研究着那些缝得整齐牢靠的钮扣,滚圆可爱的眼睛锐利地盯着她。

  “你以前做这行的?”

  吴春光迟疑了一下,不知该透露多少。“我爸是洋裁师傅,我小时候跟在他身边稍微学了一点点。”

  管娃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漂亮的针角缝线,“你说你想在台中找工作?”

  “对。”她有些疑惑地点头。

  “我有个房客是开这种店的,明天你就去他那里上班。”管娃点点头,抄起一旁的无线电话按下号码。“喂死人头,明天我干儿子的妈会到你店里工作。就这样,挂了”

  管娃揿掉电话,一抬头,正好对上吴春光下巴掉下来的蠢相。

  “需要我帮你挂颅面外科的诊吗?”管娃扬扬手上的无线电话,“我还有一个房客是当医生的。”

  吴春光总算回过神来,记得把自己的下巴收回去。“我以为这间屋子里只有我和念品两个房客。”

  “你以为我只有这间屋子收租金?”管娃眉毛挑得高高。

  她吞了口口水,这才发现自己的房东原来是个腰缠万贯的包租婆,真是太惭愧了,平平都是二十几岁的女人,她却还在以租屋和打工为生。

  “就这样决定了,明天你去上班,那个死人头不敢给你两万八以下的薪水,下个月五号领到薪水,记得交房租。”管娃俐落地拍拍手,“好了,闲事管完,收工。”

  于是吴春光就这样的来上班了。

  本来她还有点犹豫有哪个老板会这么无厘头就雇用员工?可是事实证明,姓史名仁投的老板人好到不行,也是卖力追求管娃的人之一。

  尽管这一切都美好得不像是真的,可是一路上满心渴望接受、却还矛盾地抱持着抗拒之情的吴春光一踏入这间梦境成真的小店时,所有防卫的盔甲瞬间瓦解溃散。

  她几乎不能呼吸,指尖颤抖着抚摸过裁缝机、日式手作书、色彩缤纷的线球、各种布料……

  这里是她的世界。

  是爸爸和她的回忆,那个十岁以前,幸福平静安定的家。

  吴春光眼眶泛热,可不知怎的,脑中浮现的却非旧时童年的景象,而是她大着肚子快乐地坐在裁缝机前,翟恩自身后紧紧环拥住她和小宝宝的画面……

  原来,她远比自己愿意承认的还想要他,想要永远成为他的家人。

  他,和她,还有宝宝,真正的一家人。

  “吴春光,你这个自私的可怜虫……”她好想躲到某个角落放声大哭,“难道你永远没有学到教训吗?”

  不管爱她的,或是不爱她的人,到最后都会放开她的手。

  这辈子她唯一能倚靠的,就只有自己。明白吗?就只有她自己而已!

  吴春光在裁缝机前站立了好几分钟,花了好大的力气总算将所有脆弱的情绪压抑回去,转过身对一脸好奇的史老板说:“谢谢你录用我,我会努力工作的。”

  “不客气。”史老板露出灿烂笑容,“回去以后要在管娃面前说我好话喔!”

  “好。”

  回家以后,她也要给管娃一个大大的、深深的拥抱。

  想起这阵子来的点点滴滴,吴春光嘴角不禁往上扬得更高了。

  “哇!好漂亮喔!”其中一名高中女生欣羡地看着她车缝好的绿底樱桃红布车票袋,“请问这个怎么卖?”

  吴春光剪去车票袋线头的手顿住了,有一丝不知所措。

  “你看,这个拿来放我的票卡刚刚好,而且前面毛线织的扣子好可爱喔!”高中女生兴奋地示范了起来。

  另外一个女生也凑了过来,兴匆匆地插嘴道:“可以做一个给我吗?我喜欢鹅黄色的,这样要多少钱?如果不贵的话,我想帮我姊也买一个。”

  吴春光吞了口口水,极力稳住有点抖的声线,“一个一百块……怎么样?”

  “一百块?”两名高中女生瞬间大乐,低声商量了一下。

  “我们要五个!”其中一人说。

  吴春光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和不敢置信的成就感深深淹没了。

  史老板下午回来知道后,她却被狠狠责备了一顿。

  “那么有特色的商品只卖一百块?妹子,你怎么一点生意头脑都没有?还有你干嘛把钱给我啊?你不知道什么叫专利权吗?自己原创的商品就是你自己独立的品牌,眼前集小小的利润才能成就日后大大的事业,学学我嘛!”

  真是充满惊喜的一天。

  吴春光下班搭公车回到家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还踩在云端似的头重脚轻,心底涨满了震撼激动的感觉。

  直到看见大刺刺挡在门口的熟悉保时捷,她的心大大一跳,呼吸倏地静止。

  不可能。

  同款的保时捷在台中绝不少见,也许是念品那个混帐丈夫终于自欧洲回来,记起自己还有个老婆。

  她的目光落在扔在仪表板上的银灰色太阳眼镜,心跳如擂鼓,口干舌燥起来。

  也或许是翟恩终于找到她了。

  有那么一刹那,喜悦涌进她心田,下一瞬间随即被理智与警剔泼了盆冷水——

  他是来讨还他的孩子的。

  吴春光急急躲到墙角后头,努力想让自己平静地吸气和吐气,但是那辆保时捷就在那儿,也代表翟恩就在屋里,这一切让她的呼吸变得更加困难。

  他怎么知道她在台中?在这里?

  她焦灼不安的目光落在微微凸起的小腹,也许她可以骗他胎儿流掉了……但一个做母亲的怎能诅咒自己的孩子?

  吴春光绯红的双颊微微发白。

  几乎是长长的一生之久,她听见翟恩低沉却怒气冲冲的嗓音传来,全身不由得战栗了一下。

  “我还会再来的。”翟恩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好斗与固执凶狠,“我知道她人就在这里!”

  吴春光膝盖打摆子,心底满是脆弱的渴求、挣扎和冲动,她好想探出头去,就算只能瞥见他一眼也好。

  可她不能。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管娃抿起嘴,“不过以后别再来了。”

  “你以为自己阻止得了我?”翟恩神情一派悍然危险。

  “想试试看吗?”管娃甜美的笑容好不嗜血,小手指节压得喀喀作响。

  吴春光心下满满焦虑,好怕他们当场就打起架来。

  正在紧要关头,屋里电话及时铃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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