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真的!”元千梦不甘示弱的回瞪他,并转向严四方,“你们放开太后,我是未来的皇后,由我陪你们到边境也一样。”
“要是你高估自己的重要性,那我们一家四口的命岂不是要白白的牺牲了?”
严四方冷笑,一双利眼却是直盯着元千梦,像是在考虑她的话。
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严驭堂,元千梦一字一字的问:“您说,我有没有高估自己对您的重要性?”
紧紧咬唇好一会儿,严驭堂颓然的摇了头。
是的,他很重视她,没想到她却当着人前利用这一点,要去换回母后……该说她是太聪明,还是太傻……
看出严驭堂的挣扎之色不像是在作假,严四方朝元千梦道:“好吧!就由你陪我们去边境,快点过来!”
“千梦!”严驭堂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声音却是粗嗄而苦涩的。
她半点武功也不会,加上她的个性压根不受驾驭,万—在路上出了意外,得罪了皇叔,惹来杀身之祸该怎么办?
没错,他早就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因此他更无法想像要是好不容易遇见的心仪之人发生万一该怎么办?
他不确定自己能再次承受失去所爱的痛苦……
面对浓眉几乎打结的他,元千梦却只是轻笑,并大步走向严四方。
“丫头!你别多事,如果你以为自我牺牲便能讨哀家欢心,那是白费心机,无论你怎么做,哀家永远也不可能喜欢你!”太后表现得毫不领情。
然而,这些话并未让元千梦的脚步停下。
只手抓着太后,严四方以另一只手扣住自动送上门的元千梦,扬声大笑,“哈哈,这两个我都要了!你以为我真会傻到只择其一吗?那太冒险了,我才不会那么笨!”
“你说话不算话!”元千梦愤然瞪着他。
“丫头,是你太天真,还是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天真?”
“我想……答案应该是后者吧!”衣袖中露出未被扣住的另一只手,元千梦迅速举起玉笛一吹!
只听得严四方当下惨叫一声——只因他的咽喉被插入好几根银针!“你这死丫头!”
严四方父子气急败坏的想掐死她,严驭堂与禁军则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手;接下来,只见太庙中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混乱……
尾声
“咳咳!”
听到帐幔中传来咳嗽声,华丽的宫殿中起了一阵骚动。
“醒了!”李进喜道。
“总算醒了!”太后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映画的眼眶泛红。
围在床前的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还未说话,然而那张沉肃的脸庞却最是惊喜。
映入眼帘的面孔有很多张,元千梦的目光最后却是停在最憔悴又最狼狈的那张俊容上。“奇怪……我是不是之前就看过这样的您?”眨了眨不甚清醒的眼,她低喃,却感觉喉头痛得厉害。
见她眉心紧锁,严驭堂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把似的,急忙握住她的小手提醒,“嘘!你的颈项受伤了,最好暂时别大声说话。”
“颈项受伤……”她伸手轻触,发现颈子上缠着一层丝布。
“别乱碰,那上面有药,你的颈子差点被捏断了!”太后警告。
星眸流转着,元千梦想起来了,“对,是皇叔!他当时狠狠的掐着我,嚷着要置我于死地……”
“别说了!都过去了。”想起她几乎命丧皇叔手下,严驭堂的心又是一疼。
这是她第二次受伤了,他都不知自己怎会让类似的事情重复发生,因为每一次,他都感到心如刀割!
因此他暗自向苍天起誓,他会保护她,一定会……叩使要倾尽心力,他也不会让她再有陷入危险的机会。
“都过去了吗?”元千梦愣愣的问,在他的帮助下起来靠坐着,“他们后来怎么了?该不会是成功逃走了吧?”
严驭堂轻轻摇头,他并不想在她初醒时便讨论这些,但既然她问了,他只能老实告知,“皇叔和立军后来受到重伤,自我了断;皇婶和玉萍则是因饱受打击,变得有些疯癫,不过我已为她们做了适当的安置……看在皇叔曾经照拂过我,我遵照皇叔死前的意思,让皇婶和玉萍离开天机国,不再过问……”
“原来如此……”
“不过你这丫头真是太乱来了,也不想想自己的斤两,竟然妄想拿命来换哀家的,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太后对神色苍白的元千梦骂着,眼眶却微红。
“就像娘娘说的,我和您们的命值钱的程度不一样,所以牺牲我比较划算不是吗?”元千梦微微一笑。
听到主子会说笑,映画也笑了——只因确定她真的没事了。
然而她这番话却让太后与严驭堂首度不约而同的轻斥,“不准说这种话!”
原本还有些凝重的气氛因为元千梦银铃般的笑声被冲淡不少,然而她接下来的剧咳却又令其他人蹙起眉。
“太医都到哪里去了?不是要他们守在旁边吗?”太后扬声怒问。
“回太后娘娘,他们方才全奉您之命,亲自到御膳房煎药,以便待皇后娘娘醒来时能立刻饮用。”
想起是自己下的旨意,太后咳了咳,“皇后都醒了,还不快传他们过来!”
一直听到皇后这几个字,元千梦疑惑的望着眼前温柔的严驭堂的俊颜,“我记得立后大典还有好一阵子不是吗?”
“没错。”严驭堂微笑,“不过你已是皇后了。”
“为什么?”
“因为哀家已经决定将这个传给你了。”亲自将一旁的玉如意送到元千梦面前,太后肃容道:“历来只有天机国的皇后能持有这个玉如意,其他嫔妃只能拥有绣花荷包。”
没想到元千梦听完后,却瞅着严驭堂发问:“天机国的王通常会有几个绣花荷包?”
这个问题间接是在问他——将来他会有几位嫔妃?
“你在意吗?”严驭堂不动声色的问——他记得她至今仍未正面承认过对他的心意。
“这……”记起他们的“约定”,“那好像……也与我无关。”
“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那的确与你无关。”语气听似闲适,深邃的眼眸却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元千梦的柳眉一拢,这话的意思是,如果她喜欢他的话,绣花荷包的数目便与她有关了?但——能跟她有什么关系?而且……
“我一直不认为男人可以从一而终!”除了他已心有所属外,他还是天子呀!
只要他想,拥有一座后宫很正常吧!
“若是这世上真有个能对你从一而终的男人,你会愿意选择他吗?”
“那当然……也要看我喜不喜欢对方……”纵然她很渴望专一的情感,不过那也得她对对方有意吧!
“如果我说那个男人是我,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这……”几无血色的小脸迅速染上一层红晕,“您怎会在这里问这种问题?”她罕见的露出尴尬的神情。
“放心,母后和其他人都已出去了。”严驭堂低笑。
“咦?是什么时候的事?”元千梦飞快的抬睫,发现整座宫殿里真的只剩他们两个人时,神色更困窘了。
“就在你问我打算送出几个绣花荷包的时候。”严驭堂又是一笑,“我们不是第一次独处,在宫外时,你也时常单独照顾我,当时你从不曾这么不安过。
“此一时,彼一时,这两者怎能相提并论啊!”
“是因为你也察觉到我们之间已不一样了,对吧?”
“我们之间早在我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时就不一样了啊!也不瞧瞧我变得多有礼貌……”元千梦故作镇定的打哈哈。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凑近看似镇定,却是一直避开他的那张小脸,严驭堂轻语,“我们对彼此的感觉已与初时大大的不同了,不是吗?”
“您靠得太近了!”元千梦连忙推开他——他近得连她想躲开他温热的鼻息都没办法,她的一颗心也跟着如擂鼓般急速的跳个不停。
然而严驭堂却偏偏不动如山,“那你可得尽快习惯,因为这以后可能很常发生。”
“但……”她的星眸不知该往哪里摆才好,流转之时却发现他一直不离身的红玉手链已不见了,“为什么拿下来了?”元千梦讶异的抬睫问着近在眼前的他。
“我已将与芷茵有关的一切全都封存起来了。”严驭堂淡笑,“当然,说我忘记芷茵是骗人的……但自我认定这辈子要携着你的手,再也不放开的那一刻起,我便决定这么做,或许正如你所言——来世我和芷茵还会再相遇,不过从今以后,我今生的每一天都将与你共度。”
“这……”他的话是让元千梦很感动,然而她没忘记——“我好像还没答应要一直留在这里吧?”
“你不想留在宫里,我也可以将王位禅让给其他人。”
“不是吧!”她瞪大眼。
“你说过,很多古圣先王就是采取禅让之治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