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小……小野猫?随从们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不经意间,殷奉天发现脚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反射着些微月光,他蹲下身将东西从地上捡起,一抹兴味十足的光芒闪过眼眸。
被遗落下来的东西有两样,一样是长命锁片,金锁片上除了刻着生辰八字之外,还有一个字—鸯。
“鸯?难道是她的名字?”
他再看向另一样被遗留下来的东西,那是一张制作得非常精致的人皮面具,摸起来就像是真正的皮肤,极为柔软。
殷奉天不得不猜测,难道她平常都戴着面具示人,只有在沐浴时才拿下,却不凑巧的被他给撞见真面目,才会如此惊恐?
为什么要戴面具?他对她可是越来越好奇了……
殷奉天嘴角勾起一抹饱含兴味的笑,身上原本淡淡的邪魅之气瞬间转浓,深邃的眸色更为幽暗,还闪过一抹诡谲的光芒。
他终于找到能引起他兴趣的新玩意儿了,他迫不及待想要马上挖出她的底,找到她的行踪,将她给手到擒来。
他想要的东西,绝对会想办法得到,并且不计任何代价!
东方鸯小心翼翼的摸黑回到东邵军营里,身手利落的闪身进到自己专属的营帐内。
本以为回到自己的营帐后她就能够松一口气,没想到她才一进到帐里,就敏锐的察觉到帐内有其它人,“是谁?”
“是我,你大哥。”东方鸳将帐内的烛火点起,“我等你已有一段—小鸯,你的面具呢?”
烛光一亮,东方鸳就发现她不但衣衫不整,连该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也没戴,露出娇艳的真面目。他不禁有些惊讶,要是此刻在她营帐内的人不是他,她是女儿身这件事恐怕就要泄露了。
东方鸯没好气的摸摸自己的脸蛋,“说来话长,你还是先让我整理一下再说吧。”她好不容易才抽出空,溜出军营想好好的洗个澡,怎知会搞成这副模样。
因为她之前已在那处温泉洗了很多次,都不曾有其它人出现过,所以她防心也跟着降低,没想到今日竟遇到个不要脸的男人偷看她洗澡,她的清白都被他给看光光了!
她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礼教所束缚的闺阁女子,所以就算她的身子被陌生男子看光,她也不觉得羞愧或想寻死,只感到丢脸及愤怒。
一想起那男人像是在看好戏的取笑语气,她肚子里的火就越烧越旺,要是再让她遇见他,她一定要挖出他的眼珠子不可,要他再也当不了无耻之徒!
“动作快一点。”东方鸳听她那么一说,便马上往帐外走,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他才不打算要她一定要马上讲出刚才发生的事情,“柴将军等一会要召开临时会议,讨论该如何把邱副将给救回来的事情。”
“好,我明白了。”她点头答道。
她东方鸯,今年年方二十,是目前东邵军的副将之一,平常都会戴着一张长相看来平凡无奇的人皮面具,好隐藏起自己太娇艳的面容。
而长她三岁的大哥东方鸳,因为也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美貌,所以一样习惯戴着人皮面具遮掩真正容貌。他们俩在半年前一同加入军中,成为主帅柴捷的两名副将,共同抵御西邵镇国王对东邵的侵袭。
说起东、西两邵,在四十多年前原本是同一个大邵国,后因外戚夺权,才会分裂成由大邵国皇族东方氏继续掌政的东邵,以及殷姓外戚建立的西邵。
而东方兄妹的父亲东方毓,曾经是东邵延陵王,却因爱上了和自己立场不同的西邵女子安于曼,最后两人决定不管东西邵的恩怨,双双隐居不问世事,逍遥自在的比翼双飞。
他们兄妹俩原本是在忘忧山向隐居的高人安尘子习武,安尘子是他们爹娘的师父,从小的时候,他们就经常听师祖说爹娘因为两国分裂,所以情路走得多么辛苦的故事,因此他们内心就一直期望东西两邵能够和平共处,不要再互相争战敌视。
毕竟两国百姓本来就是系出同源的,不是吗?
这四十多年来,两国争战不休,势力互有消长,但自从三年前西邵主帅变成镇国王殷奉天之后,东邵军队就节节败退,边境的疆域已经失去一大块,完全居于劣势,甚至还有越来越抵挡不住西邵的感觉。
所以半年前,当师祖说他们已经学成可以下山时,兄妹俩也做出决定,分别以“方鸳”及“方鸯”的兄弟身分进入军中,想先帮东邵挡住西邵军的攻势,取得暂时的平衡。而该如何进一步让东西两邵休兵共处,就必须再从长计议。
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力量不大,但没有试过,又怎知他们无法改变现状呢?
第1章(2)
东方鸯伸手探入怀里,想将塞在怀中的东西拿出来,却惊觉她的人皮面具和金锁片不见了,她这才注意到衣襟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东西该不会是掉在路上了吧?
怎么办?那金锁片可是她出生时爹娘特地打给她的,如果现在回去沿路寻找说不定能找回来。
“小鸯,好了没?时辰快到了。”东方鸳在营帐外询问。
“喔,我马上出来。”东方鸯赶紧收回心神,虽然急着想找金锁片,但她此刻也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担忧,等到会议结束再说。
她拿出备用的人皮面具,熟练的戴在脸上,原本娇艳的模样马上变得平凡无奇,再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恢复成男装打扮便出了营帐。
两人来到主帅营帐,该出现的部将都已经到齐,柴捷坐在主位上,他是年约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身形魁梧,颇有气势。
兄妹俩在椅子上坐下后,会议便开始。
由于邱副将在前不久的战役中被西邵俘虏,听探子回报,他目前正被关在西邵军营中,暂时还没有性命危险,但要是拖得再久一点,就很难说了。
西邵的镇国王行事狂妄,难以捉摸,常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惊人之举,所以如果想从镇国王手中顺利救回邱副将,他们势必得想出一个出奇制胜的方法,按照一般的方式去救人是不会有用的。
“诸位,经探子回报,三日之后,西邵军营将会举办庆功宴,庆祝他们此次战役大捷。咱们只有这一个机会能够将邱副将救回来,不知大家有什么好计策?”柴捷询问道。
而混在舞姬里的东方鸯,早在一入帐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殷奉天时便讶异一愣,她没想到镇国王竟然就是那日她在温泉池边遇到的无耻之徒!
惊讶之外,她也不禁开始担心起来,她今日并没有戴人皮面具,而是以自己真正的样貌混入舞姬之中,虽然脸上还有一层纱遮盖住,可还是不知道会不会被他给认出来?
他的武功比她高,那日她就领教过了,这下子她非得更小心不可,不然要是落入他手里,那就糟糕了。
他们的计划是由她在主帐内引起混乱,将西邵士兵的注意力全都引到主帐这里,然后再由东方鸳带着精兵潜入牢中,趁乱将邱副将救出撤退。
现在,外头的人正等着她引起混乱,所以就算她一见到殷奉天已觉得情况不太妙,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抽出暗藏在腰间的软鞭,舞到一半时刻意先将主帐内最大的两座火盆给打灭,帐内顿时暗了一大半,什么都看不清。
舞姬们惊慌的尖叫出声,到处乱跑,主帐内马上陷入一片混乱当中。
殷奉廉紧张的从椅上站起,“有刺客,快抓住刺客!”
但帐内实在太过混乱,不但视线看不清,还有许多身穿同样衣裳的舞姬乱跑,他们根本就分不出到底是哪个人打翻火盆的。
殷奉天收起金锁片,好整以暇的继续坐在位置上,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感到新鲜,这比看那些舞姬跳舞要来得吸引他多了。
东方鸯趁着混乱,又灭了帐中好几处火把,而帐内不寻常的黑暗与嘈杂果然引起外头士兵的注意,大家纷纷聚集到军帐外头。
制造完混乱,东方鸯本想混在往外跑的舞姬内撤退,没想到有一位将领早已经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而锁定住她,见她想走,马上朝她扑过去。
“哪里跑?别走!”
东方鸯冷下眸。既然被发现,那也没办法了。
她毫不犹豫的甩起鞭子回击,和那名将领在几近黑暗的军帐内大打出手。
其它人也接二连三的朝她扑过来,她的长鞭一甩而过,马上打退不少人,那强悍的姿态让原本悠闲的在主位上看戏的殷奉天神色一变,突然认真起来。
这利落的身手他见过,和他在温泉池边遇到的女子很像,而且她甩鞭的狠劲也和那女子拿布条抽他的招式相同。
会是她吗?会有那么巧的事?
不过如果真是她,那就太好了……
殷奉天突然从椅上起身,亲自加入前方的混战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