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宁秀笑看着曾孙,“心疼她,就带回房去小睡一下,还有,你们总是新婚,曾祖奶奶知道你忙,但今天至少要留下来,别往马场去了。”
他心疼她?缪霆威不愿承认,就当没听见,只答:“不去不成。”
“不成也得成,刚带潆潆回来的第二日就不见你,怎能成亲一日又不见了?”缪寒中难得展现父亲的威严。
“是啊,威儿,就一天好吗?”儿子平日虽然冷漠,但他们终究是一家人啊!
何馨的口气几近请求。
“呃,没关系的,”反而是贺潆潆不好意思的开了口,“请让夫君去做他该做的事,不然,我会内疚的。”
这个女人!“你比较希望我走是不是?”缪霆威突然又不高兴起来,每个人都留他,就偏偏她不留!
她笑了,“不是的,潆潆已是家中的一份子,就该知所轻重,何况,夫君心系公事可是缪家之福。”
他半眯起黑眸,思索她这话说的是真是假。
见他不语,她以为他在担心,再度保证,“真的没事,夫君不必挂念我……对了!”她突地转向长辈们,“我想今日午膳就由我掌厨,行吗?因为身子的关系,我有很多事都不能做,为了打发时间,之前就跟家中厨子学了些手艺,今天就请大伙儿尝尝。”
“行行行!潆潆,你怎么这么能干啊?不只琴棋书画皆优,连千金小姐不爱碰的厨艺你竟然也会,曾祖奶奶已开始期待了!”季宁秀对她是愈看愈满意。
缪寒中夫妻也是笑着直点头。
至于惊艳许久才回魂的亲戚们更是一脸难以置信,谁能想到粗暴冷戾的缪霆威竟然能娶到如此纤细美丽又才智双全的天仙美人?
但缪霆威可不高兴了,她要下厨却要他出门,是刻意不把他算在内?
“罢了!今日我会留下,我先到书房去忙了!”他气恼的丢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去。
贺潆潆咬着下唇看他略带怒火的背影,有些难受。他生气了,她说错什么了吗?
季宁秀嘴角扬笑。这女娃儿是仙女吧,竟然对七情不动的曾孙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真是好极了!她这老太婆总算有新鲜事可瞧了。
稍后,贺潆潆在纪总管的引路下,带着两名丫头穿过回廊、爬上石阶,经过几个院落再转往小径,来到厨房。
偌大的厨房里,厨具食材相当多,一些炒锅、蒸笼更是比平常人家使用的还大,而炉灶也有七、八座,工作的奴才竟有二十人。
此刻,他们个个膛目结舌的瞪着因为走这趟不短的路程而气喘吁吁的少主夫人,难以相信她要下厨。
在纪总管的命令下,热呼呼的厨房内,所有人都得听她的指示做事。
“请他们忙自己的事吧,留个炉灶给我即可。”
她不想麻烦人,而且,缪家堡要吃饭的就有上百人,她实在没那种能耐。
两个陪嫁丫头很熟练的帮忙将面团揉好后,贺潆潦就挽起衣袖接手后续的工作,挑选食材,细心调味……
一阵忙碌,约莫一个多时辰后,一笼笼白白胖胖的小笼包蒸熟了,热呼呼的香气四溢,看来就令人垂涎三尺。
厨房里的下人们看直了眼,没想到少主夫人除了长得美若天仙外,连作菜都能如此优雅,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一道道美食在她的巧手下变幻而出,色、香、味俱全,令人口水直流。
在大漠里吃惯了粗茶淡饭,虽然这几年缪家是比较会吃美食了,但午膳时间一到,长辈们一看到这桌精致美食,还是眼睛一亮、赞不绝口,莫不朝贺潆潆赞叹一番,唯独某人。
缪霆威没有掩饰他的不悦,瞧她额上冒汗、脸色苍白的样子,即使她眼中有着热切的期盼,希望赢得他赞赏,他却还是满肚子火,忍不住以带了点恼火的声音轻斥,“你不需要做这些!”
这不是赞美的话,甚至带了点怒气,为什么?她柳眉一拧,“夫君何不品尝后再下定论?”
“无关味道好坏,连作菜都能让自己一脸苍白,你这样病弱的身子是当不了贤妻的!”
他漠然的口气,令她顿时不平起来,“娶妻当娶贤,除了这病弱的身子,其他方面,潆潆有自信能成一名贤妻。”她虽然压低了嗓音,但相信坐在她身旁的他可以听得很清楚。
他清冷的黑眸瞥了她一眼,“把男人那方面的需求喂饱了,才是贤妻。”
这话过于粗鄙,但他不在乎,轻若羽毛的她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沾些粗俗气息,或许能在人间多留些时候。
贺潆潆原本苍白的脸因他话中的语意而涨红,“夫君太粗——”
“粗俗?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愈早认清对你愈好!”不在乎家人目光,他拿起碗筷迳自吃起来。
其他人先是一愣,但季宁秀随即缓颊道:“最忙的人就是威儿,他当然饿了,来,大家动筷子吧。”季宁秀笑着招呼,也催贺潆潆吃。
她勉强挤出一笑,拿起碗筷,却见缪霆威仅吃他前面的一道菜,而且很快就吃完碗里的白饭,她连忙放下碗筷,“我再替你添一碗……”
“不必,我吃饱了,你们慢用。”他放下碗筷,起身走人。
她特地准备的菜,他却一点也不在意……贺潆潆难过得眼眶微红。
“这孩子赶什么呢?连汤也没喝,还那么多菜!”季宁秀也恼了。
“等等……呼呼……等等!”贺潆潆突然站起身,拉起裙摆追出了饭厅外。
听到她该死的喘气声,缪霆威咬咬牙,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停下。
她抚着起伏的胸口,走到他面前,“夫君一点也不担心我讨厌你?”
“女子从一而终,你进了缪家门,就算讨厌我也出不了这道门。”
这个狂傲的男人!她泪眼瞪他,却找不到任何话来驳斥。
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她眼中浮现的不甘泪水,缪霆威即使气自己让她落泪,却仍是无法原谅她让自个儿累成那样。“怎么?不服?”
“不是不服,你应该是个温柔的好人,在来这里的一路上,还有昨晚你——”
听见这话,他的神情突然变得阴沉,“看来你对我的误会很深,我有必要让你认清楚这一点。”
贺潆潆尚未出口的话顿时梗在喉间出不来,惊觉他的眼神变得邪魅,她直觉的转身要逃。
但来不及了,他从她后方用力搂住她,让她转过身,一手扣住她的下颚,逼她抬头,狂怒的唇同时贴上她,如此粗蛮的举动令她倒抽了口凉气,他却趁机探舌而入,扣住她纤腰的手亦不客气的往上,隔衣爱抚她柔软的丰盈。
“唔……唔……唔……”
她想挣扎,但他的力气太大,她整个人被箝制住,只能任他态意妄为。
这个侵犯来得快,结束得也快,她很快的获得了自由,却因站不住而跌坐地上,急促的喘着气,狼狈的抬头看他,两行泪水已滚落脸颊。
“我对家人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至于你,男人对美人总是多点心,但得视心情好坏而定,也许今晚我就对你用强了,所以别再愚蠢的把我想成是好人!”
他努力无视自己心头涌上的心疼,冷冷的看了她惊惧的美眸一眼,装得漠然的转身离去。
第5章(1)
但这一晚,缪霆威没有对贺潆潆霸王硬上弓,事实上,在这之后的第二、第三、第四个夜晚,他都没有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更甭提行房之事。
贺潆潆知道他也没有到马场去,大多时间都留在书房,用餐时则是刻意跟她及长辈们错过,一连几天下来,她要是不到书房或是练功房,要见他一面都难。
也不知是否是她多心,她总觉得缪霆威是刻意孤立他自己的。
她的公婆跟曾祖奶奶似乎早已习惯他的拒人千里与恣意妄为,公婆也很少到致远楼来,只有独居的曾祖奶奶常往她这里跑,送珠宝、送吃的;听她弹琴、偶尔下下棋,不过这几日,她老人家外出访友,至少半个月才会回来,于是她这里又静了下来。
在这里的生活跟在南城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哪儿也去不了,虽然一开始曾祖奶奶想要她和她一块儿出门,但一想到她天天得喝一碗现熬补汤还是作罢。
她曾经想出门,缪家堡的下人虽然不敢阻止,但却一脸迟疑地请她问过少主,否则她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他们的脑袋可能不保。
想起那天他的粗蛮和近些日子来的疏离,她就放弃了。
所以,致远楼成了她的活动范围,至于厨房,缪霆威已下令不许她进去。
至于总是会找时间来对她冷嘲热讽的金妍,已被派去运镖,听说此趟没走个两个月是回不来的。
是巧合吗?还是有人刻意安排?是不是缪霆威?听下人们说,缪家堡里也有他的眼线,会不会金妍对她挑衅辱骂一事也传到他耳里了?
会吗?贺潆潆想着念着,赫然发现自己整个脑海里都是那个霸气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