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刚刚开战,他也不打算加入,只想静静地看他们相互厮杀。
乙:话不是这么说,自古至今,我们的社会。本来就以男人为尊,以前古人还用茶壶茶杯来比喻,所以说男人外遇是可以被原谅的。
法劭纶不屑一哼。他虽是男人,也厌恶满嘴仁义道德、冠冕堂皇的人。
CC:‘茶壶茶杯论’,我是有听过,不过不晓得你清不清楚,一个茶杯会用一只小碟子放着,上头还配上个杯盖,偶尔再搭配一根小汤匙。你说,那女人是不是也能同时拥有三个不同类型的男人呢?而且啊,你们还可怜的只能选用同一款的茶杯,我们却同时享有三种不同的感觉。怎么样,而且她的外遇你还不敢阻止,因为没了杯盖、碟子的杯好像有点不伦不类喔!
法劭纶在电脑前轻笑出声。她的手和她的思想配合得十分恰当,把‘新茶杯论’发挥得淋漓尽致。
接着是沉默一会儿,甲先生再度上阵。
甲:你这是歪理,没人这么说过!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是应酬、是为家计,没什么不对。
CC:我字字肺腑,没人说,那就由我开始吧!逢场作戏连自己的身体、心和家庭全赔上了,那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说什么身不由己,是身不由欲才对!
原本和他一起隔岸观火的丙先生似乎也忍耐不住了。
丙:这是男人的身体本能,你懂什么!
CC:是,我不是男人,所以不懂这其中的乐趣。不过我想既然你选择了婚姻,就必须断绝外界的诱惑,否则何必结婚呢?一个花花公子的风流,人家顶多说滥情,而结了婚又想爬墙的男人,真是丢尽男人的睑!不过我们怎能要求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和人类一样聪明呢?你说是不是?
丙:你是不是受过伤害啊?
丙先生在言语上站不上优势,开始人身攻击。
CC:呵呵!我看倒是你享受不了齐人之福,现在已经是过街老鼠了吧?哈哈!
还加两个哈字,她显然十分热中与男人在嘴上较劲。不过他不得不佩服她的言语犀利,扎得了人,却又不会血流不止。
之后,萤幕上出现甲落跑了的字,跟着乙丙两位先生也弃械投降,纷纷离开禁地,现下可好了,‘女人禁地’改成‘男人止步’。
CC::啊!都走光了,真无趣!咦?
显然这位CC小姐发现他的存在了,还以有色字来表示她的惊讶。
CC:你怎么还不走?都已经十二点多了,明天不用上班啊?
走?他人现在还在公司加班呢!
阿纶:今天的战火熄得真快!
CC:因为明天星期一啊,先生,你是昏了头啊?
显然CC小姐对他这陌生客一点也不留情。
阿纶:刚刚那一战,让我印象深刻。
CC:看得出你是褒,我就收下你的赞美了,先生。
这位小姐还更大言不惭哪!
阿纶:你讨厌男人?他决定单刀直入。
CC:不会啊,你不觉得男?p> H是种可悲又可笑的动物!是需要被同情和怜悯的。
法劭纶撇撇唇。她的讽刺功力堪称到了一绝的地步。
阿纶:你这么说,算是一竿子打翻一条船的人,不太公平。
CC停顿许久,正当他想提醒她时,她又醒了过来。
CC:要不你继续开船,我把竿子收了,如何?
法劭纶猜想她想下站了。
阿纶:不想同我辩了?
CC:错,是先生来晚一步,我有事。
阿纶:男朋友?
这问题,他希望她的答案否。
CC:先生,你捞过界喽!我有权保持沉默。
其实,他并不赞同网上交友,因某要他与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大谈心事,他做不来,也不想浪费时间东扯西社,基本上,他很忙的。
阿纶:留下你的E–Mail,如何?
CC:做什么。
阿纶:我对你很有兴趣,想和你再聊聊。
阿纶:不要电话?
这一句话让他不禁揣测对方的意巴,是试采或是也对他有好感?
没错,他对CC有着极大的好感,他向来欣赏的就是有智慧的女人。
阿纶:你若愿意大方,我很乐意接受你的礼物。
CC:很抱歉,我们不同一条船的,所以抱歉喽!不过E倒是可以给你,不过可别寄病虫母给我。
阿纶:我不是那么恶劣的人。
三天后,他寄了—封E–Mail给他生平第一个网友——CC
后来他知道她有个正在攻读研究所的妹妹,她的工作是广告文案,是个活泼的二十五岁双子座女孩。
而太深入的事情,他们都很有自知之明地没询问对方,为彼此保留一个神秘的世界。
若问深情专一的天蝎碰上善变花心的双子会发生什么样的火花,他可是挺期待的呢!即使没见到CC的面,他对她依旧抱持高度的好感。
准十点,他的CC上网了。
阿纶:新上司怎么样?
CC:……
一天又在火红太阳的东升西落下完美结束了。
办公室里的人因某近日的忙碌,纷纷迅速逃离,丝毫不想停留半分。
最后仅剩纪来知和法劭纶。
‘他们说要去“彩虹”,你去不去?’纪来知穿上外套也准备离开办公室。
法劭纶摇头。‘我有事。’
纪来知叹气。‘好吧,记得关灯。’
玩乐和回家,他宁愿选后者。不是他个性伴孤僻,只是纯然不想罢了。
他也曾疯狂地度过那种年轻的日子,不过老早就收山了。如今惬意的日子是回家后好好洗个操,然后再舒服的躺在沙发椅上听着音乐看著书。
关上灯,他人也离开办公室,驾车到‘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是家书坊,也兼卖咖啡,因乃那是老板的嗜好。
书坊的老板谈晓生,也是他的大学同学。
大学毕业后,他们俩同时走入软体设计的世界,但后来谈晓生离开软体世界,失踪三年复竟在市区里开了家书坊,当起老板。
偶尔他有空闲时,都会来喝老板的咖啡。
他的最爱是拿铁。
谈晓生一瞧见法劭纶,便自然地端上拿铁。
‘工作结束了?’
‘嗯,否则怎么有闲来你这里喝咖啡呢?’法劭纶端着咖啡问。
‘是啊,我还真感谢你的闲情逸致哪!’
‘老同学,不必言谢。’只有在谈晓生这个老朋友面前,法劭纶才会撤下冰冷的假面。
‘“游戏人生”销路不错。’谈晓生简短说了句,又迳自去煮他的咖啡了。
望着他的背影,法劭纶也觉得有趣。他们两人都不爱说话,怎么还能做这么久的朋友呢?对于这答案,他们谁也不知。
自他们再见面后,谈晓生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法劭纶发觉应该是他比自己更早遇上改变他人生的人了,因为他的眼神总是一层浅灰,好似心事重重,每每望着大门的神情也似在等一个人。这些,他看得很透彻。
有些事情如果不是自己经历过,永远都不会明白其中的感觉,看在他们这些旁观者的眼里,只觉得怅然。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死生相许。
这两句话本是用来形容野雁的爱情,而非人。
当雁的伴侣坠落地面时,另一只雁只会静静地守在一旁。
那样的感情的确教人愿意倾其所有来换取。
有人何其幸运遇上了,也何其不幸落得孤身一人。
而他呢?
总有一天他也会遇上那个他愿意生死相许的情人吗?
如果有的话,他愿意等,等上一辈子也情愿。
打她一走入‘随心所欲’,法劭纶就注意到她了。
没有理由,他就是特别去注意到她。
她的目光慢慢与他对上,但,可惜的是她的焦点不是自己,而是他身后正在忙着煮咖啡的谈晓生。
她认识晓生吗?
来不及问谈晓生,她人已走到杂志区了
他随即跟上。
他站在她对面,手里拿着最新的电玩杂志以作为掩饰。
她的长发整齐地拢在耳后,身上穿着一件短袖白色T恤,再以蓝色牛仔裤衬托她修长的双腿。
她低着头很专心,不过没耐心,因为杂志才翻了几页她就放下,绕到他这边来,显然她只是纯粹来逛逛而已。
接着,他看着她拿起同一本杂志,也翻到同一页,上面正在介绍‘游戏人生’这款新游戏。
看来,她是同好了。
法劭纶噙着笑,眼眸不离她半分。电玩的魅力看起来比刚刚那本杂志还吸引她,于是她专心他也专心。
她埋首杂志、他盯人。
瞧见她稍稍移动脚步,一抹设计意味颇浓的笑容上了他的唇。
然后事惰就这么发生了,她果然如他预期地踩上他的脚。
‘我……不是故意的,先生——’
她的声音出奇地好听,像钤铛一般的悦耳。
看着她惊慌兼尴尬不已的表情,他只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不好,但不好归不好,还是得逞了,不是吗?
他就是想认识她,不行吗?
他相信牺牲他的脚所换来的绝对物超所值。
‘没关系,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