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要是再想不出办法来,或许就会来不及了……
东方毓瞧她虽然拿起筷子,却还还没有夹菜,他干脆夹起一块切得薄薄的蒜淀白肉,凑到她嘴边,“于曼,张开嘴。”
“啊?”席璎没心思想太多,就这么听话地吃迸他喂过来的肉片,等吃到嘴里才惊觉他的举动有多亲密,顿时羞红了脸,吐出来不是,吞下去也不是。
他还真是……真是不害臊,幸好此刻花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拿什么脸去见其它人。
“快吞下去呀。”东方毓温文的微笑,故意忽略她害羞的神情,“既然你心不在焉,那就由我来喂你吧,接下来你想吃什么?”
她随意咬了咬,便赶紧把肉片吞下去,“不必了,我可以自己……”
“开阳白菜。”他不理会她的阻止,又夹了一口菜,趁她开口说话的空档喂进去。
她瞪大双眼,他肯定是故意的,非得逗得她更羞窘不可!
眼看着他又要夹起另一道菜,她赶紧抓住他的手,吞下嘴里的菜,才有办法开口说话,“够了,我又不是三岁娃儿,还需要人喂,你不觉得害臊,我都感到丢脸了!”
“咱们俩什么样亲密的事没做过,只是喂你吃顿饭而己,有什么好害滕的。”
他嘴角的笑痕又更深了些,话语暖昧。
所以到底是亲密到何种程度?席璎脸上的潮红更加明显,她问不出口,只好低下头努力吃饭,不敢再发愣恍神。
可恶、可恶!他仗着她什么都不记得,就可以乱说一通,逼她就范,反正她横竖也不知道他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被骗也是活该。可是……他和安于曼都已经到论及婚嫁的程度,所以他们到底只是牵牵小手、亲亲小嘴,还是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完了?
不对不对,她想这个做什么!不想了,全都忘掉,认真吃饭、认真吃饭……
东方毓看着她也学会姑娘家的娇羞了,从前的她可是个大胆丫头,有时大胆到连他都招架不住。
直到她终于用完膳,他将一小盅人参鸡汤移到她面前,“这鸡汤是我吩咐厨子特地为你熬的,帮你补身子,要喝得不滴不剩。”
“我已经吃不下了。”她闻到浓浓的人参味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也不再开口劝说,非常干脆的拿起汤匙,作势又要喂她。
她的头皮马上一阵发麻,赶紧抢过他汤匙,“好好好,我自己来总可以了吧?”
席璎在他的监视下,只能万般无奈地将鸡汤一口口喝下,越喝两道细眉就皱得越紧,王府的人参大概不用钱吧,汤中的人参味又浓又重,把其他味道都给盖过去了。
好不容易喝完汤,她重重吁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瞪着他,“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别恼我,我是为了你好。”他柔声哄着。
“哼,少来了!”她不领情的轻哼,这时才注意到他的饭根本就没动过,“我都吃完了,你怎么连半口都没吃?”
“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吃了就好。”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原本清楚的意识瞬间变得模糊,一股沉重的睡意也同时袭向她,她此时才察觉不对劲,她……又被下迷药了?
该死!她又着了他的道,她怎么就是这么笨,不懂得对他设防,才会让他有下药的机会!
到底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那盅用人参味掩饰其它味道的鸡汤吧?
“东方……毓……”
东方毓一伸出手,就将全身虚软倒下的席璎给拥入怀里,一把抱起她,将她抱到床上。
“于曼,原谅我。”
他知道她听到他和属下在书房内的谈话,也明白她今晚的心不在焉是在苦恼该如何阻止他,所以他只能先发制人,不让她有阻止自己的机会。
因为和席广之间的仇,他是一定要算的!
席璎在他怀中虚弱挣扎着,但迷药的效力越来越强,快将她的意识完全冲散,就连挣扎也越来越无力。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不能昏、绝不能昏,但她抗拒不了,急得都快哭了。
他不能杀了大哥,要不然他们俩都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此时她的意识涣散,那半阖的双眸微微闪着泪光,看起来既伤心又无助。
他俯下身,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睡吧,好好睡上一觉,等你醒来后,一切都会结束的。”
他会努力在她醒来之前让战事结束,之后他们就能够双宿双飞,再也没人能拆散他们。
不行!不能杀了大哥……
她没有力气张嘴说话,只能任由迷药带走她最后一丝理智,双眼无力的闭上,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而在一片黑暗里,一幕幕熟悉的影像也在这时从黑暗深处逐渐浮现出来,越冒越多、越来越清晰……
第9章(1)
事发那一日,东方毓突然想留下她的异常举动,让安于曼就算带兵离开军营后还是记挂着他的状况。
但她只记挂了一会,便专心带着士兵们冲锋陷阵,暂时将他那不安的表情给抛在脑后,不去多想,免得出任何差错。
她得好好保护自己,不只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毓,她现在不能只为自己而活,还得为他而活,不能有任何莽撞的行为,如果能快点结束战事,她就能回去好好问他怎么了,所以她必须专心,必须精准的速战速决,避免任何耽拥。
“安于曼,接招!”
一名身穿普通兵甲的西邵士兵突然骑马朝她冲了过来,安于曼马上挥剑抵御,并不因为对方只是个小兵而有所轻忽。
两人只对了三招,她就发现这位小兵身手真好,她仔细瞧着小兵的样貌,不由得讶异,“席广?”
怎么会是他?据他们得到的消息,他不该在此处的,而且他竟然穿着普通士兵的战甲,混在西邵士兵里,要不是她曾经和他对过招,她也认不出他来。
席广并没有用尽全力和安于曼对招,他和她对打的目的,只是想绊住她的行动,和她说话,“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年纪与生辰吗?”
“呃?”她一讶,猜测他是在刻意设陷阱让她跳,她不会上当的,“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想知道。”
“你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她再度一愣,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事?他肯定是想要动摇她的心志!“这不关你的事!”
席广还是不放弃,继续说道,“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孤儿吗?你想知道是谁害你有家归不得,甚至是家破人亡吗?”
“住口!”
安于曼猛力挥剑,不想被他影响,席广驭马后退,避开她愤怒的一击。
他知道她已经被他的话动摇了心志,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安于曼,想知道答案,除非你有办法抓到我。”
他丢下话,立刻转身撤退,安于曼明知这是他刻意设下的陷阱,她的手还是控制不了的拉起缰绳,追了上去。
“席广,你给我站住!”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她非得逼他说出来不可,要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可饶不了他!
“安副将!”和安于曼搭配领兵的另一位部将见状赶紧下令道,“快,快跟上去!”
安于曼紧追着前方的席广,两人渐渐脱离主要战场,背后跟上的几名东邵士兵也紧追不舍,就怕跟丢了。
席广引诱他们奔驰在杂草丛生的莽原上,突然之间,席广竟然控驭马匹高高一跃,像是在跳过水塘,但眼前根本就没有任何障碍物。
当安于曼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停下来了,她只能赶紧对着后头追过来的士兵大喊,“有陷阱,别过来!”
“安副将--”
土地骤然一陷,后头的士兵只能眼睁睁看着安于曼连人带马掉入又深又广的坑洞中,尘沙漫天扬起,开始风云变色……
当她从昏厥中再度恢复知觉时,她只感到全身异常的疼痛,像是有火在体内烧灼,痛得她频冒冷汗。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从昏沉中苏醒,但全身的痛楚却依旧没有减缓,她还是痛得几乎无法动弹。
她到底怎么了?她只记得自己连人带马跌入坑洞中,之后就没有任何印象了,身上的疼痛恐怕就是跌入坑洞时所受的伤--
她勉强偏过头,察看自己究竟身处何方,只见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你醒了?”同在房里的思蓉一听到安于曼的痛若呻吟声,便赶紧靠到床边,“你受了不少伤,别乱动,免得伤势更加严重。”
安于曼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这里是哪里?我又为什么会在这?”
“这……”思蓉沉默了,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们现在在西邵的罗城,这里是席广的威远将军府,要是她讲出来,安手曼恐怕会不顾伤势,就算用爬的也要离去。
“思蓉。”席广此时突然进到边里,“她的状况好些了吗?她已经整整昏迷五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