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你怎会这么肯定?”
“是啊,你怎会这么肯定?你这丫头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啊?”
“小春,你要是瞒了我们什么,以后休想我们偷藏东西给你吃!”
小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引来这么大反应,她觉得好无辜,“我没瞒你们什么,我会那样说是因为二少爷现在和二少奶奶很有话说,总是有说有笑的,不像二少爷刚来这里时,老是气呼呼的对二少奶奶命令这、命令那的,若是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我想再过一阵子,二少爷就会找二少奶奶一起睡了。”
“小春分析得很有道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小春的娘听完,连忙替女儿附议着。
另两名厨娘互看一眼,眼神交会着,也觉得小春分析得很有道理。
“小春,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有什么进展可要跟我们说,知道吗?”小春的娘接着交代。
“知道了啦!可你们要偷藏东西给我吃喔!我好想吃猪脚。”
小春嘴馋的说。
闻言,厨娘们,包括小春的娘,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小春,接着小春就被大家又开始轮流骂起来——“猪脚?亏你说得出口,就快要过年了,就乖乖等过年吧!”
“猪脚?你去啃二少爷啃剩的还比较快!”
“就算有猪大骨可以啃,也是先给长毛,长毛不会赖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知不知道啊?”
被大家轮流骂着,小春完全不敢顶嘴,她的要求的确是太高了,只能一脸委屈的看着大家,希望能被骂上一轮就好。
第4章(1)
因夕阳就要消失,在茶园内的岳凝儿将轮椅转了个方向,推着慕不凡往回走。
看着这片茶园,看着岳凝儿全心全意地对待这些茶树,慕不凡这才发现他对她的了解竟是少得可怜。“凝儿,我听奶奶说,凝露茶是你和你父亲早年一起培植出来的,是真的吗?”
岳凝儿很肯定地回答,“是啊!”用轻松却略带取笑的口吻说着,“我也听奶奶说,二少爷一直不肯相信,总认为是我爹不知从哪发现了不知名的茶种而已。”
顿了一下,她很认真地解说着,“凝露茶的确有一部分是不知名茶种,记得好久好久以前,那时的我和我爹在某座山上发现了一株香味很特别的不知名茶种,但泡起来的味道却是相当苦涩,于是我们父女便将那株茶种与其他茶种接枝培育。”
“原来如此,算来这凝露茶确实是你们父女一起培育出来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胡乱揣测吧!”他也以轻松的口吻回应着。
“本来是不想原谅你的,可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就原谅二少爷吧!”她幽默的回覆让两人间的氛围变得更加轻松、愉快。
“凝儿,奶奶说你们家是世代种茶,但因几十年难得一见的旱灾,让茶树与农作物全都枯死了,当地的人饿死的、渴死的不计其数,所以你和你父母才会不得已离乡背井地逃出来是不是?”慕不凡问出心底的疑惑,只因他突然很想多了解岳凝儿一些。
“是啊!那场难得一见的大旱灾,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如今回想起那场浩劫,岳凝儿还是心有余悸。
“那你父亲呢?怎么没一起逃出来?”慕不凡问道,同时也关心起他那曾经培育出凝露茶的往生岳父。
“原本是想一起逃出来的,可他还没逃出旱灾区域就已……”提到爹亲在半路过世的事,岳凝儿不禁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也在瞬间敛去。
轮椅突地停下,慕不凡回头看着她,光是从她那表情就知道她的难过心情,他忍不住探手拉住她握在轮椅把手上的小手,“凝儿,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看着包覆的大掌,她的心头竟莫名暖了起来,也觉得自己的脸颊变得热烘烘的,“没什么,事情已过去很久了,我只是觉得我爹……”看了这片茶园一眼,“很笨也很伟大。”
慕不凡不懂这话的含义——因为他不记得自己曾听奶奶说过,亦或是奶奶曾说过,他却因完全不在乎岳凝儿这个人而从未注意听过!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很后悔,也很想从这一刻开始试着多了解她一点。
岳凝儿回眸瞅着慕不凡,“当年我爹为了要保护凝露茶树的幼苗,他把家中仅剩的水分成了三份,给我娘、我和凝露茶树的幼苗,然后带着我们离开家,走了不到三天,都还没走出旱灾灾区,我爹就倒下过世了;当年若是没有我爹的牺牲,就不会有今日的凝露茶树。”
听罢,他将岳凝儿拉到身前,另一只手又覆上她的手,“你的父亲如此地为茶牺牲,对于一个懂茶的人来说,我懂他的心意。”
他会懂得她爹的牺牲?岳凝儿好替自己的爹亲感到高兴,高兴爹亲遇上了知音,于是她对着慕不凡既感激、又感动地微笑着。
“当时我并不了解我爹这么做,是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前交代着我,要我一定让我娘与茶树苗能活下来,他说只要这株茶树的茶叶能如他预期般的生津可口,那么他的牺牲就算值得了。”顿了一下,她朝慕不凡再次感激地笑了,“我好高兴我爹的牺牲有人能懂,夫君,谢谢你。”
“别人或许不懂,但我是经营茶庄的,怎会不懂?若是岳父还在,我想我们翁婿一定会很有话说。”就在这一刻,他改口尊称她的爹亲为岳父了。
“我想也是。”
“凝儿,所以你会来我家敲门,是希望有地方能让你种植凝露茶吗?”
“嗯。”她点点头,又补充道:“我和我娘依照我爹原本预定的路线想往南边去找庄记茶庄,而我和我娘也确实是往南边走,可不知为何却走偏了,当我发现不对时,有人告诉我洛阳城就在前面,说洛阳城里的慕府除了卖布也种茶。”
“岳父原本是预定往南边去找庄记茶庄吗?”闻言,慕不凡心头先是狠狠一凛,然后是暗自庆幸她走错了路!
“是啊!也不知道我和我娘为何会往北边走?”她到现在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她们当年会走偏方向,她明明一直都很注意的。
慕不凡一手改捧着她的脸颊轻抚,嗓音低沉又温柔地说:
“因为你注定是我慕不凡的。”
类似的话语奶奶也曾对她说过,可为什么从慕不凡的嘴里说出,这话就像是撩动人心、充满情意的情话,听得她脸红心跳,也让她顿时感到无所适从!
她不禁幻想着,他是对她产生了情意吗?还是他低沉又温柔的嗓音及轻柔又暧昧的碰触带给她错觉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地碰触她?若他对她并未产生情意,为何他要用男人碰触女人的方式来碰触她?
她发誓她对慕不凡是真的从未有过想望——她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她是真心希望自己能一辈子待在茶茶谷里,让爹亲的心血得以永久流传,让世人都能品尝到他的心血,完成爹亲遗愿。
若是慕不凡真的对她产生了情意,尽管他随时都会离开这里回到另一个女人身边,又尽管那女人才是慕不凡的最爱,她也不会去闪避这份短暂的爱,只因为他是她的夫君。
这一刻,她甚至希望着能有个自己的孩子,毕竟生养孩子是女人的天职,也能让她有个亲人,让她不再是孤伶伶的一个!
岳凝儿的脸颊似乎更红了,尽管夕阳已消退,夜幕早已笼罩下来,慕不凡也看得出她的脸变得更红,他的指间确实地感受到她脸上的温度在上升。
他知道是自己的情不自禁让她红了脸,那充满情意的话语及暧昧的举动,他都是在很自然的情况下所表现出来的。
她是他慕不凡的妻子,他无须刻意隐瞒自己的感觉,他想做什么、说什么,全都可以随心所欲。
“凝儿。”瞅着她娇羞的模样,他忍不住轻唤她的名,手指贪婪地抚触着她白皙洁亮的粉颊。
岳凝儿回视着他深幽不见底的眼,她的心跳愈来愈快,她的小手忍不住想要摸摸他,如像他摸她一样。
可当她正要触碰到慕不凡的脸时,宅院那头传来吃晚餐的铜锣敲击声,及小春的呼喊声。
咚、咚、咚——“二少爷、二少奶奶、长毛,吃饭了!”
“汪、汪、汪!”长毛叫了几声以回应小春。
岳凝儿正准备收回手,可慕不凡却及时拉住她的小手。“夫君?”他为何要拉住她的手?这样她没法推轮椅啊!
慕不凡将她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凝儿,我们是夫妻,你想摸我随时都可以,我会很乐意的。哦!以后晚上来看我有没有盖好被子时,你也可以亲亲我,不要只是看着我。”
什么?他竟知晓她想摸他,还知道她在偷看他……没想到她的心思与举动会完全暴露在慕不凡的眼中,岳凝儿只觉得自己都快羞死了,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