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凝儿当然希望他是个重承诺的男人,而他既已许下了对她不公平的承诺,她也无法再多说什么,只希望他不要再轻浮的对待她。
重重的咬了一下唇,吞下那被轻浮对待而产生的不堪感觉,她接着说道:“既然承诺过江老爷,那夫君就不该来招惹我。”
“招惹?凝儿,你是我的妻子,我想要便要,怎会是招惹?”
看着她咬唇,他因双手撑着拐杖而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由她的齿印深深印在她的唇上。
“夫君既然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为何还让我……喝药!”要说出喝药两个字,岳凝儿得鼓起最大的勇气。
慕不凡可以感受到岳凝儿是真的很不谅解他让她喝药,这让他不得不再次说明,“凝儿,我说过了,我承诺过江老爷,我必须遵守我的承诺。”
“那夫君就不该来招惹我,更不该轻浮的待我,你只管遵守承诺守着妹妹就是。”岳凝儿也再次这么回应。
又说招惹她、轻浮待她,慕不凡再次纠正她,“凝儿,你是我的妻子,我想要便要,我绝不是招惹你,更不是轻浮待你。”
“我既然是夫君的妻子,为何不能生养孩子?”她那满是泪的目光却比凌厉的眼光更具控拆力!
慕不凡回视着她,接受了她的控拆,可他并不认为让她喝药有错,他还是认为他身为男人,当然有权决定要哪个女人替他生孩子,“我不是说过了,我承诺过江老爷,我必须遵守我的承诺。”
“那夫君就该遵守承诺守着妹妹就好,不该招惹我后又要我……”垂眸,“喝药!”
很好,话又转回相同的地方,慕不凡知道再说下去还是沟通不了,索性不再解释,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岳凝儿。
岳凝儿却是完全不肯看他,“夫君,药喝下了,那就让一切都回到你还没来茶茶谷之前的那个原点。”
让一切回到原点,这话并无不妥,但慕不凡听了却是很不高兴。“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要怎么回到原点?你是因为喝药的事而拒绝我、排斥我吗?凝儿,你没搞清楚你的身份吗?你是我慕不凡的妻子,我可以随心所欲的想跟你在一起便在一起,而我知道你也想跟我在一起,既然我们都想在一起,你又何必在乎喝不喝药?”
“我无法不在乎!”她的眼眶终于泛红了,哽咽的说:“夫君,你既然不能顺其自然的让我生养孩子,就不要来招惹我,就让一切都回到你还未来茶茶谷之前的那个原点吧!”
“凝儿,我再强调一次,你是我慕不凡的妻子,我可以随心所欲的跟你在一起!”
“是的,我是你的妻子,你想跟我在一起,我确实无法拒绝,而你要我喝药,我也无法拒绝,我就只能喝,而且是在一起一次就喝一次,直到你觉得我无趣而不再想跟我在一起为止!”
她激动的说着,边说泪水边淌着。
见那泪珠就这么滚下,慕不凡只觉得又急又慌又心疼,他想告诉岳凝儿,若她不想喝,以后就别喝了,但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因为他不能说出口,一旦说出口,他就会对江诗瑶父女失信!
对于他自己树立的做人原则,他从没打算背弃!
可他也无法看着岳凝儿哭泣,在逼不得已之下,只能忍痛割舍下对她的想望,顺着她的意,“好、好、好,就依你,全都依你,就让一切都回到我还没来茶茶谷之前的那个原点吧!那样你就无须再喝药了。”
不过他和她的约定,他绝对会继续履行的,“凝儿,不要忘了,这辈子,我的头发都得由你来剪。”
从茶茶谷到山下这段路,一路都是风光明媚的美景,但慕不凡却无心欣赏,他一直在想着岳凝儿的反应,她的反应是真的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一上马车,他选择了不与江诗瑶坐同一辆马车,只因他的心情很不好,他不想被江诗瑶骚扰,只希望伍叔陪着他就好。
他把他和岳凝儿那段完全谈不拢,并不断在同一症结点上的对话全都说给伍叔听,希望伍叔能替他找出答案。
“二少爷,属下没听过有哪户人家的妻子是不能生养孩子的,除非她本身就生不出来,所以属下能了解二少奶奶的想法,也难怪她会以为二少爷是轻浮对她,只当她是排解寂寞的对象。”伍叔很老实的告知。
“我解释过了,她也不希望我做个言而无信的人,但她又无法体谅我,还说要让一切都回到我还没来茶茶谷之前的原点,我还以为她对我是有情意的,没想到是我会错意了,原来她根本就不在乎我!”慕不凡还是有着满心的不解与不满。
“二少爷,二少奶奶是在乎你的,对你也的确是有情意的。”
伍叔客观的分析。
“何以见得?”
伍叔认真的回答,“二少爷,二少奶奶就是对你有情意、在乎你,才会不希望你做个言而无信的人,才会认命的喝下避妊药!要一个身为正室的女人喝下避妊药,那不只是药苦,心是更是苦!”
慕不凡一听,先前他和岳凝儿那段重复的胶着的点在霎时被打开了,他看着伍叔,“我竟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顿了一下,他又说:“伍叔,我很想和凝儿在一起,我可以感受到凝儿也想跟我在一起,我刚才实在不该允她,让一切回到我还未到茶茶谷前的原点,我该相信自己的直觉,坚持跟她继续在一起才对。”
“二少爷,你应允二少奶奶是对的。”
“怎会是对的?我们彼此互有情意,我一想到不能再跟她在一起,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很不愉快,这怎么会是对的?”
伍叔无奈的解说着,“二少爷,你和二少奶奶是互有情意,可这情意产生得很不是时候,你已承诺过江老爷,不能言而无信;二少奶奶身为正室却得让她喝药,这等于是在伤害她……”
“我没想过要伤害凝儿,我怎么舍得伤害凝儿?凝儿痛苦,我也会痛苦。”慕不凡忍不住打断伍叔的话语。
“二少爷,就因为知道你不舍得伤害二少奶奶,我才会认为你应允二少奶奶是对的,这件事实难两全,你总得有所取舍,既然不想伤害二少奶奶,就只好顺着二少奶奶。”伍叔分析。
伍叔的分析是完全符合慕不凡目前的情况,他实在不想接受这种无法两全的现状,偏偏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实。“该死的!”
忍不住低咒一声。
伍叔当然知道他家主子的无奈,只能安慰道:“二少爷,你心里不舒服的情况应该只是暂时的,等你回到府里,有府里的二少奶奶相伴,你就不会再那么在乎茶茶谷的二少奶奶了。”
会这样吗?还没发生的事谁也不能肯定,慕不凡也只能随着日子过下去,承受所有未知的一切。
“真是背!又输光了!”慕不群握紧空荡荡的荷包,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离开围满人的赌桌。
他要来之前,从城中那间他不敢输掉,生意算兴隆的布庄柜台里拿了银两,装了有半袋,可才不到几个时辰,现在天都还没亮,他的荷包就已经空了!
“真是他奶奶的背!”他忍不住又咒骂了一声。
“慕大少爷,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运气不好吗?”赌场的东家赖豹子见到他的大户之一慕不群离开赌桌,连忙迎上来。
慕不群没好气的说:“大少爷我的运气从没好过!赖豹子,你这里不会是出千吧?”
赖豹子一听慕不群怀疑他出千,连忙回道:“慕大少爷,我这赌场已是传了三代,我若出千,还能在洛阳城里混吗?”
也对,慕不群不好再冤枉人家,便没再多说。
此时赖豹子又说着:“慕大少爷,您这赌运或许不好,可天生运气算是好的了,出生在大户人家当大少爷,能穿金戴银、不愁吃穿;有人可是一出生就注定要做牛做马呢!”
一说到运气,慕不群反而一肚子火的抱怨起来,“我岂止是赌运不好,就连桃花运也不好,事业运更是不好!”
赖豹子一听,似乎也有同感,“您这运气还真是不如慕二少爷,您瞧,您的弟弟运气像是如日中天,不但茶庄是业界龙头,又在城中心开了一间客栈,更别说我们洛阳城里第一美女还委身做他的妾呢!”
这个赖豹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好说到慕不群的痛处,他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都是我奶奶偏心!”
“慕大少爷,您说老夫人偏心,难道传言是真的吗?”赖豹子好奇的追问。
“什么传言?”慕不群反问。
“也不算是传言,是我小妾的一个表姐妹的姨妈的姐妹……”
“赖豹子,关系不重要,说重点!”
“是、是、是!”赖豹子认真的说:“就是有个人在慕二少爷府上当厨娘,她说慕二少爷之所以会这么顺利,是受到正室庇荫的关系,说那正室可是块旺夫荫家的宝,说那凝露茶也是她载植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