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灏,你开错方向了,这个方向是往你家,我家在另一头。”
“没错啊!我要回家,当然朝我家的方向开。”
“什么?我还以为你要先送我回家呢!你……算了!请你停车,我自个儿叫车回去。”她嘴上没说,心里可犯着嘀咕:这个平井灏未免太不上道,半夜急急如律令似的把她叫来,却连送她回家都不肯?
“你可知,我为何非把你从睡梦中叫来?”
“我是你的助理,你闯了祸,当然要把我叫来一起善后,不是吗?”
“……”平井灏笑着摇头:“关于善后问题,公司自会派人处理,我一点也不担心。我比较担心的是,等一下,若叫醒我哥,告诉他我殴打记者还闹上警局,他一定暴跳如雷,所以,我才把你叫来,希望你帮我安抚我哥。”
“这时候井泽睡得正酣,被你叫醒肯定老大不高兴,要是再听到你打架滋事,莫说是他,换作是我,也会暴跳如雷。依我看,我们还是先别告诉他,等明天他醒来看新闻,不就知道了?届时,你再乖乖向他认错忏悔,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不行。”井灏斩钉截铁回绝,进一步解释:“两年前,我算准了我哥说什么也不会答应我进入演艺圈,一个人偷偷跟唱片公司签约,直到唱片公司开记者会让我这个新人公开亮相,我哥看报纸获悉此事,把我叫到他面前狠狠臭骂一顿,甚至,宁愿掏腰包支付庞大的违约金,也不支持我当艺人,为此,我们兄弟冷战半个月,后来,我主动向他求和,说明我真的热爱唱歌热爱表演,希望他能够成全我祝福我,我哥沉默良久,最后,跟我约法三章,才勉强点头同意我当艺人。”
“约法三章?”
“嗯!我哥要求我,凡是与我有关的消息,不论好坏,都要在第一时间告诉他,绝不能等他阅报或者看新闻才知道。”
“看来,你只好把皮绷紧一点,去叫醒他告诉他喽?”
“我想也是。唉!”
“这么晚了……喔,不对,应该说这么早。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被井灏叫醒的井泽,漫不经心地随手将白色毛巾布睡袍的腰带一抽,走出卧房进入客厅坐了下来,过膝的陲袍随着他坐下的动作,露出一截浓密鬈的毛腿肚,感觉很性感很阳刚昧,看得胡翾的一颗心怦怦搏跳。平井泽拿满是怜惜的眼瞅着她。
“都几点了,你怎么还跟井灏在一起?老天!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助理的工作竟需这般夙夜匪懈?”他别过脸警告井灏:“井灏,胡翾若累出病来,我唯你是问。”
“累出病来?不会啦!我才没你说的那样弱不禁风。”胡翾开口为井灏缓颊。
“最好如此。”他扭头问坐立不安的井濒:“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非把我从睡梦中叫醒不可?”
“我……我……”平井灏支支吾吾半天,除了“我”,就再也挤不出第二个字,索性推给胡翾:“翾,你来说。”
“我?”胡翾拿食指勾点鼻尖,瞪眼下从:“这种事该由你自个儿说才对吧?”
“这个、这个嘛……”井灏又是搔头又是抓腮。
“井灏,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哥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耐心。你再不说,哥的耐心很快就会被你磨光了。”
“这……那,好吧!”仲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井灏鼓起勇气说道:“昨天晚上,我跟米靓……”
“……”平井泽神情专注地倾听,当他听到狗仔把井灏的车一直逼到险些跟机车骑士擦撞时,他的眉头重重一拧。接着听到井灏下车砸毁狗仔相机,他的脸色铁青一沉,最后,听到井灏动手打狗仔闹上警局,他的俊脸闪过一丝的震惊,并末如井灏所预期的暴跳如雷,反而显得异常冷静,令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半晌,他开了金口:“井灏,被你打伤的狗仔是哪家杂志社的?”
“真周刊。”
“真周刊?苏宁干爹旗下的杂志社。”
“太好了!哥!我和苏宁姐还算得上有几分交情,晚一点,我会联络她,请她出面充当和事老,帮我和狗仔来个大和解。”井灏自问绝非怕事之辈,只是,个人演唱会即将登场,除了练歌练舞练体能之外还要仿造型要彩排……等等,分身乏术,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还要分心操烦打官司。
“哈!你跟苏宁的交情,早在我跟她分手时就荡然无存了。再说,以苏宁爱恨分明的强烈个性,一旦得知你打了她干爹杂志社的狗仔记者,一定会缠着她干爹,说什么都不能和解,借由让我最亲爱的弟弟吃上官司来报复我跟她分手。”
“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和苏宁分手,否则,这次的打人风波就可以欢喜和解了。”胡翾自责地红了眼眶,心坎潮湿。
“翾,我不许你这么说,更不许你把所有的责任通通往自己身上揽。”
“是啊!俗话说,个人造业个人担,我平井灏闯的祸自会坦然面对,若狗仔坚持捉告就去告吧!大不了被关。不过,你要答应我,到时候一定要记得带我最爱吃的东西来采监哦。”
平井灏嘻皮笑脸地叮咛,逗得她破涕为笑,满口答应:“一定!一定!我一定带很多很多你爱吃的东西去看你。”
“谢谢!除此之外,还要谢谢你牺牲睡眠赶到警局陪我。现在,我开车送你回家。还有,我会帮你请半天假,让你补眠一下,下午我们公司见。”
“井灏,翾是我的女朋友,送她回家是我的责任,你不要越位代包。”平井泽起身拦住井灏,转而面对她:“我进去换套衣服,你我等一下。”
“好。”
第8章(2)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胡翾站在一旁看着井灏和舞群们在舞蹈老师的口令下,挥汗如雨排练舞步,经过一遍又一遍反覆练习,井灏和舞群们的舞姿从凌乱逐渐整齐划……她悄悄退至茶水间,撕开三合一随身咖啡包放入纸杯冲泡热水,咖啡的香气霎时弥漫下到一坪的狭窄茶水间。她捧起纸杯喝一口,冷不防被手机铃声骇了跳烫到嘴,忙用手扇了扇嘴巴,才按键接听。
“喂……苏宁?我很意外你怎会有我的手机号码……你打去唱片公司问到的……请问你打电话给我是……真的?你真的愿意出面当调人,化解井灏和狗仔记者之间的纠纷?这真是太好了!我相信,只要你肯出面,双方一定可以顺利和解……今晚,你想约我和狗仔记者到你家谈和解条件?
没问题!我会找井灏一起去……什么?你认为先别告诉井灏,免得万一和解不成害井灏空欢喜一场?可是,我这个小助理哪有资格出面谈和解……
我只是当信差,把狗仔记者开出的条件带回去,至于,接不接受和解条件,等公司和井灏研究后再做决定……好!今晚八点,我会准时到,拜拜!”
胡翾关掉手机,难掩兴奋之情地边喝咖啡边忖着:井灏打狗仔记者所引发的风波,由于狗仔记者态度强硬,任凭唱片公司高层出面斡旋,狗仔记者仍不愿松口谈和解,虽然井灏嘴上没说什么,但,风波一日未了,心里头难免牵挂,万万没想到苏宁不但没有像井泽说的那样从中作梗破坏和解,还主动释出善意要当调人,可说是跌破胡翾的眼镜。
“嘿!我这就打手机过去小糗井泽一番。”当胡翾兴匆匆按到井泽手机号码的第七码时,飞快按键的手指头迟疑地停了下来,心想:八字都还没有一撇,还是等今晚拿到狗仔记者开出来的和解条件再说吧。
“你们……你们不就是之前要硬闯井灏庆生会的三个黑衣人中的两个?尤其是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是你把鞭炮扔到我脸上炸伤我。”胡翾前脚才踏进苏宁家金碧辉煌的客厅,一眼就认出当日那两个黑衣人,此时,两个黑衣人宛如哼哈二将般,直挺挺站在一张描金的昂贵单人座白沙发左右两侧,沙发上坐着一名穿着唐装的男子,正以看待猎物的有趣眼神注视着她。
她觉得该男子看起来有几分面善,好像曾在哪里见过,偏偏一时想不起来,她调转视线,质疑:“苏宁,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没看见狗仔记者陈浩之?”
“很抱歉,今晚我只邀请他们,没邀请狗仔记者陈浩之。”
“什么?你没邀请陈浩之?”她微怔了下,倒抽口凉气:“我明白了。你只不过是打着当事人,安排狗仔记者陈浩之和我到你家谈和解条件的幌子,把我骗来?苏宁,你这么做到底有何居心?”她不由得想起苏宁也曾拿唐三彩马作饵,钓井泽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