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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流!无耻!”宇文寒夜厌恶地说道,在他的脑海里,除了欢场女子没有哪个正经人家的女子会这样跟人说话。

  “住口。”

  南宫添扬手给了宇文寒夜一记耳刮子,被打偏了脸的宇文寒夜不驯地瞪视着她,打过人的南宫添在下一瞬又展开了酥媚入骨的甜笑,刚刚行完凶的纤纤素手怜爱地轻抚宇文寒夜微红的脸颊。

  “瞧你,总是喜欢激怒人家,害得人家动手。”

  “南宫添,你别这样虚情假意地演戏,说吧,你布下陷阱,煞费苦心捉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宇文寒夜冷声说道。他追捕天下第一神偷南宫添整整三年,没想到却是他被她捉住,这简直是他毕生最大的耻辱。

  “虚情假意?夜,你这样说实在太让我伤心了。”南宫添轻抚胸口,一副西子捧心状,但眼神里却没有一丝伤心的意思。

  “你要偷贡品钧瓷是假的,你要在十里坡动手更是假的,那个卖给我消息的江湖万事通莫夭夭也是假的。”从清醒到现在,宇文寒夜把自己这两天经历的事,通通想了一遍,终于明白,从自己向莫夭夭买消息开始,便踏入了南宫添的陷阱。

  “错。”南宫添食指轻摇,“莫夭夭不是假的,她卖给你的消息也没错,我是要在十里坡动手,不过我要偷的是你。还有,你不是在见到莫夭夭的时候踏入的陷阱,在破庙里你就已经中计了。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江湖万事通莫夭夭恰好是奴家的师姐,那位骑士是我的至交,至于那个碗……碗是真的,不过早在开封就已经到了我的手里。”南宫添笑道,宇文寒夜却只想捶自己的头。

  “真想不到,我竟比定瓷更值钱。”事到如今,宇文寒夜只有自嘲。

  “当然,有人出和你一般重的黄金买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南宫添梭巡着宇文寒夜修长健美的身躯,

  金子,黄灿灿的金子,南宫添的眼里终于出现了她一直声称的爱意,真没想到这个苦追自己,比苍蝇还烦的龙影卫统领这么昂贵,早知道她就让他少跑一些路,多养一些膘。

  “谁?是谁要买我?”既然他注定了要失去什么,那么他首先要知道是谁买了他。

  “唉,你这个冤家,实在是祸水,害得人家公主大人对你朝思暮想,到最后只好向我这个偷儿求助,只求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作纪念。”

  “公主?”当今皇室肖家一共只有两位公主,一位已经出阁,一位刚刚七岁,她们两个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看来南宫添又在玩花样。

  “真是愚忠,好像天下间除了肖氏皇族就没有别的公主了。”看出他的不信,南宫添娇嗔道,“是东蛮国的公主,她随父王进贡之时便注意到了你,没想到你却郎心似铁,怎么也不肯多看人家一眼,冤家,你真是个魔星……不但害得我相思欲狂,竟然还勾引别的女人。”

  不过像这种有钱的凯子,倒是多勾引些比较好,金子,数不清的金子,她这次真的削翻了。

  东蛮国公主?印象里似乎有这样的一个人,不过好像东蛮国公主已经和土番王子定亲,在半个月内将过境轩辕国与土番王子成亲。

  他之所以记得这样清楚,是因为保护公主的任务,刚好落到了他手下的一支龙影卫的手上。

  “那位痴情的公主决定,带着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出嫁,生生世世与你相伴。”南宫添接道。

  “以神偷的本事,想要拿走我身上的东西岂非太过容易,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宇文寒夜淡淡地说道。

  “拿什么?钱袋?衣饰?宇文护卫,怪就怪在你平日太过节俭,身上的东西都是大路货,随便哪里都可以找到,人家公主会要吗?”南宫添边说边嫌恶地从他身上搜出布制的钱袋,一块有瑕疵普通玉佩,一把小刀。

  “就算是她会要,偷那样的东西,也砸了我神偷的招牌不是?”解开宇文寒夜束发的蓝布带,南宫添直接丢在地上。

  白色的长发披散开来,银色的发丝在烛光下闪着妖异的光芒,宇文寒夜闭上了眼睛,此时他已经明白,已经处于了何种境地,南宫添想要他身上的东西是假,想要羞辱他是真。

  “知道我最讨厌你身上的什么地方吗?”拿起宇文寒夜随手的小刀,南宫添划开了他官衣的腰带,“我最讨厌你身上的官服,你穿着它,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在让人恶心。”

  冰冷的刀尖来到他的领口,灵巧地以不伤害他的皮肤的力道挑开他的领扣,并且一路挑开他身上的所有衣扣。

  被牢牢绑住的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暴突,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一点点地划开,宇文寒夜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一点点地浮现。

  “要你身上的什么东西好呢?”冰冷的刀尖在划开他上半身所有衣物后,落在了他的心口处,“要你的心?”

  “可偏偏所有人的心都长得一样,你的心上又没刻着你的名字,再说血淋淋的吓坏了公主殿下可如何是好?”

  “你的手指……”宇文寒夜伸开了手掌,大有叫她任意选用之势,他的手掌很宽,粗大的关节和手上的老茧说明这是一只有力的手,一只善于使剑的手。

  “很漂亮的手,你练剑最少也有二十年了吧?”仔细端详着他的大手,南宫添啧啧有声说道,“这样的一双手,割掉太可惜了,再说不会使剑的宇文寒夜,就没那么迷人了。”

  “还有哪里呢?我再找找看。”南宫添离宇文寒夜越来越近,到最后甚至贴在了他的身上,宇文寒夜的眼睛越闭越紧。

  “这两条眉毛,不行,少了眉毛的宇文像是土豆,一点也不俊,再说,一样的毛落到公主手上,也不好保存,眼睛也不行,鼻子更不行,嘴巴不好拿,耳朵没特色。”把他的五官挑了个遍之后,南宫添“失望”地长叹一声。

  “唉……我再找找看好了。”南宫添的视线渐渐下移落到了宇文寒夜穿着皂色长裤的下半身。

  “你要干什么?”敏感地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宇文寒夜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屈辱与杀机。

  南宫添无语,手中的刀在他的腿间滑行,宇文寒夜脸上的冷汗也越流越多,“这里倒是个好地方,又不破坏你整体的美观,而且做了太监,你还可以与你的主子更加亲密,连住在宫里都无人能管。”

  “你干脆杀了我好了!”宇文寒夜大吼道。

  “杀了你?我可舍不得。”南宫添笑道,双眼却眯了起来,寒光一闪之后——宇文寒夜鬃边的一缕银发飘落。

  “那地方忒脏,我才不要碰。”南宫添嫌恶地皱皱眉,“你的头发大概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足够我拿回去交差。”

  捡起他的银发,南宫添利落地收入锦袋当中,低头在宇文寒夜的额际烙下一吻,南宫添娇笑着离去。

  “南宫添,你放开我!放开我!”宇文寒夜大吼道。

  “等一下会有人来救你的。”南宫添在门外说道,“对了,出身高贵,一世清名的宇文统领大概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还是告诉你好了。”

  “这里是着名的温柔乡——花满楼,这间屋子是专门替那些有特殊需要的客人准备的,所以就算你喊得再大声,人家也只会以为你是太兴奋了。”

  “为了不让宇文大人寂寞,也为了请你吃红,我叫我两名当红的姑娘,等一下就到,她们可是伺候男人的老手。”说罢,南宫添扬长而去,“对了,三年了,我玩够了,后会无期。”

  “南宫添,你给我回来……”宇文寒夜声嘶力竭地吼道,他身上虽然毫发无伤,但是自尊却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

  “宇文寒夜,如果有一天你能放下朝廷命官,名门子弟的架子,你就天下无敌了。”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南宫添口中的当红名妓,而是一个陌生的绿衣女子。

  “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不必知道,我只想让你想想,当日你为何中了南宫添的陷阱,又为何让她几次三番从你手里逃脱,你不傻,只是太愚,那些礼教规矩就像是这一根根的绳索一样绑着你,你焉能不被缚?”绿衣女子一语双关。

  “你是何人?”

  “旧相识。”绿衣女子笑道,宇文寒夜这才闻到空气中的栀子花香,明明不是栀子花盛开的季节呀,等他回过神来,绿衣女子早已经消失无踪,他身上的绳索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

  “宇文寒夜……”将白发扎着一束,用红绳系好,南宫添在把玩时,眼角眉梢却不由得带着笑意,世上怎么有像他这么愚的人呢?

  “宇文寒夜真是好大的面子,让向来眼高于顶视男人如无物的添大小姐这般念叨。”窗外竹林里传来一个人似真似假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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