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客人跟着大笑起来,麦纬哲笑着拍拍她的手臂,“不用紧张,船长只是在说笑而已,引擎不会坏的。”
果然,马达一发动,就蓬蓬蓬好有力的样子,载着他们航向碧海蓝天。一路上船长大吼着介绍附近的美景——难怪他嗓门变成这样,要压过引擎声还一面导航,真的很不容易。
在岸边绕了一阵子之后,他们航向海中央。到了定点之后,船长把船引擎关了,转身对游客说:“这儿附近,大家可以看看,海水是最清澄漂亮的,还可以看到许多漂亮的热带鱼……”
黎永萱依言,抓着船舷,探身出去看。海水果然晶莹剔透得毫无污染,映着即将落下的夕阳,美得令人屏息。
“你看、你看!真的有好多鱼喔!”发现一群颜色斑斓的小鱼游过,她好兴奋地伸手想拍他,“你快来看呀!好漂亮喔!”
拍了几下,却都落空。刚刚一直坐在她身边的麦纬哲,居然不见了。
黎永萱困惑地回头,却发现,麦纬哲确实不再坐在座位上。
他面对她,单膝跪在甲板上,夕阳在他身周镶了一圈金光,他的眼底也闪烁着金色的笑意。
她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治呼吸,整个人,完完全全,空白。
“我爷爷说,不准占女孩子便宜。可是我好想好想欺负你。唯一解决的方法就是你嫁给我,变成我老婆,我就可以尽情欺负了。”麦纬哲对露出一个有点调皮、有点羞赧、让她整颗心都要融化了的灿烂笑容,“可以嫁给我吗?”
她的眼中莫名其妙的充满泪水,夕阳成了细细碎碎的金红色光芒,在眼底跳跃。
“小姐,如果他结婚只是想欺负你的话,你要不再好好考虑一下?”大胡子船长突然插嘴,“婚姻不是儿戏,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她偏头想了想。
他的痞、他的多话、他适时的寡言、他的包容、毫不犹豫的回护珍惜、毫无保留的热情……
想到自己只为了他才会有的焦急、担忧、兴奋、喜悦;渴望他的拥抱,也渴望想要将他紧紧拥抱。会吃醋、会生气、会无奈、会患得患失……
在那一刻,她的思绪变得极为澄明,再清楚也不过了。
就是这个人。就是他了。
“我当然愿意。”她颤抖着嗓音,泪意盈盈地回答。
“好啊!”
“干得好!”
大胡子爆出一声震耳的喝采。后面三个终于搞清楚发生什么事的客人。也立刻开始大力鼓掌叫好。
麦纬哲的眼眸充满金色笑意,都快满出来了,他左手拉出挂在脖子上的皮绳,解开之后,轻轻一扯,一枚戒指躺在他掌心。
是她姑姑留下的那一枚,却又不是。
已经氧化的简单银戒,此刻被一圈白金密密的缠绕,形成一个崭新的、别致的套戒。白金雕工强致而精巧,与质朴的银戒相伴,像是两个戒指又像是融合为一。
她已经没办法说话了。只有他,懂得这戒指对她的重要性与意义,也愿意为一个不值钱的银戒花这么多心思。
眼泪一颗颗不争气地急急落下,她哽咽着猛点头,让他把戒指戴上她的无名指。加了一圈的戒指大小刚好,就像是为了她而订做的。
“黎永萱小姐,你愿意嫁给麦纬哲先生为妻,一生与他携手、珍惜他、敬重他、爱他、信任他,身心灵都忠实属于他,直到死的那一日吗?”
“我愿意。”闪电回答之后 ,她含着泪回头,困惑地看着大胡子。
“咦,我之前没说吗?本人的正职是牧师,副业才是开船;网面介绍都有写到喔。你不知道你要嫁的这一位,早有预谋吗?”大胡子呵呵一笑,扬了扬手上的迷你圣经,继续说下去:“接下来就换你啰。来,骗人上贼船的麦纬哲先生——”
麦纬哲打断大胡子,自己接了下去,“我愿意娶黎永萱为妻,一生与她携手、珍惜她、敬重她、爱她、信任她、身心灵都愿意忠实属于她,到死的那一日,当然愿意,这还用问!”
“你背得很熟嘛,之前自己偷偷练习过很多次?”大胡子船长呵呵呵地取笑他,“好啦,我现在宣布你们成为夫妻……来,跳进海里去吧!”
麦纬哲傻眼。“你不是该让我吻新娘吗?”
“那就太俗套啰。”船长摇摇食指,神气活现地说:“我对每对到海上来结婚的夫妻都说一样的话:婚姻就像是大海,辽阔无垠;在你跳进去之前,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是在结婚的当下,一定要有携手一起跳进去的勇气跟决心。所以不要迟疑,快去体验一下吧!”
说完,他大掌一推,刚刚成为夫妻的两人,就这样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一跃而下,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
不管未来还有什么考验,他们,要一直一直牵着手。
第9章(1)
隔天早晨,他们一起在雪白的大床上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对方。
同居这么久,终于同床。
“这位小姐,你是谁?”麦纬哲的嗓音懒洋洋的,带点沙哑的性感问。他的眼眸是深浓的巧克力色,在她脸上缓缓游移。
她的脸有着甜蜜的晕红,笑也是甜蜜蜜的,照着他昨夜规定的回答,羞赧地说:“我是你的老婆。”
“答对了,真棒。”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搂得好紧好紧。
黎永萱把发烫的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卜通卜通的强壮心跳声。
昨夜,在皎洁月光之下,相许的两人压抑良久的情意终于冲破了闸门,汹涌而至,一次又一次淹没彼此。她像是一直没有离开过海上,波涛起伏间,晕眩地被爱着、被需索着。一波方歇,另一波更猛烈的冲击又迎上来;有时,却是温柔至极的摆荡,荡啊荡啊,让她整个人融化。
她是他的了。而他也是她的。小手轻轻抚摸着他如铁条般的手臂,他硬邦邦的胸膛,他的腹肌,精瘦却超有劲的腰——
“你再这样大吃大喝下去,这里都要长肥肉了。”她喃喃说。
麦纬哲有点痛苦似的笑了笑。“再摸下去一点。”
“才不要。”她羞红了脸,想抽回手。
他怎么可能放过她,握着她的手往下滑。果然,那儿也已经跟着苏醒了。她一碰到,就羞得全身发烫,血液循环超快。“你……别闹了,难道又要……”
“当然。”他神气活现地说,“睡在你身旁这位可是身体健康的二十六岁男人,每天早上这样是常态,你最好快点习惯。”
“习惯这个干什么!”她忍不住娇斥。
嬉闹间,他教她该怎么取悦一个身体健康的二十六岁男人。不但身体力行之外,还在她耳边循循善诱,教得钜细靡遗。
……
激烈狂野的亲热过后,他抱着她去冲澡。大大的浴室里有着大理石浴缸,也有一面广阔的单向玻璃窗可将海景尽收眼底。被疼爱得软绵绵的她任他摆布,泡在大大的浴缸里,被男人由身后揽住。
中午的阳光在海面上跳跃,黎永萱眯着眼往外望,突然喃喃说:“回家之后,让爷爷知道我们已经……这样了,你觉得……他会不会生气?”
“生气?为什么?”大掌捧住她雪嫩的双\\ru,爱不释手。顶端被揉拧得艳红挺立,让他好想……好想含进嘴里好好品尝。
而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这么做了。最美妙的是,她也会柔顺地接受他的疼爱。
他调整了一下她的身子,然后,低头吮吻住她一边的甜蜜莓果。
“总觉得……爷爷……好像……”她抱住在她胸前肆虐的头,喘息着说下去,“嗯……他不太……喜欢看到,我跟你……啊、啊……”
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他还是听懂了。暂时放过了到嘴的美食,麦纬哲抬起头,如野兽般闪烁野性yu\\望光芒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他只是不准我欺负你。”他说。“老爷子早就看出来我对你……所以他时时警告我,若不是认真的,就不准碰你。你无依无靠,又这么蠢,要骗是很容易骗,就怕你之后——”
她气得抡起粉拳捶他,“爷爷才没有这么说!”
“有没有说,你自己去问他啊!”他哈哈大笑,重新抱回心爱的人儿。
以热吻安抚之后,他才在她唇际悠悠说了:“当年我父母就是这样,热恋到昏了头,我爸据说才十九岁,还是大学生,我母亲二十四,当时是他们的助教。结果意外怀孕了,我母亲根本不要我、不想生。都已经要去堕胎了,还是我爷爷带着爸爸去求了好几趟,才勉强把我生下来。老爷子是怕……怕我重蹈那个很烂的覆辙。”
黎永萱静了片刻,乖乖依偎在他怀里。
“所以,我是不受欢迎的小孩。只要想到这,就觉得奖牌拿得再多也没什么好骄傲的。”他自嘲地笑了笑。嘴角一扯,又坏坏地说:“而且,萱,你知道吗?老牛吃嫩草,好像是家族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