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轻轻朝衣柜挥了一下右手,然后道:“行了。”
他火大道“就这样?你在敷衍我吗?”
“我在帮衣服除秽。”
“这样随随便便一挥就好了?”他瞪眼。
“是已经处理完毕。”
“少骗我,你根本就没有驱邪!”
她盯着他,突然上前朝他的胸口一拍“我看衣服没有邪气,有邪气的是它的主人。”
他错愕地瞪大眼,只感到一股奇特的电流从他震向四肢。
足足愣了好几十秒,他才喝问:“你干什么?”
“帮你驱邪净化。真正的邪魅,在你的心情里。”她冷笑。
他架开她的手,嫌恶地拍拍被她碰触的胸膛,俊目不悦地眯起。“我警告你,不准再对我动手动脚,也不冷你再对我出言不逊!”
她看着他傲慢又自以为尊贵的态度,不禁暗暗摇头。
这家伙有严重的王子病,他还真以为他是“太子”?
太可笑了。
“想请我‘动手动脚’,以及让我开口‘出言不逊’,都得付出高额代价,你能有这种机会,该偷笑了。”她讥讽地说着,转身就走。
他瞪着她的背景,差点了结。
这女人的意思是她对他无礼,他还得倍感荣幸?
“你给我站住!”他大吼。
她置若罔闻,继续走向房门。
“我叫你站住,你聋了吗?”他再吼。
“我聋了。”她头也不回地回了他这句,拉开门。
他傻眼。这女人竟然……
二十六年来,谁敢这样对他?谁敢?
这时,兰姨正好来到门外,感动地对正一脚跨出去的薄少妍道:“大师,你太厉害了,以前百岁一直病恹恹的,从来没有这么有精神过。”
“是吗?”薄少妍轻哼,暗想,或许她不该一下子帮欧阳百岁除得太干净,让他虚弱地躺在床上还比较好应付。
欧阳百岁一听更气,对着兰姨怒斥:“你谢她干什么?”
“哎,大师这几天辛苦帮欠家里里外外除厄清瘴,你才能下得了床,也才能这么大声说话啊!”兰姨笑道。
他一凛,这才猛觉,今天是这几个月来他第一次能自己下床,而且身体不再虚弱不堪,总是压在他肩上及心头的窒闷也整个消失。
念及此,他环顾四周,那此充斥在整个房子的阴郁也一扫而空,空气变得清新不少……
“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对吧?大师她真的很强,你真该好好谢谢她。”兰姨高兴地说着。
他皱起眉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薄少妍的确不简单。
可是要他向她道谢,却又心有不甘……
薄少妍转头瞥了他一眼,直接道:“不客气。”
他瞪眼,怒道:“我又没有向你道谢。”
“但我听见了。”她挑眉。
“你不是聋了吗?”他咬牙。
“现在又好了。”
“你……”他恼火得真想朝她的脸揍一拳。
她见他被惹得火大,突然觉得两人之间无意义的斗嘴实在幼稚又好笑,嘴角不自学往上轻轻漾开。
这浅浅一笑,让欧阳百岁整个人愕定住。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心头觉得怪怪的,一口气突然提不太上来?
难道……又要发病了?
他举手按住胸口,目光却依然黏在她的脸上。
“百岁,你怎么了?”兰姨见他不对劲,连忙上前扶他,担心不已。
“我……”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怎么了,心跳有关些紊乱,呼吸也有些窘迫。
“他没事,只是一大早花太多力气生气,体力耗尽了。”薄少妍轻讽。
“是这样吗?那要不要吃点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兰姨急道。
“不用了,我吃不下!”他挣开兰姨的手,瞪着薄少妍。
还吃?他被薄少妍气都气饱了。
“还是吃点吧!你父亲说,今天如果你好点了,希望你能去公司……”兰姨小声地道。
他闻言轻蹙眉峰,挖苦冷笑:“这么急啊?怎么,怕公司的人以为我死了,要我去安定人心吗?”
兰姨低头,嗫嚅地道:“听说……今天下午有个主管会议。”
“哼,又要去听一堆饭桶报告,真烦。”他满脸厌烦不耐。
每次听那些人说那些废话,都让他昏昏欲睡。
兰姨不敢接他的话,赶快转向薄少妍道:“薄大师,麻烦你也一起去看看总部的风水,我等一下请司机备车。”
“好。”她点点头,心是城却难免嘀咕。
戴天祈与欧阳王朝的契约里,还包括了为整个王朝的总部大楼除厄,并且帮忙堪与内部风水。
虽然欧阳皇开出天价,但工作并不轻松,可恶的是忙的人是她,戴天祈和薄少春却在一边凉快数钱。
“你也懂风水?”欧阳百岁瞄着她。
“是的。”
“除厄师懂的似乎不少嘛!”
“是不少。”
“真的懂这么多,为什么不帮自己改改运,让自己好命一点,何苦这么累地到个帮人除厄?”他讽刺地反问。
一些算命师总是算别人的命,解别的人运,却连自己的命运也搞不定。
“除厄是薄家子孙永远的职责,身为薄家一分子,这就是我的命,也是我的运,我甘之如饴。”她正色道。
“是吗?可我看你做得很辛苦哪!”他讥笑。
“那要看遇到什么客户。如果对方恶劣,跋扈,无理,傲慢,当然会觉得辛苦疲惫。”她盯着他,故意道。
“你……”他俊脸怒变。这女人真敢惹他!
兰姨见苗头不对,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大师,你换洗的法袍已经送洗整理好,我已放在你房里了。”兰姨向她道。
“好,谢谢,我正好可以替换。”她淡淡一笑。
欧阳百岁一肚子火怎能忍得下,冷瞪了兰姨一眼,接着又将炮火对准薄少妍。
“你为什么老是穿着这种奇怪的白衣?”他厌恶嫌弃地打量她的纯白宽袍。
打从她现现,就一直穿着这种怪衣,碍眼极了。
“这是我们除厄师的法袍。”她更正他的说法。
“你该不会等一下也要穿这种衣服去公司吧?”
“当然。”
“不行,去换掉!”他冷斥。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白色法袍,问:“为什么?”
“难看死了,简直像丧服,让人看了不舒服!”又不是谁死了,她老是穿这身白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真是触楣头。
她的眉轻轻一挑。
敢嫌她的法袍难看?无知的家伙,除厄师的法袍都是以过薄家祖灵加持,具有挡急煞卸阴功能,这可是除厄师们除厄时自保的盔甲。
他懂个屁。
“不舒服?那只好请你忍耐了。除厄师除厄时必须穿着法袍,这是薄家的规定和戒律。”她冷声说罢,懒得再理他,转身回房净身去了。
一秒后,身后传来迎风招展的重重摔门声。
但薄少妍全然不受影响。
第3章(1)
欧阳王朝的集团总部一如它霸气十足的名称,盖得气势恢宏,而且坐落在台北县郊区,占地宽广,建筑物前的空地还设计了一个八卦图形的花园。看起来非常独特显眼。
不过,薄少妍第一眼看见这里就蹙起了眉头。
这块地风水虽好,却极阴,即使用八卦花园镇住,阴煞之气依然浓重。
可奇怪的是,欧阳王朝的事业却不受阴煞影响,反而蓬勃发展,蒸蒸日上。
为什么?
扶着疑惑,她跟随着欧阳百岁进到总部大楼,迎面一股阴潮的空气扑来,即使外头是初夏的午后,还是透出股森寒之气。
她很快看了走在她前方的欧阳百岁一眼,已有些鬼影因他的到来而在蠢动。
一楼大厅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镶着一个阵法,四周也都看得出努力辟邪的痕迹。
这表示,欧阳皇明知这里是阴地,却不是选择这里盖总部?而且还让欧阳百岁到这里上班?
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她沉吟地与欧阳百岁往前走,柜台总机小姐看见欧阳百岁出现,恭敬地起立致意,但脸上难掩惊讶。
不只总机小姐,一些进出的员工们也都面带诧异,偷觑着这位听说一星期前还发出病危通知的王朝“太子”。
他们的表情仿佛都在说:他居然没死?
欧阳百岁缓步走向电梯,气色虽然依然带有病态,但略长的头发整齐披在后颈,刘海向旁梳拢,露出光洁的前额与轮廓,也突显整个清逸俊美的五官,而且他细瘦高身兆,穿着全身窄版西装,倒也显得清俊优雅,有点像电影里那种吸血鬼伯爵的感觉。
不过,虽然英俊逼人,他的脸却非常非常臭。
“哼,看看这些人的嘴脸,好像都以为我死了。”他嘴里冷笑。
薄少妍没接话,因为她知道他不是在对她说话——事实上,因为早上激怒了他,他从刚才上车就把她当空气,完全不理她。
这也好,她耳根清净多了。
“别在意他们,少爷。”
回答他的是身边一个健壮男子,他叫王勇,是欧阳百岁的保镖兼司机,更是名有急救护理执照的专业看护,只要欧阳百岁一出门,这人总会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谁在意这些垃圾了?”欧阳百岁嘴角轻勾,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