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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作菜吗?”

  皇甫爵没来由的抛出这个问题,脸上扬起一抹浅笑。

  宁盈翾掀了掀长睫点了点头,一脸的疑惑,完全不懂自己打算离开跟她是否会作菜有什么关联。

  “家事?”

  完全无意替宁盈翾解惑,皇甫爵又丢出另一问句出来,且脸上的笑更深了。

  疑问越来越深,宁盈翮的一对黛眉锁了起来,没有作声的再次点了点小脑袋。

  “从现在开始,我要你这一堆“行李”无时无刻待在楼上的房间;以后这里的打扫工作跟三餐由你负责。”

  不论她拉着这一袋“行李”要离开这出戏码是真是假,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她离开。

  他倒要看看,她夸下海口说要把自己嫁掉是要怎么个嫁法。

  无时无刻待在楼上的房间?意思是,他要她留下来?

  心头一股暖流漫过,宁盈翾眨了眨眼,既疑惑又感动,更有些莫名的雀跃,只因为她不需要离开他身边。

  不过,打扫跟三餐是怎么回事?

  “那个……打扫……”

  她记得打扫工作有清洁公司定期负责啊。

  “你不是想把遗产还给我?那就表示一点诚意吧。”

  皇甫爵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拉着宁盈翾那一大袋“行李”往二楼头也不回地走去。

  诚意?她看起来像是会卷款潜逃的人吗?

  到底是谁说继母会虐待人很可怕的?照她来看,继子才是不折不扣的大野狼吧!

  把她的心那样狠狠地叼走,而后仰头大笑……

  第7章(1)

  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很有骨气的大喊自已非离开不可?

  为什么他拉着她的行李要她留下,她连一点拒绝的念头都没有?

  她从来不会这么窝囊的!可为什么一碰上皇甫爵,她就变得好不一样了?

  颓然坐在书报架旁,宁盈翾一脸哀怨。

  “你不是当少奶奶去了?怎么又回来找工作?该不会……那个欧吉桑是个骗子吧?”

  递了一杯咖啡给宁盈翾,孙萍忙里偷闲的一边整理书报架一边问。

  什么少奶奶!她不过就是把自己的心给丢了,而后又不想面对她爱上的人是她不该爱的那种“身份”——如此而已。

  “我只是想让自己忙一点。”

  她该怎么说?说自己有一大笔遗赠还要出来工作?

  “脑子不正常啊?有福不享,想装忙。”

  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孙萍走进收银台去为顾客结账。

  就算她想装忙又怎么样?脑子空下来,皇甫爵的一切就会毫不留情的进驻、占据,所以她才想让自己忙一点,顺便赚自己以后的“跑路费”啊。

  托着雪腮,宁盈翾轻抚自己的唇瓣,一声长叹。

  她怎么就是忘不了他的吻?怎么一想起心就痛得让她好想尖叫、呐喊?

  可为什么,让她心如刀割的是皇甫爵现在的态度?

  他大概把她看成了为钱攀龙附风的人了吧!

  为什么在意大利时,他几乎一句华语都不跟她说,但他的温柔却最而易见?

  而如今,她不必抗议,不需要求,他只跟她说华语,可却冷得淡得让她好痛。

  她知道自己爱上他有多可笑,可为什么他当初要那样吻她,让她有所期待?

  而现在,她却是想逃舍不得逃,想避义避不了,只能别无选择的想办法让自己忙得累得不要去想、去在意他,奢望他给她温柔的笑。

  整理着父亲办公室里的文件资料,皇甫爵拉开了抽屉,眼前跳进了几张宁盈翾的单人婚纱照以及她的身份证。

  怎么连在公司她都可以折磨他?

  凝睇着抽屉里的倩影,宁盈翾的一颦一笑像是涨潮的海水蓦地向他袭来。

  瞥向宁盈翾身份证上空白的配偶栏,皇甫爵重叹了一声。

  她是自由之身。那又怎样?

  她自己也承认是为了钱不是吗?

  那她就算不是他的继母,就算他怎么也抹不去对她的感觉,又能怎么样?

  倏地,一个不同于其它文件的资料袋落入了皇甫爵眼帘。

  婚友社?他老爸未免也太穷极无聊了吧?

  抓起那只文件资料袋就往身旁的纸篓里扔,皇甫爵怎么也无法理解他老爸的想法。

  我会想办法把自己嫁出去。

  眼角余光扫上宁盈翾婚纱照上的笑脸,那日在意大利时她夸口的话又跃上脑海。

  她要把自己嫁出去,那他就摧她一把吧。

  弯下身将扔进纸篓的婚友社入会文件拾了起来,皇甫爵脸上不自觉地绽开了一抹笑。

  “富叔,帮我处理一下这件事。”

  将入会申请的文件与宁盈翾的身份证交给了阮富巍,皇甫爵的笑越发灿烂起来。

  她要嫁,那他又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如果她不是在演戏,那他倒要看看当她知道邀婚友社的事时会有什么反应。

  “婚友社?”

  站在长梯上擦着玻璃,宁盈翾差些让阮富巍这没来由的话给吓得从梯子上摔下来。

  “这是爵要我送来的,入会手续已经办好,费用也缴清了,如果盈翾你同意,就在这些文件上签名吧。”

  将一叠待签名的文件放到一旁的餐桌上,阮富巍怎么也没想到皇甫爵会要自己替宁盈翾申请婚友社会员。

  爵?难道她真的这么碍他的眼,让他不惜替她报名婚友社也要把她嫁出去?

  心头一阵抽痛,宁盈翾的黛眉紧锁,杏眸眨也不眨地定定望着餐桌上的那份文件。

  他都已经替她办好了手续,就连入会费用也缴清了,还需要她同不同意吗?

  他对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所有的一切真的只是她在胡思乱想、一厢情愿?

  可在意大利,他吻过她之后,他给她的明明就不是这种巴不得将她远壤踢走的感觉啊!

  她怎么开始痛恨起自己当初避着他了?

  而那一份等着她签名的文件,又为什么会比八千万的债务还要让她觉得痛?

  “我……考虑一下。”

  脑子里一团混乱,宁盈翾别过脸去,专心在那面早已擦拭得光可监人的玻璃上,连一眼都不想再看到桌上的文件,仿佛那些文件是什么伤人的利器,只消瞥上一眼,便会让她魂归西天一般。

  你不是去当少奶奶了?

  你告诉我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吧。

  孙萍的话、皇甫爵在叹息桥下对她说的话,几乎同时落进她那因为婚友社的文件而早已掀起波涛、再无法平静的心。

  她有什么好考虑的?皇甫爵都已经这么“好心”的替她办好一切了不是吗?

  好啊!要她签她就签。

  反正她又不是没有签过比这个更糟的文件,不管是婚友社还是什么相亲大会,她全都如他愿的去参加,这样总可以了吧?

  什么叹息桥的传说,传说果然都是骗人的!

  怎么传说没有告诉她,如果不能永浴爱河,那么她的心注定会被撕成碎片?

  椎心之痛四个字己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觉了吧!

  抓着文件一张张签上自己的名字,每一笔划落下,宁盈翾的心就好似被狠狠划上一刀,鲜血泪汨流淌不停。

  而她的泪也跟着心上的每一道伤、每一条血痕不住的溃堤、滑落。

  为什么她明明要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奢望、在乎,却就是会去想、去在乎?

  新月高挂,星子暗淡,夜风嬉闹地拂进窗棂。

  身旁四散着签了名的文件与几瓶空了的红酒瓶,宁盈翾眼角还残留着泪痕,趴在一桌皇甫爵吩咐要她负责准备、却早已冷却失味的菜肴旁沉沉睡去。

  她真的签了名?

  拾起一地的文件,皇甫爵心头骤起一股没来由的酸。

  他还以为她应该会挣扎一下,至少在阮富巍回公司告诉他宁盈翾说要考虑的时候,他是这么认为的。

  伸手拂去她脸上的发丝,她睡颜上的泪沾上他的长指,让皇甫爵心头一拧。

  她又哭了?这回也是他惹的吗?

  “对不起,我睡着了。”

  因为皇甫爵的碰触,宁盈翾睁开惺忪睡眼,轻瞥了一眼桌上。

  余下的几张尚未签名的文件。

  重新抓起笔,宁盈翾没有多想的又要往姓名栏上签名。

  “别签了。”

  一把抽过桌上的文件,不知怎地,皇甫爵有一股冲动想要把手中所有的文件全数撕毁。

  “为什么不?”

  将皇甫爵手中的文件抽了回来,宁盈翾不知是为了赌气,还是根本不清楚自己正在签她原先一点也不想要碰的入会文件。

  “难道你完全没意见?”

  宁盈翾那猛地一抽,抽走的似乎不只是那成堆的文件,也抽得皇甫爵的心紊乱、烦躁了起来。

  “我能有什么意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不是你希望的?”

  宁盈翾嘴角噙笑,但杏眸却泫然盈泪。

  握着笔,宁盈翾的手颤抖着,怎么也无法写下完好的字迹。

  “是你说要把自己嫁出去的。我有希望什么吗?”

  他希望?是他逼着她夸口要把自己嫁出去好把钱还他的?

  他替她办加入婚友社的手续,只是想看看她是否对他也有着特别的感觉。

  是想要给自己机会反驳那些她处心积虑想飞上枝头的假设,那些怀疑她存心欺骗、佯装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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