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伦是诧异的,因为她的眸中有火,但却是一种埋怨不平的火,而非过去娇嗔要他愧疚的火。
他干么用这么专注的眼神看着她看?她眼没瞎,像他这种帅哥是大祸害啊,他这样瞪着她,害她的心陡地怦怦狂跳起来;脸好像也开始发烫了。
“干什么?我、朕长角了吗?”她粗声的用力瞪回去。
她脸红了,怎么回事?他真的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不过,或许就狡诈的她要他感到困惑的。
他收敛心神,“我们到御书房去吧,今日的课程是在上个月就排定的……”
“所以你才回来的?”
“如果女皇真那么希望我留在身边辅佐,那就让臣看到你的用心。”
啧,这家伙,硬是拐弯抹角的又骂了她。
两人往御书房走去,严伦一边告诉她,来上课的都是内阁大学士,他们个个才高八斗、学识渊博,女皇有任何疑惑或旨意,可以向他们询问,当然,他们也会提出个人意见,供她做参考裁决。
光听,言宣儿就快脚软了,一进入御书房,见他们个个都严峻过人,她头皮发麻。
内阁大学士们战战兢兢,她更是绷紧了神经,严伦见到那堆积了五日的奏摺时,两道冷光又劈向她,她顿觉又矮了一截,巴不得能从这个时空瞬间消失。
“女皇有问题就问吧。”严伦不悦的丢下这句话,试着从那堆摇摇晃晃的奏摺里找出她批阅过的,但连翻好几本,他的表情愈来愈凝重。
言宣儿两只眼盯在他身上,也不说话,一大堆年过半百的大学士就被晾在一旁,静悄悄的。
“各位大学士请回吧,在女皇看完这几日的奏摺后,我会再行安排你们过来。”
众学士暗暗的吁了一口长气,举步离开,一边也不免在心中苛责女皇实在太懒散了!
终于,御书房内只剩下两人,他严厉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她,再将手上的一本奏摺放到她手上。
“批吧,接下来这几天,除了上朝、吃膳、就寝的时间外,我们都待在这里,直到这一叠的奏摺批完为止。”
什么?批奏摺?现代电脑太好用,她的字迹不够端正,加上又是用毛笔,才不敢批上的,不是她没有看啊!
但看看他脸上凝聚的冷峻,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吭也不敢吭一声,乖乖的一手拿起凑摺,一手拿起毛笔,朝他抿嘴一笑。
可也不知怎么的,一拿起奏摺,周公就召唤,再加上沁凉的风调皮的从窗外跃入,轻轻的拂过她面容,她先是恍神一下,忍不住的呵欠连达。
严伦冷光一瞥,她连忙挺直腰杆,偷偷的看着他,认真的看奏摺,再批示。
她用眼角瞄,只瞄到一行什么之乎者也的东东。
“治国大事绝不能有丝毫怠惰,文武百官等着你上早朝为何,不就是为了百姓的福祉,奏摺里写的是人民的声音……”
哇啦哇啦……一大串政事百姓,说的人生大道理简直比她的国文老师还要恐怖,听得她满头星星,有时还有乌鸦飞过,偏偏他的声音又低沉有磁性,听久会有催眠作用,她的眼皮愈来愈重,禁不住偷偷阖起眼,睡意更浓了。
然后,严伦就看到坐在书案后的女皇一颗脑袋左点、右点,前点、后点,可将四方神明都拜过了。
他咬咬牙,起身走到桌前,猛地一拍。
“砰”的一声,她立即惊醒,就见人高马大的他站在面前,她干笑两声,很明白他的怒火从何而来。“我看这个、这个……”
屈服于恶势力,她努力跟周公说不,试着在奏摺里写些鬼画符,再提心吊胆的看他的反应。
但意外的,他没有批评她的字,只是要求她写多一些,而非“好”、“很好”、“允”这几个字!
她就开始写“非常好”、“再讨论”,严伦简直快被她气炸了,继续要她再多写些,不会写,也能开口问他,但她连问也不知从何问起啊,一些地名、官员是好是坏,她都不了,就算对方眼中的怒火被她愈激愈旺,她也无能为力啊。
一连几天的铁腕盯梢,她快累死了,睡眠不足是主因。
但严伦也不好过,他压根就不信她是资质驽钝的人,字写得差劲是因为随便撇一撇,应付他,她的书法从小被太后要求过,是写得一手好字的!
所以,她愈是应付的心态,他对她就愈严格,为的是让她早早彻悟,再不愿意认真,只会让自己吃更多的苦头而已。
“继续!”
在严伦的淫威之下,言宣儿认命的拿起奏摺继续看,眼圈一红。她真的好累呀,白天都没得睡,晚上又睡不羞,呜呜,谁来救救她!
第3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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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伦吗?
当然不是他,但此刻,怒气冲冲的从金銮殿杀过来的人就是他。
“都什么时候了?女皇人呢?”
“陛上她写了好多字条,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寝宫里,谊蓉和品淮尴尬的看向另一边,他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在精细的桌椅上方挂了好几张龙飞凤舞的字条——
让我睡。
等我睡饱。我会再行通知,不许吵。
谁敢吵我,我就砍谁的头!
他脸色铁青的看着,再想到她这几天的不用心,再也忍无可忍的咬牙切齿道:“把那些纸全拿去丢了,还有,马上请女皇起床,她要是不起床,我会亲自伺候她起床!”
两人一见到他黑眸中的怒火,知道他看起来虽然温文儒雅,但带兵时,还有女皇耍赖骄纵时,他刚强霸气的一面就会显现出来,而有幸目睹几回的她们可一点也不怀念啊。
两人急急步向大床,去将亲爱的女皇陛下叫醒。
被她们又摇又叫的吵醒了,言宣儿瞪着两名贴身女侍,火冒三丈,“我不是留了字条?再说了,皇帝不是最大的吗?不能睡到自然醒?”
“可、可是女皇再不起来,摄政王说要亲自进来伺候你啊!”
这话超级有效!她先是一愣,脸色悚地一变。那家伙没啥耐性的。
随即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快!快!”
该死,本想消极的让他们知道她这个女皇不能期待、成不了大事,干脆放弃她嘛,但她显然太小看严伦的耐性了!
一阵乒乒乓乓、兵荒马乱,人总算服装整齐的坐在梳妆台前,而严伦的耐心也已用尽,走了进来。
“再怎么说,这也算闺女的房间吧?就算我们是未婚夫妻,总还是得顾及礼教吧!”面对这个这几天把她操得快要疯的男人,言宣儿一点都不客气的训斥。
没想到,此话一出,他竟然大笑出声,嘲弄的意味太浓了,她还没有愚蠢到听不出来!
“没礼貌,你……”她说了一半就说不出来,因为发现两名贴身女侍也是紧咬着下唇,忍住笑意。“怎么,我说了个大笑话吗?”
“哧!”严伦是嗤之以鼻。
看他的反应,她才慢半拍的想到原本的女皇是对他黏TT的,绝对不可能顾及礼教这档事,所以,她这冒牌货是甩了自己一记耳光?尴尬!
“你们先出去。”
严伦突然要两名宫女出去,引起她脑中警钟大响。
“你想于什么?嘿,你们不能走,我——朕下令!”
但谊蓉她们还是一脸歉然的退下了。毕竟太后有交代,一且摄政王跟女皇的命令相抵触时,就听摄政王的。
“我长你七岁,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的,当然,外人看我们是青梅竹马,但是,我必须说,你所有的小毛病、大脾气,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原来他也比她大啊。她眨着眼,看着他愈靠愈近,皱眉道:“干什么靠那么近?”
他咬牙低吼。“学着长大吧!”
她开始感到惧意,“什、什么?”
“晚上出宫乱逛,早上爬不起来,偶尔为之,别人尚能容忍,但要是夜夜如此,那就令人厌恶!”
接着,他更是把话给说狠了,为了不让一个女皇在早朝上打瞌睡摇摇晃晃,传出去,有损国威,悬梁刺股那一招,他也会考虑用上!
什么考虑,根本是在威胁她嘛!她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太可怕了,她决定要冒险!
所谓“天助自助者”,不冒险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
更鼓敲了两响,畜宣儿的精神正好,不过,她先是上床假寐,见两个贴身侍女留下一盏小灯离去,她才起身,换上一件事先准备好的素色衣服及一条掩面的黑色丝巾。
她一直记得严伦曾经警告过她,要将她床侧的秘密通道封死,嘿!还多亏他的告知,否则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越宫。
在床上一阵摸索后,她终于摸到一个机关,一扳,眼前的墙突然打开了。
“酷!”
她爬进秘密通道,起身走着,这条长长的通道墙上都镶嵌了夜明珠,还有些壁画,简直像走在什么古迹里,但一点也不陈旧斑剥,而是金碧辉煌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到一道墙前,她按了一旁的钮,门开了,她走了出来,这才发现身后是高高的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