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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扯开她浅灰长裤裤头,这该死的志愿队制服!他要撕她的衣服,她不让,紧紧地拥住他,不反抗就是不反抗,可明明是与他作对!

  “我拿到口琴了,你滚回你的加汀岛。”他感觉她舔着他的耳朵,冷声冷调伤害她。“这里不需要任何慰安--”

  吻住安秦的嘴,田安蜜也野蛮地扯他的裤头,这会儿,换她咬他的唇、他的舌,她要咬到让他一段时间无法吹口琴!

  安秦粗喘一声,咽下血腥,彻底愤怒了。这个不怕死的小女人!用力地将她扳过身,令她趴伏,蛮劲压制她的背,托高她腰臀,释放松落的裤头下的偾张欲望,扯低她的底裤,悍然冲挺,进入她潮暖的禁域。

  她仰起纤颈,抽吟一声,双手撑起,柔荑抓着沙地,放开又抓,怎么也抓不着。

  “安秦、安秦--”她呼喊他,头微缓朝后转,甩动长至肩下的发丝。

  他们分离的岁月写在三千--不,六千发丝上,不仅她,他的发也长了,绑成一束垂在背上,他往前抵靠,发丝即与她缠在一起。

  “安蜜……为什么要来……”他狠命地抽插,存心弄痛她,要她怕、要她赶快远远逃开。

  她却迎着他,抬起一只手往后压他健美的窄臀,不让他离开。

  他们都出征了,哪还有回头躲避的道理?

  他为什么逃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她为什么追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难道不明白?

  他们都出征了!

  “别走……”她娇喊声中有哭泣。

  他拉开她覆在他臀侧的手,她反掌抓他。

  “别走……安秦……”她要跟他一起,他对她的承诺都还没实践,怎能走?

  “要走……一起走……”这次,飞过天空的战斗机没抢走他的声音,她听见他说--

  “一起走,一起走吧!”

  一起走后,他们没再对彼此说一句话,仿佛,他们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行过林荫大道,各走各的,左右两条路,回到贴院子,匆匆用餐,在延续正午能量的炽红夕照里,出发往教士医院。

  五百哩路程,八小时沉默,除了检查哨武装士兵的盘问,但那打破沉默的盘问通常在他出示身份后噤了声,好像他这个荆棘海无国界来的寒地男让那些士兵冻伤声带,不说二话,开栅放行。

  “没想到安医师在这个国家如此吃得开,像高阶军官一样威风。”悍马车后座刚又被检查哨士兵手电筒刺眼光束螫醒的苏烨,语带风凉,讽刺地说:“想必安医师也能随便朝人开枪--”

  “苏医师,你们的任务领袖已经委权于我,这趟任务请务必听我指示行动。”安秦如苏烨所愿,开他一枪。

  苏烨眸光一冷。“那女人跟你交代了什么?”昏暗车厢之中,他的声音宛若利刀锋芒。

  瞥瞅后视镜,像在注意夜路状况,不像在看那双愤恨的眼睛,安秦平声平调地说:“艾隆·扬·伊戈先生不是女人--”

  啪地一声,苏烨重击皮革座椅。“安秦,少装疯卖--”

  “怎么了?”前座的田安蜜转醒。

  苏烨咬牙,吞回怒气。“抱歉,安蜜,我作恶梦动作太大,撞到药品箱吵醒你。”

  田安蜜摇头轻语:“阿烨,后座堆满药品,是不是很难睡--”

  “没事。”苏烨淡淡一句。

  “再忍忍,就快到了。”安秦发出嗓音。

  田安蜜端坐,手伸出御寒毯外。揉揉肩颈,偏转美颜,就着偶尔反射的玻璃薄光看着安秦的侧脸。

  “你累吗?”这是他们一起离开那院子沙滩后,她首度对他开口。

  “多睡一会儿,到了我会叫你们。”他却不单对她一人说,语气更是犹如下指令。

  “不劳烦安医师。”苏烨应声道:“我研究过路线,我们换个手。”这车是他们志愿队所有,卫星导航系统设定得缜密精确,根本不需要安秦领路。

  “开启导航系统会被追踪,更有可能被怀疑是间谍活动,尤其我们的目的地是教士医院。”安秦分析道,像又开了苏烨一枪,存心教他难看。

  “阿烨,我们在地图上研究过的路线似乎与实际状况有差距……”田安蜜将脸庞转向窗户,看着外头灰扑扑的荒漠。她记得他们翻阅的资料里并没有这一段,这个国家在内战开打的一百年前,就已都市化极高,城镇连着城镇,乡间也不会是荒漠。

  “这一带是地图上的泉水市。”安秦像是知晓她的疑惑,也像只是纯粹说明,眼睛望着挡风玻璃外,道:“前一次内战使用了毁灭性武器,别说著名的泉水没了,当初整城死尽,没一个活口。”

  一个活口也没有的泉水市?田安蜜很难想像,一滴泉水无剩,没有生命。她的心怦怦跳快。窗外茫茫如黑雾笼罩,仔细瞧窗上一层沙土,飞散又聚积,聚积又飞散。多少死人?多少骨灰?昔日泉水市,如今黄泉路。这想法突冒,她猛一震,柔荑伸探,握住安秦停在排档杆上的手。

  安秦回头,看她对着窗外微白的脸庞,反掌包裹她冰冷的手。

  在剩下的路程里,苏烨没再发表言论,似乎重返梦乡。他们交握的手一直没放开,说要一起就一起,换档也没能教他们分离。

  第10章(1)

  幽幽过了泉水市,初阳稍露,抵达教士医院。

  那医院在一座长长石桥的十一点钟方位,外观像教堂,同样有着红色十字代表它是医疗所。

  院里出乎他的预料,不见任何军服病患出入走动,病人全是老弱妇孺,但,事情很难讲,叛军没有特定样子,他们由若干前政府军师团和民兵组成的军队,共同效忠叛变的前政府军最高元帅。

  “凯撒将军!”一个小病患,左脚打着支撑用的石膏,拐跳、拐跳地接近他们,稚声直叫:“凯撒将军!凯撒将军!”

  安秦神色隐隐一变,蹲低高大的身形,双掌轻覆小男孩肩膀。“我们是新来的医师。”他指指自己白色贝雷帽上的青羽徽饰,再指着绿色制服衬衫上的相片识别证。

  “我是无国界慈善组织的安秦医师。”说着,长指多出一根棒棒糖,吸引得小朋友眼睛大亮。

  “安秦医师、安秦医师……”马上记住他的名字。

  安秦笑着,把糖给他。“你要不要告诉我,你的脚怎么了?”

  小男孩用牙齿咬着棒棒糖外的玻璃纸,不清不楚地道:“痛痛……就痛痛啊--”

  安秦医师背后的漂亮阿姨走来,拿走他的糖。小男孩抬头张嘴,呆看着。

  “我帮你拆开。”田安蜜撕掉玻璃纸,将糖还给小男孩。

  小家伙开心地舔了舔。“谢谢阿姨--”

  “我是安蜜医师。”她揉揉小男孩一头松软的鬈发。

  “安蜜医师!”小男孩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含着糖,指向安秦背后的苏烨。

  “他是苏烨医师。”安秦站起将苏烨整个挡住,小心地抱起小男孩。“你从哪里跑出来的,该回去休息了。”

  “怎么都没有医护人员出来?”田安蜜跟在安秦身旁,看了看设备还算齐全的急诊大厅。

  “就是没人才让我们来接管。”苏烨拉住田安蜜。“那边有位孕妇好像很不舒服,我们过去看看--”

  “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一名看似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女医师走到他们眼前。

  “啊!小雷尼!你怎么跑出来这里?”

  “妈妈……”小男孩含着糖,说话模模糊糊。

  “你是他母亲?”安秦放下小男孩,盯着忙得满头汗珠的女医师。

  女医师摇摇头。“这孩子住院三个月了,前两个月他母亲都在这儿陪他,第三个月实在得张罗家计,没时间来看他,他便时常溜出儿童病房拖着腿来门口等母亲。”

  田安蜜听了女医师的说明,不禁又抚抚小男孩,安秦也再给他一根糖。

  “他的脚怎么受伤的?”安秦一面问,一面走向在急诊大厅角落虚弱哀嚎的孕妇。

  女医师说:“被威力强大的流弹打中脚踝,拖了太久才从橡树桩难民营送来,都已经感染并发骨髓炎,差点要截肢--”

  “橡树桩难民营不到半里处不是有医疗所?”安秦双眉一皱。为何舍近求远过桥来?

  “孩子母亲说0L医疗所是政府军的,孩子父亲是戈特…凯撒…克尔克霍温将军的追随者,她本来自己帮孩子处理伤,后来不--”

  “居然有这种事!”苏烨大叫打断女医师嗓音,回个身,揪起安秦的衣襟。

  “这就是你们选择性救人的结果!”

  男人错位之间,女医师倒抽口气,两眼直勾勾看着苏烨。

  “阿烨,你别这样,这里是医院。”田安蜜劝道。

  这个国家真的很混乱,他们怎能跟着乱!

  安秦冷静地扒掉胸前苏烨的双手,对女医师说:“这位是苏烨医师。”他目光沉沉望进女医师眼底,有种莫名威势。

  女医师一恍,点头如捣蒜。“有有有,我记得伊戈先生有说要派一位苏烨医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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