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杰沉默了一下才开口。
“对不起,刚刚我一心只想着能找到一间附有家具的房子真是幸运,因为至少今晚我不用让你睡在车里头,所以在房东开口时就很高兴的立刻点头,根本就没发现租金实在是贵得离谱。对不起,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情形。”说着他一顿。
“其实我以前在美国也过过一段苦日子,每天吃馒头、泡面裹腹,偶尔经济稍好的时候才可以吃顿自助餐。虽也算是富家子弟,但是我绝对跟那种吃米不知米价的富家子弟不同,价值观也与一般平民百姓相去不远,所以老婆,你放心,你老公我绝对不会是那种财大气粗,会用钱砸死人的人。”
饶从父静默不语,凝看着他好半晌。
“老公,”她忽然开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阎杰忽然咧嘴笑开,“今天没有。”
“我爱你。”她用手轻捧他的脸,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再说一次。”他的手移向她的腰,将她更加拉向自己。
“我爱你,老公,好爱、好爱你。”
他忽然吻住她,热情得就像每回他们做爱时候的吻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但——
“等一下,老公。”她硬是将他的脸推开。
“老婆?”他的声音哑哑的,看着她的眼神中有明显的欲望。
“我们还有工作要做,要打扫这间房子,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要去买。”她看着充满灰尘的四周说。
阎杰也看了四周一眼。
“也许我们今晚该到旅馆去住一天,明天再……”他在她的瞪视下住嘴,举高双手投降。“好吧、好吧,请老婆下命令,为夫的照办就是了。”
她露齿而笑,然后想了一会儿。
“我们还是分开进行好了,你来负责家里的清洁打扫,我去采购。”她决定地。
“好吧,你小心点。”他将车钥匙和皮夹一起拿给她。
她伸手接过,突然踮起脚尖吻他一下。
“认真点打扫,老公,我一买完东西就回来帮你。拜拜。”
阎杰,美国三大企业比尔斯企业的总裁就这样认命的卷起袖子,开始大扫除。
转眼间在新竹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来,他们俩跟在搬家前待在家里时过的生活几乎一样,差一点没被工作压死。
阎杰也只不过两天没空处理总公司的公事而已,竟就……
唉,比尔斯总裁这个位子真不是人坐的,饶从父再次体会到,尤其她这一阵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特别容易感到累,因此阎杰总是要她先上床睡觉。
身后的床位突然向下压,她睁开眼看一下床头的闹钟,五点十分,他又工作了一夜。她转身面向他。
“对不起,吵醒你了?”阎杰微微一笑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饶从父摇摇头,“对不起老公,如果有我帮你忙的话……”
他伸手轻轻地盖住她的嘴巴摇头,“你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她皱了皱眉,将他的手拿开。
“我也不知道,大概有吧。”她说,“也许我该到医院去一趟,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人总觉得懒洋洋,动不动就想睡觉,这些症状……我在想该不会是我的更年期提早到了吧?”她才二十六岁,可能吗?
听到她的话,阎杰一脸怪异,还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老婆。”他一本正经的叫唤。
她看着他。
“你记得你最近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上个月……”她直觉反应的回答,却又停下来想了一下,然后微喘一声。
“看来你终于发现了。”他笑着摸摸她惊愕的脸庞。
饶从父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又抬头看他。
“我……我……”她激动得说不出话。
“你怀孕了。”他替她说,然后大大地咧嘴一笑,“恭喜了,老婆,我们将要有一个孩子了。”
双目大张,眨也不眨地瞪着他半晌,饶从父眼前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泪水从她眼角缓缓淌下。
“老婆?”阎杰慌乱的看着她,难道她不想要孩子?
她噙着泪水,在下一秒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他也回拥她。也许她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太高兴了,阎杰愉快地心想着。
“老公,我可以生下他吗?”半晌后,她哽咽的在他耳边问。
“当然。”
“如果……如果是个女儿……”
“她将会是我的小公主。”他截断她说,深深地明白她从小就生长在重男轻女的家庭,才有这种恐惧。
“你不想要儿子吗?”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你替我生的孩子都将会是我的小宝贝。而我的大宝贝,你是不是该睡觉了?再不睡的话,天都要亮了喔。”
饶从父靠在他的肩膀,轻轻点了下头,没再说话。而阎杰也因累了一天一夜,闭上双眼缓缓地沉入睡梦中,隐约中他似乎听到一声“我爱你”。
听着他逐渐变得深沉的呼吸,饶从父小心翼翼地从他怀抱中退出来。她看着他的睡脸,无法抑止的泪意再度在她双眼中浮动起来。
老天,这样的男人叫她如何不爱他?她真的、真的好庆幸自己可以遇见他,更庆幸她当初没有因为不婚的念头而拒绝他。
伸手轻覆在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上,这里有她的小宝贝,而眼前安睡的则是她的大宝贝,她的人生因他们而圆满。
“老公,我真的、真的好爱你。”她再度偎进他怀中,内心盈满幸福的闭上眼。
再次醒来,窗外的天空已是一片晴朗晴空,在冬天这个镇日阴霾的季节里着实少见。
确定身旁的老公依然沉睡着,饶从父小心翼翼地下床,看了看窗外的美好晴天后,决定出去外头走走,顺便到医院一趟,确定她肚中是否真孕育着他们的小宝贝。
换上外出服,她在枕头上留了张纸条告诉他自己去哪里之后,便拿起车钥匙独自出门去。
其实在早上阎杰提醒她,她的月经已经迟了一个月之后,她便能百分之百确定自己怀孕了,因为她的月事向来非常的准,即使是过度繁忙的工作压力亦不会影响。
可是自己的肯定永远比不过医生的确定。到了医院,当医生微笑的对她道恭喜时上喜悦的泪水再次控制不了的绝堤而出,医生、护士早已习以为常,在恭喜声中送她出门。
她的小宝贝已经有四周大了。
走出医院时是十点多,天空已不复先前的晴朗无云,厚厚的云层在北方的天空堆积,逐渐向南方扩散。
饶从父稍微估计一下,应该没那么快就下雨,也许她还来得及到百货公司走一趟,有些家里欠缺的东西一直没空出来买,不如就趁这个时候去买吧,反正早上才睡的老公没睡到中午肚子饿之前是不会醒的。
想罢,她立刻将车开出医院专用的停车场,直接朝SOGO百货的方向开去,她没注意到,在路旁有台一直打着临时停车灯的车子,在她开车从它身边经过后,立刻换上方向灯,一路尾随着她而走。
睡梦中翻过身,阎杰习惯性地伸手搂向身旁的爱妻,却在屡次落空后,忍不住睁开沉重的眼,看向身旁----
咦,空的!
老婆人呢?
“老婆!”他开口叫唤。
屋内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回应。
“老婆!”他又叫一次,依然没人回应,他忍不住坐起身,一张纸张随着他的起身滑落地板。
阎杰注意到了。
他转头一看,发现那张纸上头好像写了些字,因而翻身下床,弯腰将纸张拾起。
老公,起床啦?今天外头天气不错,我到外面走走,顺便去趟医院。中午前回来。
爱你的老婆 看完纸条上的留言,阎杰随即转头看一眼床头上的闹钟,十一点三十分,她该快回来了吧?
才这么想,外头立刻传来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他想也不想即往外冲去。
“老婆,你……”突然看见饶从父由一个高大的外国人扶进门,他的话顿时卡在喉咙中,噎得自己差点窒息。
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老婆脸上过度的苍白。
神情蓦然一沉,他迅速上前将她由陌生男子手边接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他低头看她,一脸关心与担忧的问。
“大姐刚刚差点被绑架。”心有余悸的饶从父尚未开口,一旁的阿督仔却以不太流利的国语开口说。
“绑架?”阎杰迅速地转头看他,半眯的眼在瞬间变得冷冽,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阿督仔一本正经地点头,并没有被他冷冽的眼神吓到。
“说清楚!”阎杰命令道。
“刚刚我恰巧从旁边经过,然后一个女人和……一、二、三个男人……
阎杰倏然抬起手来阻止他,“请你说英文,我听得懂。”天知道再让他这样说下去,他会不会有听没有懂。
“谢谢,我的中文还不太灵光。”他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立刻改以英文说。
“先前,大概十一点十分左右,我在SOGO地下停车场看到三男一女团团将大姐围住,他们都不是台湾人,说的也不是英文,有点像法文又好像不是,我听不懂、但是很明显地,他们想挟持大姐上车。我见情况不对,一边大叫着一边跑向他们,车道上刚好又有辆车开了过来,于是他们才被吓跑,匆匆地上车离开。"他迅速地形容一下当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