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压寨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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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她已经从探子来信中得知,二虎再过不久,就要抵达杭州,她已飞鸽传书通知黑寨里的弟兄,在下个月初一,趁着月黑风高,将二虎给劫出地牢。

  凭他们黑寨弟兄的身手,要劫出一个二虎,绝对不是难事,只要二虎一脱困,她就要离开他,然后……对战、厮杀,看是谁死谁活。

  丁驯坐在床缘,看着她的表情在极短的时间里,有着复杂不解的变化,他的浓眉紧紧蹙了起来,选择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我没马上睁开眼,是因为我认得你的脚步声。”丁驯替自己解释。

  他不常解释自己的行为,但是他不希望被她给看扁了。

  “既然认得我的脚步声,又为何要在此时睁开眼?”任放忧一语戳破他的前后矛盾,想要在接下来的时间,处处与他针锋相对,这么一来,或许他俩在来日对战时,就不会手下留情。

  只是,她没有料到的是,他不怒反笑,给了她一个几乎无法承受的答案。

  “因为我想看见你。”他的笑容坦然且爽朗,让人一点儿都不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你离开的时间太久,我很担心你出事。”

  这话好温柔、好真诚,但,却让任放忧更加惊惶,她的胸口一窒,几乎无法呼吸,本能感觉到胆怯,连迎视他的视线都倍感无力,只能匆匆转开眼。

  “我去煎药。”任放忧转身再度离开房间,因为他的话——落荒而逃。

  煎完药,任放忧小心的捧着,调整呼吸之后,才往房里走去。一推开门,她尴尬的发现丁驯已经裸着上身,一副已久候她的模样。

  虽说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她可没做好药看见他裸身的准备,所以,在瞧见他的那一刹那,她的脸没来由的又红了。

  “你……”任放忧直直瞪着他的眼,只因为她不知道除了盯着他的脸之外,她的目光还能往哪儿放。“又还没到上药的时间……”真不知道这男人衣服脱得这么急,所为何来?

  “反正天气热。”丁驯随便找了个藉口,总不能让她知道,他就是喜欢看她一脸羞成苹果般的模样。

  第6章(2)

  任放忧来到床边,将手里的药汤递出去。“喏,拿去。”

  “我背痛。”丁驯摇摇头,努力善用病人的权利。“而且还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

  这男人还邀功?

  “好!”任放忧咬牙,舀了一匙汤药,来到他的唇边。“要我伺候你,就请动作快,张嘴!”

  丁驯很听话,果然张开嘴,让她将满匙黑呼呼的药汤灌进他口中。

  动作间,他虽然没再多说话,但是那炽热的视线,却始终没离开过她,纵使她已经努力忽视,还是觉得受到干扰。

  “你真的很希望我挖出你的眼。”任放忧有着想把整碗药汤往他头上浇去的冲动。

  “我都没说话,这样也不行?”丁驯伟岸的身子靠在床上,一脸无奈的问。

  “就是不行。”

  命令一出,室内有半响寂然,任放忧松了一口气,以为她终于成功喝阻了他。

  只可惜,丁驯安静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又接着开口,而且还是惊天动地的一句话——“今晚,你得跟我同床共眠。”

  此话一出,任放忧的手晃了一下,差点儿没将汤给洒出来。

  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净挑她不想回应的话。

  “信不信我毒哑你?”她撂下狠话,眼神狠绝。

  丁驯哈哈大笑,决定暂且饶自己一命,看着她又羞又恼的表情,难保她不会一把刀捅来,结束他的生命,也结束她的困扰。

  只是,他的笑声依旧停不下来,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点了哑穴。

  丁驯一双眼瞠的很大。这、这丫头……竟然点了他的哑穴?

  太、太、太果决了,他真是欣赏。

  任放忧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了……她点了他的哑穴,但是却制不住他火一般的注视。

  “你嫌命太长是不是?”难不成真要一刀了断他,才能制止他对她的干扰。

  丁驯这次不再开玩笑,认分的摇头,自己伸手一口把药汤给饮了,然后乖乖转过身,露出背后的伤。

  任放忧一瞧见那伤,顿时心软了不少,走到桌边,将木碗放下,拿起药膏,再回到他的身后。

  她抹起一坨药膏,温柔的替他上药。

  丁驯闭上眼,舒服的享受她温柔的抚触,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房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只有两人平顺的呼吸,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亲昵。

  上好药之后,任放忧解开他的哑穴。

  “别在说些我不爱听的话,要不然我真的走了。”任放忧在他的面前插腰说道,话说得很硬,但她的脸上、语气上,却多了一丝无奈,添了一分娇媚。

  “好,今天不说了。”丁驯浅浅的勾起笑容,慷慨的点头。

  他要“蚕食鲸吞”她的意志,他不会一下子将她逼到底。

  听到他的允诺,任放忧总算放心了。

  “大夫说,今晚我的状况不会太好,你真的不陪我?”丁驯把问题丢给她,让她自己决定。

  “我会再看看情况,你先休息吧。”她睨着他,柳眉一挑。“少打鬼主意。”

  “打个商量吧。”丁驯缓声开口。“我绝对不打鬼主意,但是,你就留在身边照顾我吧?”

  任放忧的答案很简单——“砰”地一声,房门当着他的面,直接关上。

  原以为大夫的提醒只是预防万一,没想到,一到半夜,他真的抱着脸盘狂吐,身体一下子热得像火,一会儿又冷得像冰。

  任放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是加热水,又是敷冷巾,没多久又换去他一身吐得脏污的上衣。

  此时的她再也顾不上羞赧,只想着别让他着凉。他发汗时,拭去他满头满发的汗,全身冰冷时,又急着帮他添衣。最后,见他仍止不住的全身发抖时,她舍下最后一丝矜持,再一次窝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想要止住他的寒颤。

  横竖是一回生、二回熟,她不再又慌又乱。

  她知道那不是他体弱,而是毒发所引起,于是她的小手抵住他的胸腹,不停运气入他的身,助他抵御体内严寒的毒血奔流。

  “你别忙了,瞧你弄得一身脏兮兮的。”丁驯看着她不停地帮他输入真气,小脸泛白,让原本希望她留在身边照顾的他,改变了主意,不希望她过于劳累。

  “我都不嫌你脏,你还嫌我?”任放忧愣了一下,斥他一句。

  丁驯青白的脸微微一笑。

  “是啊,就是因为你不嫌,我才不想留你。”他的眸深邃的看着她。“我不知道你肯这么做……”

  虽然知道她隐约对自己有意,却不知为何总是将他推拒之外。但眼下,他又湿又冷,浑身像在泥水里泡过,她却毫不在意,只想替自己疗伤止痛……

  “我说过,那是我该做的,是我欠你的,理当该还。”任放忧敛下眸,把担忧的情绪遮掩在冷漠的言辞之下。

  “你没欠我那么多。”丁驯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眸光转为深浓。

  他的话、他的眼神,在在她无法招架,她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别说那么多废话,如果还有体力,就拿来对付体内的毒。”任放忧闭上眼,试图不去看他的眸,不去理会他的话,不去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担忧……

  “你在担心我吗?”丁驯眸光复杂,似是正极力隐藏着情绪。

  “我没有。”任放忧直觉的否定。

  看着她的表情,丁驯眯起眼,似是想将她看得更清。

  “你离开吧,我可以自己运功疗毒。”他不希望见到她疲累的模样。

  “我不会走。”任放忧想也不想的回答。

  “所以,你的确在乎我。”丁驯柔声说道,惨白的脸有着满足的笑。

  “你闭嘴!”任放忧气极了。“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别那么多废话!”

  出人意料的,丁驯这次乖了。

  “好,我不多说废话。”他闭上嘴,露出会意的笑容。

  纵使如此,他的笑容还是让她颇不是滋味,要不是看他因毒血窜流而痛苦着,她真该送上一掌,让他吐血身亡算了,看他还能不能笑得这么嚣张。

  她索性不理会他,调匀气息,再度为他运功驱毒。

  动作间,丁驯不再多说话,只是直直的望着她为他所做的一切。

  天涯海角,漂泊这么多个年头,第一次,他有了甘愿停泊的想法——因为她。

  “我再提醒你一回,你最好马上离开,要不然……”丁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现在的呢,难不成还想一脚把我踢开吗?”任放忧不知道这男人哪来那么多话。

  “我不会把你踢开,相反的……”丁驯身上的寒意渐去,终于有力气扬手,抚上他白皙的颊。“你现在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这句话,不是警告、不是威胁,而是宣示。

  他丁驯,这辈子不会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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