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评怎么都没想到冷牒居然是在浴室里,她一直很担心他在卧室睡觉又或者待在收藏室中。
“出了什么事情?”他再问道。
“呀!”剧痛感又袭来,她冷汗直冒。“我没做什么,是有……有坏人……
呃,好痛……”
“痛?”他感觉到异状,连忙走向她,看个仔细。
“有坏人……坏人……闯进来,我只好冲进浴室按警报器,呼……”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觉得背又开始痛了。
“少爷,你在里头吗?有没有事?”浴室门外已有保全人员快速赶到,一边敲门一边询问状况。
“我这里没问题,不过刚才有歹徒闯进屋里头来,你们好好巡视一下,尤其要照顾好二少爷。”
“知道了。”保全立刻分头开始搜寻。
“痛痛痛痛……”杨书评大口大口深呼吸着,痛到挺不直身子。
冷牒见她蜷缩成一团,仔细一看,脸色瞬变森冷,原来她的背上沾了红色液体,那是沭目惊心的红色血液。
“你受伤了?”所以她才会这么难受!他的心绪立刻大乱,问道:“谁弄的?刚刚那个歹徒?”他半蹲在她身边问着,扶着她的肩膀。
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更是痛到说不出话来。
“该死的!”他斥道。
“对……对不起……”她好不容易挤出话来。
“干么跟我说对不起!”他怒火更炽,他声讨的对象又不是她,熊熊怒火是针对伤害她的人而起的。“是谁弄伤你的?”他小心地扶起她。
杨书评无力的身子靠在他身上,在他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定出浴室,脸庞枕在他的肩膀上,那是肌肤的触感……呀,他还是裸着身的!
此念一起,她心跳又加快,撑开眼皮,一瞄到他厚实的胸膛,气息更加不稳了。
“很难受吗?再忍耐一下,我立刻找医生过来。”冷牒小心翼翼地把她往他的卧室里头带,让她先趴在他的大床上。
“呃……”她痛得龇牙咧嘴,小心地趴在床上后,道:“你……你要不要先穿上衣服?”
“你的伤口先处理。”他立刻打电话通知家庭医生过来冷家处理她的伤口。
“可是你会……会着凉。”剧痛缠身,可眼珠子却还是忍不住一直往他身体瞄,眼睛大吃冰淇淋,她真是色女呀!
他放下手机,回身。
一对上他的眼,她又羞又窘,再加上身上的痛,杂乱的情绪让她整个不知所措。
“我去穿衣服。”他道,这才走到隔壁的置衣间。
杨书评闭上眼,松了一口气。倘若持续面对他的裸体,她很可能会窒息而亡。
她趴着,侧着脸,调整着呼吸,然后听见冷牒返回的脚步声,并且延续到床边。她睁眼,又与他四目交接。
他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杨书评的小脸愈来愈臊热,一抹暧昧的氛围扩散开来,让她原本平静的心又起波澜。
“我先帮你剪开衣服,擦掉血渍。”冷牒开口说道,也动手做。
她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忍耐点,我帮你擦拭伤口旁的血迹。”他手上有着温水与毛巾。
“呃,好痛……”碰一下,就痛。
“再忍耐一下,医生马上就过来了。”他安抚她,一边替她弄开被血液沾黏住的衬衫,轻柔地拉开布料,看见她的伤口后,他脸色更难看了。
杨书评趴着不动,由着他擦拭干了的血痕,不过他的安慰、他的柔软磁音却让她心弦荡漾,也不知道是失血的关系所造成的现象,还是被他温柔的照料给迷去了心神,她的神智又开始迷迷晕晕的,直到冷牒说了句“医生来了”,她才又有点精神。
“麻烦医生了。”冷牒起身,交给医生处理。
杨书评开始接受伤口治疗。
住三楼的冷维原本被家里的警报器声响给惊醒,混乱中下楼要找哥哥,不过哥哥在房间门口挡住他,告诉他杨书评受了点伤,家庭医生已经过来治疗,她没什么大碍了,要他回房不用担心。
冷维只好听话,返回自己的房间。他是不用太担心,有哥哥照顾书评姊姊,他可以大大地安心。
第3章(2)
须臾后。
杨书评的伤口已处理好,也服下止痛药,医生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后才离开。
继续趴在大床上的杨书评仍是睁着大眼看着周遭,身体感觉舒服点的她这时才有心情环视着冷牒的房间。以黑白为主调颜色的卧室,虽然黑得有质感,白的有舒透之味,但就是属于冰凉调性,跟冷牒对外所呈现的个性一个样,冰冰凉凉、冷冷淡淡的。
一会儿后,脚步声慢慢接近床畔,冷牒的询问也跟着扬起。
“好些了吗?”他在床边问着她。
“好多了,不再那么难受了。”她又感受到他的关心。
“没事就好。”冷牒见她不再那么痛楚,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发现她受伤时,他一心想要捏死伤她的恶棍。
“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她说着。
他翻腾的情绪是该平复下来了,不过杨书评的受伤让他很不能忍受,他对许多人都是冰凉无谓的态度,唯独对杨书评会感到不舍。
“这阵混乱是怎么发生的,我们可以谈谈。”冷牒要把伤她的人揪出来,而保全已经搜遍整座庄园,并末找到潜入者,看来歹徒已逃脱成功,所以现在先调来监视录影带,找寻歹徒闯进冷家宅邸的方式以及长相样貌。
“我也想不透坏人是怎么闯进这间保全设备齐全的宅子里。”杨书评也一样好奇。
不一会儿,冷牒拿着保全调来的监视带,冷牒与杨书评开始找寻事情始末。
杨书评趴在床上看着电视萤幕播出的监视带画面,原来歹徒是藏身在她的后车厢,是她自己载着坏人进入冷家宅邸的。以前不曾发生过这种情形,所以保全门房通通都忽略了后车厢可以藏人,包括杨书评自己也是没注意到这细节。
“天哪,坏人居然是我自己亲自载进来的!”杨书评看到监视器画面后震惊极了。坏人是何时躲进她车子里头的?她完全没印象,赶紧回想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会不会是我跟翁庭见面的时候躲进来的呢?那时候我把车子放在停车场,歹徒该不会乘机开了后车厢的锁,然后确定我离开咖啡馆时再潜进后车厢里?对了,这个坏人我曾经见过他!”她从他的口音猜测出他的外国人身分,现在从监视影像里得到了证实。
“你认识他?”他问。
“不是认识,而是我听从你的指示到机场拿‘微笑’画作时,那个外国人曾经出现在我车子边。”她愈想愈觉得自己早就被锁定住了。“看来那外国人在机场的时候就在注意我的行踪了,也掌握住我的身分与去向,然后监视我,找机会躲进我的车里,让我带进冷家,好伺机要夺画。”她看着冷牒,说道。“这个外国人是冲着‘微笑’而来的,他说他要‘微笑’。”
“‘微笑’?”那幅他从阿根廷买回来的画作,这是一位新锐画家的作品,其实这位画家的名气尚未打响,他只是看中对方的画风与才华才兴起了收藏之意,买下也不是要做增值之用的,纯为喜欢,只是怎么会有人用如此激烈的方式要来偷画?那幅画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他为什么要‘微笑’?”
这也是杨书评疑惑的地方。“我不知道他要‘微笑’的原因,不过很确定他有着势在必得的坚决,甚至不惜动刀威胁就是要‘微笑’不可。我想‘微笑’对他一定有某种重要意义,我甚至怀疑他还会再出现来抢夺,你要小心。”杨书评提醒他,小脸也泛出忧心来。
她很在乎他的安危。
而且她会受伤,他也是间接凶手,因为他迳自决定把她带进自己的生活里,要让一心想与他切割的杨书评更熟悉他的世界,不料第一个状况却是害她受伤,他对她充满着抱歉。
“你知道他非要‘微笑’不可,那怎么不直接带他来找我,反而让他对你动刀?”他讨厌她受伤的惨状。
“我怎么可以带他去找你?”她不可思议地嚷道。
“当然可以。”
“不可以!我带他去找你,岂不是把你推进危险?搞不好那一刀就刺到你身上了!不行,我不可以把危险带给你,绝对不行!”她在乎他的安全,她绝不让人伤害他。
她的坚持让冷牒更是感动与抱歉。
杨书评继续说道:“我绝不能让坏人找上你,而且你是主人,我是女佣,女佣本来就应该保护主子的安全,这是最基本的义务。”此话一出,她突然发现她真的做出了“主子不要怕,我来救你了”的举动,还真的坐实了翁庭的玩笑话。虽然也是差点中了乌鸦嘴,被坏人杀掉,但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做法。
突地,她杏眸瞠得圆圆的。
冷牒就蹲在她面前,他好看到过分的脸孔就离她三寸的距离而已,整张脸就这么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