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找到你。”他再次重申他的决心。“现在,我找到你了,你得跟我回去。”
心里的牵挂,他一个大男人说不出口,早已决定要迎娶她进门,对他来说,这已经代表了一切。
只是,这“一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并不够。
“我不回去。”乐灵背过身,赏他一个冷硬的背影。
虽然心里对于他的坚持很心动,但仍嘴硬的回绝,那是姑娘家的矜持。无论如何不能轻易就原谅他,多少得给他一些“教训”,要不然以后长长久久的日子里,她肯定会被他欺负……
红唇浅浅的勾起笑痕,不让他看见她的笑容,她的心里漾起一圈圈的甜蜜。
只是,见她背过身的向槐,不懂女人心,还真的以为她铁了心要离开。
“你得跟我回去。”向槐紧握双拳,全身肌肉紧绷,无法接受她的拒绝。
“如果我不肯呢?”乐灵挑衅的迎上他的眼,与他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
她的话,一次次的在他脑海中回荡。
如果她不肯呢?
在见到她之后,他才知道心里一直欠缺的那一块是什么,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走,不能让她离开他的身边。
只是,她不肯留,执意要走,那他应该怎么办?
一向理智的他,此时脑袋里只能想出一个方法,就是用一贯命令的语气,以律法来取得优势。
“你得跟我回去。”这一次,向槐的语气变冷,因为她再三的拒绝,教他无地自处。
“凭什么?”乐灵气冲冲的回瞪着他。
向槐一咬牙,脸色更冷,把心一横。
“就凭这个。”他从怀里拿出那天从程贵手中接过的小珠耳坠,递到她眼前。
“这个耳坠,你可熟悉?”
乐灵看到耳坠,亮眸微眯,心想上次戴上这耳坠时,正是到程贵家中偷取玉玺的那一日。事后她虽察觉少了一只,却也不以为意,没想到会在向槐的手里。
“你在哪里拿到这东西的?”乐灵看了他一眼,他不会以为她会因为一只耳坠就跟他回去吧,她乐灵的首饰虽少,但还没欠到那个程度。
“所以,你承认这耳坠是你的?”向槐向前走了一步。
他在这段期间做了不少调查,觉得诡影刻意露出脸上的刀疤是件奇怪的事,有可能只是易容,为的就是误导大家的第一印象。
而高瘦的身形则与乐灵相符,乐灵的轻功好、武功却普通,而这也解释了为何诡影总是偷了就跑,不多做缠斗。
此时,乐灵终于发现他的脸色沉重,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相似的耳坠很多,我没有办法确认是不是我的。”乐灵退了一步,但向槐却往前逼近,两人的距离不增反减。
纵使她回答得挺快,表情看来若无其事,但他却没有漏掉,在她转眸之前,眼底那一丝心虚。
“我再问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去?”向槐不想拿这件事情来压她,他希望她是心甘情愿的。
“不跟。”乐灵这时的拗脾气全上来了。
“好,那我让你不得不跟我走。”如果用软的留不住她,那他就来硬的。“现在我以钦差大人的名义,捉拿‘诡影’到案。”
为了把她留在身边,他不择手段。但他没意到的是,以往与他相处的都是男人,而她,却是个不折不扣、有点拗,需要人家哄着、宠着的小姑娘……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像是凝结般,乐灵的心凉了,身躯变得极为僵硬。
慢半拍的转过身子,乐灵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突然间觉得四周好冷好冷。
“向槐,向大人。”她的心顿时冻结了。“这就是你口中所谓‘非得要我跟你回去’的原因?”
“无论你承不承认,我知道你就是诡影。”向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专注在一个重点上——他要她跟他一起回去,他要让她知道,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知道你除了偷走金银财宝外,还拿走可以当作谋反罪证的玉玺跟书信,你得把它交出来。”兹事体大,他不得不先把这件事提出来,只因为愈早解决谋反之事,他才能有时间跟皇上交代诡影犯案的始末,并为她求得别一条生路。
只是,这些话听在乐灵的耳里,却完全走了样,一颗心因为他的话直往上沉。
原来,他来找她,只是因为她可能是诡影。
原来,他来找她,只是想从她的手中拿到玉玺。
原来,他来找她,完全不是为了“她”。
一切再明朗不过,她刚才心里的那些想法,全都是自己的妄加猜测,他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那么显而易察的事,她却全搞错了,以为他对自己有情……迎视着他的眼,乐灵反而冷静了,只因为疼痛封闭了所有的情绪,只剩下冷凝。
“只凭一个耳坠,你定不了我的罪。”乐灵忍着眼中的泪,直直瞪视着他。
“我没要定你的罪。”或许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一向聪明的向槐看着她,竟无法完整表达自己的情绪。
“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把东西交给我,我会处理。”他想让她知道,关于她的事,他会一肩扛下。
但乐灵只是摇头。
“你要的只是玉玺,只是那些谋反的证据,那诡影呢?你打算怎么办?”她的胸口闷闷的疼着。
向槐无言。
“你先跟我回去,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他一心想要留下她。“你知道我说到做到,我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
“如果我说不呢?”乐灵挑起眉,总觉得那是他的借口。
为了办案,他连程满儿都说要娶了,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我不接受拒绝。”向槐的态度转为冷硬。“你一定得跟我回去,我不会让你走的。”
乐灵听着他的决绝的语气,知道他已下了最后通牒,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或许,就这么办吧。
替他了了这一回,她可以将功折罪,从此之后……两人老死不相干。
虽然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只要一想到,在不久的日子之后,她就再也见不到他时,她的心又传来一阵明显而剧烈的疼痛。
这心,会不会真的裂开了?
在离开之后,她伤痛的心是否还痊能愈?她是否真能忘记这么一个深深爱过的人……就连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忘记,他的身影已在她的心上,烙得如此深刻。
天可怜见,她宁愿从来不识爱啊!
第9章(1)
为了坚定自己离开的想法,乐灵不让自己有思考的余地,将手边的玉玺与谋反往来的信件全给了向槐。
虽然只凭一个耳坠,他定不了她的罪,但是她很清楚,只要她有嫌疑,他就不会放她离开,她宁可借此机会戴罪立功,早早了结,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而向槐也不负所望,一拿到玉玺之后,十万火急地派了亲信,快马送往京城。
而在皇上尚未收到这个消息前,他则进行缓兵之计,与知府和程贵两人虚与委蛇,不让他们察觉异状。
表面上他像是为了与程满儿见面,堂而皇之的培养感情,而知府大人则会借着他在程府的时间,特地过来商讨叛变大计。
今日,皇上捎来密信,说明一切正在收网中,皇上已暗中派驻官兵镇守,只请一声令下,就能将所有的人一网打尽,瓦解这可怕的计划。
一切再顺利不过,向槐该放下心,面露笑容才是,但他却整日愁眉不展,就连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浮夸不实,没有真切感。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但绝对跟乐灵脱不了干系,只因为她实在是太明显的表露出她想离开的企图,一如现在……
“你什么时候要再到程家去?”乐灵坐在椅上,隔着距离问他,她望着自己的双手,脸上表情正常,没有多余的情绪。
“再去程家?”向槐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却发现她的目光没在他身上。
这丫头还敢提再去程家的事?
今晚,他照例带着她到“程家”去演戏,唯一不同的是,知府大人首次带来他的长子王承良,说是要来拜会他。
说得真好听,拜会?
那个混蛋,一整个用膳时间,正眼都没瞧他一眼,所有的目光全盯在乐灵的身上,侍候着她吃菜,帮她倒酒,像是她没长手似的。
那副殷勤的模样,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我想再跟王公子见个面。”乐灵的视线终于迎向他的眼。
向槐浓眉聚起。
“再见他?”他的脸色更沉。“那人有什么好见的。”
“如果要将所有的人一网打尽,就不能漏了王承良这条线。”
乐灵聪慧,知道王承良对她一见钟情,而王承良身为知府之子,自是了解整件谋反大事的经过与详情,她得好好利用他才是。
“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关心起谋反的事来了?”向槐冷觑她一眼。
“唯有处理好这件事,我才能将功折罪,在皇上面前戴罪立功不是吗?”这是乐灵心里打的主意,知道要脱离向槐的唯一机会,就是办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