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熟读典籍的喜安见她的学习大有进步,想起当初进城的目的是要到青田学院请学,以完成自己有一天能做上大官,造福百姓,以天下兴亡为已任的愿望,于是询问她是否愿意一起离开,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原本不愿意离开的落落舍不得新的家人,又怎么都等不到小乖,纵然不舍那片伴随她长大的山林,她还是跟着喜安远赴龙阳郡。
青田书院的老夫子见喜安聪明过人,品行端良,即刻将喜安纳入门下,传授学问,谁知当两人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无妄之灾却席卷而来。
龙阳郡的庞家奸淫掠扬,无法无天,令有识之士无不愤慨,正直的青田书院学子们齐声讨伐庞家这对丧尽天良的兄弟,也因此付出了沉重代价,都尉庞勋野蛮地将他们全部抓了起来。
落落还记得那日午后,大门外冲进来一百余名披甲士兵……
好痛!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打断她的回忆。
臭烘烘的喘息在她的脸庞上盘旋,湿滑冰冷的唾沫在她的颈间滑动,恶心的舌头贪婪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游移。
“不要……走开。”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挣扎,却一点效果也没有,她的欢腕被牢牢地绑在床柱上,她的眼中溢满了惊惧的泪水。
“哈哈哈,再叫大声点啊,我喜欢倔一点的女子,来啊!”庞进淫邪地舔唇,长满汗毛的大手倏地撕开她胸前的薄纱,绿水青莲的肚兜登时暴露出来?
“你好美,好美……”他着迷的抚摸着她细滑的肌肤。
“小乖!小乖。”落落两眼含泪,轻声低喃,担心着小乖会不会有事,直到此时,她仍一心希望小乖能平安逃走。
“你这是叫谁呢?嗯?情郎吗?哈哈,一会你就什么也叫不出来了。”紧接着又是一声布料被撕碎的声响。
随着白皙柔嫩的肌肤在夜明珠的光芒中越露越多,庞进急色地压上她绝美的身子,正当他兴奋的准备提枪上马时,一道冰冷锐利的触感猛然抵上他的粗腕。
他猛然一惊,还来不及看清究竟发生什么事,一阵剧痛便从他四肢传来。
只见冷光一闪,急速扫过他的手足,一滴粘腻的液体飞洒至他的眼皮上。
目瞪口呆的庞进只看见床榻边那袭月白色的袍子,在朦胧不明的光线里沾染上点点血迹,犹如地狱之间轻飘而来的鬼魂,凄厉、阴鸷、凶恶,夺命而来。
“你……你……”
还来不及搞清楚自己的手脚是怎么失去的,庞进用仅剩的左手指着光影下的身影,月牙白的颜色已成为他瞳中最后残留的灰影。
第3章(1)
窒息的宁静中,猛然有重物掉落的闷响。
那个人为什么倒下去了?落落咽咽口水,沉重的喘息着,冷汗沾湿身体上破碎的轻纱,她惊疑不定的张大着双眼。
站在暗处,朱桓杨抖了抖软剑上的血,抹了把脸,他不希望让落落看到此时,他脸上的阴毒和杀机。
稍微平静下来后,他踩在庞进不停抽搐的躯体上,靠到床边,温润笑着,“落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丑死了?”边说着,他动手解除落落被捆住的双手,那一双梨花白玉腕上浮起的青红瘀伤狠狠地抽痛他的心房。
看来他没有一剑剌死庞进是对的,他要让他生不如死。
别开脸,他抑制不住腾然升起的愤怒。
“小……乖……”刚得到自由的玉指急切地抓住他月白色的袍袖,“落落有听话。”她没有在很多人的地方叫他。
望着她全然信赖的眼神,朱桓杨好恨自己。
你为什么不骂我?不怨我?无论是之前的不告而别,还是方才的冷漠无情,你难道没有一点怨言吗?他无声地替她咒骂自己。
落落的无邪天真似纯净春水、涓涓细流,那么无力弱小,却点点滴滴流淌入他的铁石心肠。
“小乖,小乖?”她怯生生地叫着他,他为什么不看她?真的觉得她丑吗?
“我在这,落落乖。”感觉到她的不安,朱桓杨叹了口气安抚她,温柔地取来一旁被揉成一团的被子,把她紧紧裹成蚕宝宝。
很好,谁都别想再动他的落落一根指头,连瞧一眼都不行。
满意了自己的杰作,他的脸上才恢复了点人色,他抱起落落,给她在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
窗外闪过一道金色烟火,他冷冷勾着唇,笑意未达眼底。
“抱好喽,一会可有好戏瞧呢,要是我的计策出了岔子,你可别太害怕哦。”朱桓杨搂紧她,保护的姿态显而易见,也逐步清除她心底的恐慌。
落落十只指头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什么也不问,完全将自己交给他。
安置好她,朱桓杨大步流星地步出院落,途中向已潜伏入府的辟邪发出暗号。
“啊……二爷,二爷?快去找大爷,有刺客啊I”庞进的侍卫在发现主子已经差不多断气的同时,被藏在暗中的辟邪除掉。
“快来人啊!”
在他们身后,尖叫一声高过一声,尽忠职守的辟邪紧随其后把阻碍——扫除。
尽管抱了一个人依旧轻松从容的朱桓杨,有恃无恐地再次回到淑清园的正厅,找了一处舒适的太师椅,搂抱着落落坐了下来。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要等的人终于带着人马出现在他眼前。
“庞大人,你来得可真慢呀,本王都等到快睡着。”他吊儿郎当地拨弄怀中佳人的长发,执起一缕放在鼻间轻嗅,好难闻,这香粉太恶心了,回去通通要洗掉。
庞勋紧皱着眉,待看清眼前这个温润如玉,丰神俊秀的公子相貌,以及他那身月牙白袍服时,心中大吃一惊。
朱桓杨!
发觉来人身分,赫赫有名的庞都尉差点没软了膝盖。
“怎么?庞大人不记得本王了?那年正月元宵,你入宫觐见,不是与本王有过一面之缘吗?”他亲切地甜笑,眸如泛光的黑玉。
庞勋只觉得毛骨悚然,还未与他交锋,已在气势上输了一半,他原本就很忌惮朱桓杨了,甚至可以说是害怕,这种莫名的害伯情绪在见到他时变得更加严重。
“不知道六殿下到龙阳郡来,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敢问殿下,这次前来龙阳郡,有什么是卑职可以效劳的地方吗?”强忍住被朱桓杨眼瞳中隐藏的骇人杀机激起的惊恐,庞勋小心地喘着气,谦和有礼的问道。
千怕万怕,没想到最伯的人就出现在老巢里,他全身猛冒泠汗。
“怎么会是有失远迎呢,”朱桓杨笑咪咪地道:“本来庞进请本王过府喝酒,有着美酒佳肴听戏唱曲,本王还想赞赏他一番,谁知那厮色胆包天,竟敢对本王的女人动手动脚,关于这点不知庞大人怎么说?莫非现在庞都尉权势滔天,已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这话如棉里藏针,步步紧逼。
庞勋一时间还搞不清楚状况,真以为弟弟酒后起了色心,对六皇子的女人不规矩。
“二爷呢?把二爷找出来。”他急着吩咐下去。
下面的人正门慌乱,早已发现后面院落出事的侍卫终于有机会出声。“大人不好了,二爷他、二爷他的脚手被人砍断,身上也被划了数十刀,他的侍卫和后院其他人都死光了……”
这对庞勋而言无疑是沉重的一击,在他眼皮子底下,都尉府内竟发生这种事。
朱桓杨稳坐在原位,嘴角嘴笑的看着他。
“朱桓杨。”庞勋立刻知道是谁搞的鬼,张目怒视,肝胆欲裂。
“怎么,不高兴?杀了本王啊。”他从容起身,小心呵护的把落落揽在怀里。
她从棉被里露出水亮的大眼,看见有好多人慌乱地围过来,她有些不安的挪挪身子更贴近他。
刷刷刷,几十把雪亮的大刀应声抽出来,庞勋及其手下将士团团围向朱桓杨。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他怒极吼道。
利刃出鞘时,落落惊得差点想跳起来维护她的小乖,但无奈仍浑身无力,只能徙劳的挥动两下。
“落落不怕不怕。”朱桓杨很快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她安静下来。
他越是沉着镇定,笑语欢颜,庞勋就越犹疑不定,这朱桓杨孤身一人还拖着个包袱,简直是自暴其短,难道这是另外一个阴谋??
想到此处,他突然下令,“都住手。”
“大人!”庞勋身后将士叫道。
“如果庞大人没事的话,本王要回去了哦,这个美人真不错,今晚有得我累了呢。”朱桓杨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大人?!”手执利刃、群情激愤的士兵们,眼看着他嚣张地在自家地盘上自由出入。
庞勋虽惊疑未定,但也不能就这么让人走了,他正打算不管怎么样先拦住人再说时,朱桓杨却突然开口了。
“哦,庞大人,本王忘了告诉你,你最好先去找找你家的大公子、二公子和三公子,我想他们应该不在府内吧。”在去救落落之前,他已做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