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机舱门已经关起来了,你若有任何不舒服,机上有医师候诊。"他指使其他空职员散去,捺着性子与她周旋。
"算了!请你给我几颗安眠药就行了!"嗯!一睡解千秋.睡了就没事。"剂量最好让我在到达台湾前五分钟自动醒来。"严俊停挥挥手,抱头痛叫。老天!她的脑袋瓜内轰轰作响,头痛欲裂。
"好的。"男空服员笑眯眯的点头,转身迈步时吁了一口气。多年的空服员经验,对这些难缠的乘客他早已司空见惯,这个爱装病的女同性恋还算小CASE。
飞机缓缓地起飞,严俊停的俏脸一片惨白,脑中一片空白,太阳穴不停的抽搐,心窝更是发疼。
不适感令她弯下了腰,冰冷的手掌掩住泛白的脸,整个头理进两膝问。
呜……叔叔实在会害死人,什么任务不好接,竟然惹上这么棘手的案子,害得有极度飞机恐惧症的她非咬牙上飞机不可,简直会要了她的命……
"别动!否则要你的命!"低沉的声音传来。
老天!衰到极点了,真有人要她的命?
"你……你是N国特务?"严俊停不敢轻举妄动,她用眼角余光扫往身旁正以报纸掩面的褐联男子,再低头瞄向指着她右臂的枪。
"严俊停,性别女,是名混血儿,身高一百六十八公分,体重五十五公斤,普林斯敦大学英国文学博士,双亲于十岁时因空难事故身亡,被纽约大学教授谢志远收养,两人情同父女。"褐肤男子放下报纸,单手折叠好盖住手枪。"所以,你一定知道谢志远人在哪里,也一定晓得进入我国军防部的密码。"
严俊停向他望去,才惊觉到他身旁两个座位上的男人,同样也是褐肤高鼻大眼,他们一定是同伙。
"调查得挺详细的嘛!"她勉强牵动后角道,额头开始冒冷汗,背脊忍不住窜上一阵凉意。
"谢志远人在哪里?"男人用夹带浓浓口音的英文威胁地,用象牙制的枪枝顶了顶她小麦色的手臂。
"不知道。"早知道她就坐船,看吧,搭飞机准设好事!严俊停真后悔自己没当机立断,坚决下飞机。
"嘿嘿……"褐联男人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不怕你不说,我国特务逼供自有一套方法,等过境夏威夷就有你好受了,看你能嘴硬到几时。"他们在夏威夷有人接应,届时再把这个女人掳下机。
严俊停闻言心跳猛地漏跳一拍,她艰涩地吞了一口唾液,头昏脑胀、心绪不宁的,甚至难过得想作呕!怎么那名该拿安眠药给她的男空服员还不来?
三名揭肤男人交头接耳了好一阵子,还是以她听不懂的语言交谈。没多久,严俊停又感觉到右臂被枪尖顶得发疼。
"有名男空服员正向你走来,你最好安静点,装成没任何事发生的样子。"拿枪的男人低语道。
她又不是白痴!人家拿枪对着她,她还要装出没任何事发生的样子?听他才有鬼!严俊停下定决心要跳起来尖叫检举他们。"小姐,你的安眠药。"男空服员摆出最佳的服务态度,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亲切笑容,他微微弯身递上一杯白开水和两粒药丸。
严俊停整个人自座椅上弹跳起来,那杯开水困她的动作而打翻,儒湿了她的白色衬衫,她用力摇晃着男士服员的双肩,惊天动地的大声叫喊,"他拿枪要谋杀我!"
"小姐,不可能有人能携带枪械上擎天航空的客机。"男空服员被她摇得眼冒金星,他伸出手臂将她用力按回座椅,脸上勉强挂上一抹应付的笑意。"剔家航空公司的飞机我不敢说,但是本客机自有一套检测金属材质的系统,你大可放心。"
严俊停睁大眼反驳,她知道这回她真的丢脸丢到家了,她看到不少空服员正忙着安抚听闻有人拿枪而惴喘不安的乘客,但是生命比面子重要,她也顾不得湿透而呈透明的衬杉会令她春光外露,抬着揭肤男人便大叫,"但他拿的是象牙制的手枪呀!"
天,这个女人不仅是同性恋,她还有被害妄想症!
"好吧、好吧!那么我派人来检查一下好了!"男空服员转头唤来两名男空服员,为了安全起见就查一下吧!
三名揭肤男子是真的听不懂中文,但看也知道有人要来搜身,他们三人可是N国受过严密训练的菁英特务,藏匿武器不被人察觉的手法自然高竿,他们苦笑的摆摆手,装出无辜的嘴脸大方地站起身来。
男空服员搜身的同时,其中一名男人还很不悦的特意扬高声音抱怨,"原来擎天航空有种族歧规,拿N国护照的人就该毫无人权的被搜身。"
"你少装模作样,等搜出枪来你就死定了!"严俊停义愤填膺地说。
但是,数分钟过去了,两名搜身的男空服员朝她摇摇头,表示一无所获,脸色怪异的走开了。"
"不!不可能!他们明明就拿着一把象牙手枪对着我,你再搜查仔细一点,他们把枪藏得很隐密,一定是这样的……"她猛烈晃动男空服员的手臂,喘着气大叫。
三名揭肤男子理直气壮的瞪视她,一脸怒气。
"小姐,请自重,请不要骚扰机上其他乘客的情绪。"男空服员的笑容不再,强硬的把她压在座位上,又低头向那三名揭肤男子以英文道歉后,决心不再理会这个疯婆子,转身离去。
"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靠近她座位的特务男人阴险笑道。
严俊停花容失色地瞪着他们,即使机舱内的空调温度直入,她还是忍不住直打哆嗑,冷汗淋漓。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脱险,不然到了夏威夷,她定会被他们强行带走,到时她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对!她必须去通知机长,不管行不行的通,为了保住一条小命不妨一试,要是机长也不相信她的说辞,她甘冒劫机罪,将飞机直接劫住台湾,对!就这么办!
严俊停想到就做,她双腿颤抖地站了起来。
"别做无谓的挣扎,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那一名N国特务冷笑地提醒她。
她回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恨恨地踩着步伐离开经济舱。
男空服员敏感地迎了上来。"小姐,有什么需要吗?"这名超神经质的女同性恋不知又要疯什么了。
"上、厕、所!"严俊停忍无可忍的咆哮。
都怪他办事不力,害得她随时都得提心吊胆,不知何时会丢掉性命。
"请!"他愣了一下,退了开来。
上帝还是未遗弃她的!严俊停正满脸感激地望着正好有人如厕的盥洗室,但当她瞥见那三个特务的其中一名正朝她走来时,她立刻转头对男空服员急急叫道,"啊……
哎呀!我的肚子好痛啊……"她装模作样地蹲下身,抚着肚子哀号。
她又在玩什么花样了?怎么从一上飞机就状况连连?
"小姐,你又怎么啦?"男空服员用极度怀疑的眼神低头望她,有点意兴阐珊。
"我……我肚子好疼,我忍不住了!"她转身就想冲进头等舱。"拜托,头等舱的盥洗室借用一下!"
男主服员眼明脚快地挡在她面前,以警告的口吻说:
"小姐,你不能进头等舱。"
"先生,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我都快痛死了!"
严俊停回头看了眼越逼越近的褐肤男人,她焦躁地叫嚷,
"你再不让开,我可能会忍不住当场拉肚子哦!"
"头等舱有重要贵宾,绝不容人打扰,你再忍耐一下,那名小姐应该马上出来了!"男空服员沉声说。又不是没处理过那种尴尬又污秽的场面,他就遇到不少老人或小孩当场泻肚子,忍不住就拉了啊!反正丢脸的人又不是他。
"我要是能平安下飞机,一定向擎天航空投诉你见死不救!"她伸出手气急败坏地直指着挡在面前的男人,耳闻身后的脚步声接近,情急之下她弓起膝盖,猛然极向男空服员最脆弱的胯间。
"啊!"极其惨烈的痛嚎声响起!男空服员双手掩着受创部位弹跳起来。
严俊停乘机飞快的把他推向身后的男人,然后火速冲进豪华舒适的头等舱。
☆ ☆ ☆
贝多芬的交响乐激越地回荡在四周,整个头等舱只服务一名白衣男子。
笔挺的凡赛斯白色西服衬出他的英伟,黑亮的发丝整齐地流向脑后,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丰采翩翩,修长漂亮的手指正翻阅一本电脑杂志。
当有人进入头等舱的那一刹那,孙文麒俊逸斯文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心想又是那些热心的空姐前来服务了。
他停止了翻阅的动作,也没回头,细长的手指轻敲光滑的彩色内页。
老天!整个头等舱内竟只有一人?严俊停微咬下唇,环视偌大的机舱,有些难以置信地瞪视着背对她的黑色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