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阿Ki,让他。」伟伯出声打圆场。
「操!为啥我要让他?」
「因为你不让他,我怕我也会受不了和你一起扁他。」包子回答。
当初在家收到Mai传来要分谱的词,底下还交代要一堆莫名其妙的音效时,他就打电话过去和这小于讨论过了,可两人在电话中一直无法取得共识,自己还一个火大,直接冲上楼找人,结果他站在这家伙家门前猛按电铃,那小子却从他背后那间走出来,答案揭晓,发情中的男人没理智可言,看在这小子难得发情的份上他退让了,让这死小鬼控制他做一堆莫名其妙。喀啦喀啦的鬼音效。
「第三首了!」阿Ki怒不可遏的大吼。
「好啦,再一首而已。」
「再你的XX!」当事者的这句话完全没安抚的作用,反而让阿Ki更火。
「谢啦。」Mai可不担心他的怒火,他知道阿Ki若反对,会直接言明,现在不断的咒骂等同退让了,只是情绪还需要发泄。
看着阿Ki一边骂一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Mai视线正好扫过他身后的古斯,古斯对到他的目光,只是向他微笑。
从头到尾没半句怨言的只有这位鼓手,古斯的技巧无庸置疑,几乎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不管什么奇怪的要求都能办到,对于音乐却没其他团员执着,只是偶尔会神来一笔,通常都会得到全体团员的认同,他的存在简直就是团中的绿洲。:
Mai感谢的朝他回以笑容。
音乐再次落下,在不算太坏的进度下,终于在午夜前确定这首歌的初步样貌,大伙安静的听着Demo,几乎是屏气凝神,不放过任一细节。重复听了三逼,团员各自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的声音真他妈的yin荡。」包子率先打破沉默。做情歌做到能起鸡皮疙瘩的地步也不是常有的事,他受不了地抖了抖。
「我日。」阿Ki在他之后给了答案。
如同包子的感受,Mai的唱腔对这首歌有最直接且强烈的影响,虽然讨论过程很不爽,结果倒还不错。
其他人也是相同答案,但Mai却摇摇头,「先放着。」
三个字一出来后,其他团员有默契的在下一秒将这首歌先丢到一旁。
「先回前面的还是接下去?」阿日问。前几天做的那两首也处在未明的状态。
「先给我带子,我回去填词。」这句话为今日的工作划下句点。
阿Ki白了他一眼。
「回去?你要不要干脆把女友带来?」每回做专辑时大移几乎以录音室为家,这里也算团员的员工宿舍,楼上有各自的卧房,虽说真的赶起工来没人有空走上楼,几乎都趴在休息室的桌上或躺在地上倒头就睡。
以往只有古斯会脱队,自从他和他们的经纪人结婚后脱队次数少了,换成圆姊会过来探班,现在却换这小子每晚必开溜。
和古斯的工作量不同,Mai是团中的灵魂人物,歌词除了其他团员偶尔冒出的一两首外,全都由他操刀。此外他还得配合一部分的编曲,他不在场,其他人有问题没办法马上和他做准确的沟通,而且录音室回到他住的地方来回就要耗掉近两小时,这些天来,他眼下的黑眼圈己经明显大了一轮。
现在才刚起头,众人担心还不到尾声,这家伙就会不支倒地。
「再看看啦。」他不想自私的要席儿牺牲作息来迁就他。
出了录音室,搭上计程车,在途中买了两人份的食物,回到住所所在的楼层,他直接拿出钥匙,进入自家对面的那扇门。
现在在他的认定中,自己的房子己经沦为工作室兼仓库,席儿这儿才让他有回到家的安心与放松。
「敦?」屋内传来席儿的叫唤。
「嗯,我回来了。」脱下鞋子,他先将食物拿到厨房装盘,再到书房找她。
「吃饭了。」他走到她身后楼住她,将全身重量挂在她背上。
她回头,迎合在颈边落下的吻,见到他脸上疲倦的痕迹,忍不住整眉,「你得好好睡一觉。」
「还早,我还有工作。」千篇一律的回答,他强迫中断这话题,将她带出书房。
似乎对地毯情有独钟,两人已习惯舍弃舒适的沙发不坐而地毯。
席儿吃着自己的午餐,Mai的则是晚餐兼宵夜,两人边吃边聊。
「工作很赶吗?」看着他黑眼圈越来越深,教她无法不担忧。
「还好呀。」Mai回以轻松的笑。
「刚开始都是这样子,全部的人都在等我的词,没出来就没办法做接下来的动作,所以会赶一点。」
「你可以睡在那不是吗?」她记得两人曾聊过,他们每回做专辑几乎是踏进录音室就出不来,没日没夜的一窝就是几个月,常搞不清楚日期是几号。
「不行,我得回家看美女,在那对着一群男人吃饭,我灵感会死光。」
「敦——」
「嘘。」他以食指抵住她,阻止她接下来的话。
「和音乐有关的事,依着我,让我自己决定,好吗?」
席儿犹豫地咬咬下唇,最后也只能点头。
「嗯。」
看着女友柔顺的表情,Mai感到一阵暖流由心头流过。
交往以来,两人相当契合,对于他个性较疯狂下受控的部分,席儿给予他极大的包容,甚至在他千扰她工作时,也时常放任他的突发举动,不计较,对他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程度。
依自己对音乐的狂热,绝不可能一边应付工作,一边还得听另一半不断抱怨,她无条件的配合与包容,他感动得难以用言语形容。
若自己开口要她到录音室去陪他,她大概也会答应,但他不能这么自私。
席儿的生理状况和一般人有些许不同,她不怕阳光,但也下怎么喜欢它,就像人类身处完全黑暗的空间中,感官功能会因而受限,天亮对她而言,反应就是会变得较迟缓,只适合拿来睡觉。
「唉……」他叹了口气。
席儿马上抬起头看向他,「怎么了?」
「还好遇上你时我刚好正要放大假,否则依我平时工作的时间表,大概得花好几年时间和你慢慢耗了。」这不叫命中注定叫什么?「我应该会先受不了对面住了个疯子,先搬家。」
「我们那么有缘,搞不好你搬到新的地方,也会正好是我的活动范围。」他完全笃定两人间一定有见不到的红线牵引着。
一想起刚认识那时几次的惊吓经验,她不禁笑着耸耸肩,「说不定吧。」
看着她脸上露出的笑容,Mai也跟着笑了。
「斑比,我喜欢看你笑。」
虽然态度不再冷淡,但席儿身上仍散发着一股天生贵族式的冷然气质,她的笑容像划破零度的微温,非常特别,常见的笑有春般暖意,或如夏的开朗热情,席儿的笑容则是雪融之际的初春,展现出生命力被埋藏在冰冷大地下,等待绽放的内敛与美,令他为之倾倒。
在Mai炽热的注视之下,席儿双颊浮现嫣红。
但两人都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他知道自己若碰到她可能就很难停下;而她也知道他现在不该浪费体力,得好好休息才行。
「奇怪,我们好像很有默契?」沉默了好一会儿,Mai忍不住低笑。
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怎么席儿在他眼中,就像他遗失掉的那块肋骨,是如此正确且美好的存在?席儿只是耸耸肩,红着脸别过头,动作安静且优雅地继续享用餐点。
我的女神,忍不住注惫她一举一动的Mai,脑中蓦地浮现这四个字
盯完餐,两人一起收拾了碗盘后,回到书房继续工作。
席儿坐回自己的电脑前,Mai则是戴着耳机,趴在地上听着曲子填诃。
真正工作起来的他非常沉默,偶尔喃喃自语,音量却非常低,和他砰时随口发想的吵嚷完全不同。
清晨六点多,席儿发现他压在纸上,手中还握着笔,人却已经睡着了。
她疼惜的笑了笑,回房间抱了床棉被过来,盖在他身上防止着凉。
靠近他的脸一瞧,眼窝下深深的黑影,倦容如此明显,虽说他老足借口灵感什么的,但她隐约知道,他每晚必回来是为了自己。
每天见到他回来时更加疲倦的模样,总是令她心疼,却也受宠若惊。
从来没人对她付出如此的关注。
尤尔爱她,能给她的陪伴却有限,其他族人充其量只是与她拥有共同「疾病」
的陌生人罢了。;
头一回发现,原来有人能倾注所有的在意力,眼中只有她地陪在自己身旁那么久,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事。从一开始的相遇,到她病发时的全盘接受,他融化了她的冷漠冰墙,让她无法不为他心动。
他假期结束的前一晚,找她深谈许久,说明他的工作状况,无法再像过去两个多月朝夕陪伴在她身边,却还是天天回家,早一点是深夜一偶尔凌晨,就算只回来和她吃个饭,不久又得赶回录音室,他也还是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