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睡梦中,她仍感觉得到自己被他的关爱细细包覆,他消灭了她所有的伤痛,令她觉得活着不再是一件那么难受的事。
蓝非凝视着她的睡颜,嘴角略微上扬,透露出他的好心情。
她不再眉头紧蹙,不再死气沉沉,不再封闭自己,一天一点变化,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小……不过他不会声张,不急着侵略,会继续等,等她越来越依赖他,再也戒不掉他,那时候,才是放手出击的好时机。
在此之前,他只需要栽培好她心中萌生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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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风沙四起,天边阳光更艳。
龙啸天在马车外,不时偷看窗帘缝隙显露出的身影,那亲密依偎的样子,他有些羡慕,益发觉得日子难挨。
大漠风沙的凄苦、贫瘠与苍茫,都不是他能承受的,一路上新鲜好玩的东西过去了,开始想家了,可是人已在路途中,打退堂鼓又太窝囊,强忍着心中的苦闷,继续上路,希望早日抵达下一个国度。
可惜,事与愿违。
接下来的日子,情况更加糟糕,随着环境与气候越来越恶劣,每个人所遭受的压力与辛劳也越来越沉重。
日夜温差的巨大变化,水源物资的缺乏,食物干粮一成不变,有钱买不到舒适的栖息处,很少吃苦的龙啸天迅速染上了风寒,幸好队伍中有年轻力壮的大夫同行,也准备了上好的药物,但他痊愈之后又立即中暑,没有一天健康。
蓝非自幼习武,身体强壮,艰苦的环境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损害,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苍绿的情况反而比谁都好,她甚至将唯一的马车让给龙啸天休息,自己策马迎着烈日狂风前行,一路上面不改色。
看来她受过很多苦,因此,对壮年男子来说极其险恶的环境,她都能很快的适应……蓝非不得不佩服这个他想保护一生的女子。
“今天有什么可吃的?”龙啸天病恹恹的走出马车,在小厮的搀扶下,来到火堆旁,看见大家正在烤肉,准备晚餐,觉得牙齿都疼了。“没有菜可以吃吗?”
蓝非遗憾的摇头,把调过味道的烤肉递给身边的苍绿。
在连续行走了十多天后,许多人都身心俱疲,神出鬼没的蛇蝎野兽,以及防不胜防的流沙,埋伏四周,随时有吞噬人的危险,他们连睡觉都不能安心。
蓝非私下告诉苍绿,“我们雇用的领路人似乎迷路了。”
“似乎?”她不得不注意这个模棱两可的词。
“前天为了避开狼群出没的地带,领路人带我们走另一条路,现在他似乎不确定要往哪个方位走更安全。队伍里的人也觉得他神色不对,问他路线,他总是支支吾吾,答不清楚。”
苍绿纳闷的看着蓝非,他为什么没找个经验丰富的向导?
他仿佛感觉到了她心中的质疑,笑说:“这已经是当地最有名的领路人了,还是我商行里最精明的管事亲自聘请的,哪知会出这样的差错。”
苍绿懒得烦恼,即使真的迷路了,她也不担心。
此时,前方传来一阵躁动。
领路人在不远处发现了绿洲,呼唤众人赶紧前行。
消息一传来,欢呼声四起。
沙漠中的植物与水源极其稀少,找到绿洲就意味着行人可以安心休息,更重要的是,能解决坐骑所需的水草问题。
趁着天色明亮,众人吃过饭,即刻赶向绿洲。
当他们接近时,发现绿洲比想象的还广大,惊喜之余,又似乎看见有几栋房屋。
“那里有人住?”龙啸天的精神陡然焕发,叫车夫快马加鞭赶向前。
载着他的马车一向慢吞吞的落在后方,这下却加速超前,众人欢笑着跟随他进入绿洲。
在清澈的小河旁,坐落着三间用石头雕砌的屋子。
众人查探片刻,屋内无人,但是物品齐全,明显有人定居在此。
“人到哪去了?”
众人虽有疑惑,但是疲惫让他们无暇深思。
“这里的人也许外出觅食,尚未归来,大家随便在附近找个地方歇息。”蓝非调整人手。
苍绿走到河畔,蹲在一群骏马骆驼的旁边,埋头饮水。
蓝非安排好手下,来到她的身旁,提了几桶水,看着她恬静平和的脸,十分满足。
他渐渐打开了她封闭的心门,慢慢融化了她冰冻的情绪,令她一天一点变化,恢复生气,不由得自豪。
忽然,他觉得苍绿是否能够再接受他,爱上他,已经是次要的了,最重要的是,他能够保护她,让她无忧无虑,不再受伤,然后有一天他能看到她欢笑的模样,那对他来说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日头西斜,玉盘飘浮而出,在浓云间,日月交替的美景若隐若现。
风寒渐重,众人聚在房屋边休息。
当夜色降临,睡意袭来,人们因旅途的疲惫而不自觉的坠入梦乡之际,绿洲外,有一群人鬼鬼祟祟的接近。
第7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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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绿是第一个察觉危险来临的人,不动声色的躺在屋子里,听着身边的蓝非沉稳的心跳,以及远处偷偷摸摸靠近的人群。
她算了算,大概有二十人,脚步轻快稳健,动作迅捷的朝他们围拢过来,并散发出掩不住的杀气……
她心中一动,正想着要不要提醒蓝非,下一瞬间,他已惊醒,转头看见她闭目不动,立即掀开棉被,坐起身。
屋子里有好几张石床,夜里阴寒,龙啸天和几位镖师与他们同住一屋,蓝非一动,几个武艺不凡的镖师也清醒了。
他们都听见了屋外不寻常的动静,迅速走出屋子,探视情况。
苍绿待在床上,等他们离开,不消片刻,屋外响起了嘶吼与碰撞声,随之而起的是刺耳的刀剑声。
毫无疑问,他们遇到了麻烦。
从偷袭的一方不听任何解释,加强攻势,越战越凶狠的情况看来,她确定这群偷袭者的目的非抢即盗。
她坐起身,龙啸天正骂骂咧咧的跑出去,屋里只剩下她一人,想也不想走到门口。
“姑娘,请留在屋内。”守在门外的镖师赶紧拦住她,“主子交代属下照顾你,外面情势混乱,你千万别出去。”
苍绿无意反对,伫立在门边,听着门外杀声震天,扰乱原本宁静的夜晚。
这场袭击来得太突然,蓝非一行人完全没有防备,但是仍然凭着自身的优越能力应付得宜,控制住战情,不让偷袭的人马波及留在屋内、自保能力一般的同行之人。
苍绿觉得事有蹊跷,看向一旁的镖师,“你可晓得这群人的来路?”
镖师摇头,“他们无声无息的潜入,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身手老练,看样子不是一般人,应该是计划已久,有备而来。”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毫无防备的等他们攻击?即使他们是这里的主人,看见住处被我们占据,也该先听我们解释才对。”
镖师也感到情况有些古怪,不过此刻情势危急,不容他多想,因为才一转眼,战情已天翻地覆。
只见原本进退有度,即将压制住对方的蓝非一行人,突然动作僵硬,反应迟缓,甚至让对方后来居上,反压住他们。
苍绿注意到蓝非发挥得越来越失常,连一般的攻势也渐渐招架不住……她正欲上前观察,不料蓝非忽然失手,被人擒住,而周围的人也都兵败如山倒,有的甚至不必对方攻击,自己就倒落地上。
只是转眼的工夫,情势大变。
“姑娘,快进来。”守门的镖师急忙将苍绿拉进屋里,抽出兵器,挡在门口,然而他尚未摆开架式,便感到一阵眩晕,全身不由自主的战栗,几乎站不稳。
苍绿当下明白他们的身体都出了问题,而她的体质与寻常人不同,因而并没有任何不适,只是不晓得是什么人,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的身体出状况?
眼看健壮的镖师慢慢的倒下,她退到床畔。
外头,偷袭的人马分成两队,一队把蓝非他们捆绑起来,另一队准备入屋搜查。
苍绿猜测同行的人大概都陷入昏迷,任人宰割,于是拿起长袍,包住自己,随即缩到墙角,假装昏睡。
周围的嘈杂声响不能打搅她与天地同化的意识,心境逐渐平定,附近所有的变化清晰的流入她的脑海。
外头的人搜过了两间屋子,带出几个也已昏迷的落网之鱼,正朝着苍绿所在的屋子前进。
此时,她听见一直为蓝非领路的老者,与蓝非手下的一名管事,竟完好无缺的站在人群中,与来意不明的偷袭者们窃窃私语。
“女人在哪里?这些人里到底有没有女人?”带头的男人发现被捕的都是男性,语气有些不耐烦。
“他们只带了一个女人,似乎就在最后一间屋子里,你们去找找看。”领路的老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