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到哪里去了?”姚佳佳瞪她一眼。“阿朗不是这种人!”
“每个女孩都嘛说自己爱的男人不是骗子。”
“他本来就不是。”那件事是他痛苦的秘密,她不能在别人面前揭他疮疤,就算这个别人是她的死党。
“佳佳,你真的爱上那小子啦?”尤梓吟坐在石栏上,两脚不停地晃着,双眼注视着她。
“才没有!”姚佳佳跳起来,大声的说,一颗心却怦怦怦直跳。
“别掩饰了啦!我还不了解你吗?”尤梓吟上上下下的瞄着她。“你去照照镜子,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爱林志朗。”
“无聊!”姚佳佳重重的坐在石栏上,噘着嘴说。
“朋友嘛,互相关心,又不代表我爱他。”
“唷,现在把他当朋友啦,不叫他苍蝇或是牛皮糖啦?”
“你……你很烦耶!”姚佳佳看着前方,自花雨之中走来一个男人。“Tony?!”她惊愕的回头看着尤梓吟。“尤梓吟,这是怎么一回事?”
尤梓吟从石栏上站起来,然后躲在凉亭的柱子后面。“对不起啦!佳佳,我不知道你喜欢林志朗,所以才想帮你牵红线,把我们要来日本旅游的事跟白亚东讲,但是谁晓得他还真的会飞来。”
“天呐。”她现在哪有心情应付这个有钱公子哥啊!
白亚东从纷飞旋舞的樱花雨中走来,一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状似潇洒倜傥。
“佳佳。”白亚东露出练习了好几遍的笑容,他自信有很多女人会为这个笑容倾倒。
但是姚佳佳却只感到虚假,她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他挖好的陷阱中,也许追求本身就是一种设计,可白亚东的方式令她没半点兴奋的情绪,连虚荣的得意都没有。
卢世朗就不同,他真的能牵动她的情绪,姚佳佳心想,也许,她真的把心献给他了吧!
姚佳佳看着白亚东走到她面前,她脸上没有半点喜出望外的神情,她低下头,默默的没有说话。
如果,来的是那块牛皮糖多好。
来到旅馆后,姚佳佳无精打彩的坐在榻榻米上,身子趴在窗棂上,呆呆的望着轻盈飘逸、随风起舞的樱花。
“大小姐,你真不给Tony面子耶!”尤梓吟坐在她身旁,也把下颚靠在窗棂上。“人家大老远从台湾坐飞机来找你,结果你却摆一张臭脸给人家看。”
“我又不是故意针对他。”姚佳佳提不起精神的说。
“我知道你是在想林志朗那家伙,可是我知道不代表人家知道啊!”尤梓吟用着可惜的口吻说:“佳佳,白亚东对你真的不错,为了追求你可以放下工作,专程坐飞机来找你,你真的要为了林志朗那家伙而不考虑一下?”
“有钱的公子哥为了追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姚佳佳丝毫不感动。
“嘻嘻嘻,看来你是已经完全倒向林志朗那边了,今天要是来的人是林志朗,我会看你不会是这种要死不活的半调子了!”尤梓吟睨着她,口中念念有辞。
“梓吟……我是不是很傻、很没用啊?”姚佳佳回过头来看她。“有钱人追我我不要,却爱上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也许我本来就只配爱这种人,Quality比较相近嘛!”
“女人遇到爱情都精明不到哪里去,你没看‘与龙共舞’吗,叶德娴不也这样跟张敏说,女人啊一辈子至少要笨一次,最重要的是笨给自己喜欢的、自己爱的人。”尤梓吟拍拍她的肩。“笨就笨喝!自己高兴就好。”
“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脑子里老想着他,我想我真的爱阿朗,因为他难过,我也会跟着难过,甚至会想办法安慰他,要他不要那么难过,这就是我爱他的证明吧!”姚佳佳把下巴靠在弓起的膝盖上。
“哎,希望你这回笨的值得。”尤梓吟手肘抵着窗棂横木,两手托腮,看向外面旋飞旋落的樱花。
“但是我真的觉得好可惜哦!白白放弃一个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
“他又没说要娶我。”八字都还没半撇,说变凤凰就变凤凰啊?
“如果他真的跟你求婚呢?”尤梓吟回头问她。
姚佳佳想了一想,轻轻的说:“我想我还是会拒绝吧!”
“我就知道。”尤梓吟白她一眼。“你哦,笨得可以,活该你一辈子哈死豪门的命!”
想到阿朗的脸,她心甘情愿。
“梓吟,不如你就把白亚东挟起来配啊!”坦白了自己的心情后,好像放下了心上的一颗大石头,姚佳佳也比较有心情开玩笑。
“我要献身也要看人家要不要啊!像那种有钱人,一定很少被女人拒绝过,一旦被拒绝,面子挂不住,说什么拼死拼活也要把人追到,否则誓不罢休,我看白亚东男性自尊受损后会越挫越勇,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心的。”尤梓吟半带真实半带恐赫的说。
虽然没被有钱男人这样黏过,但是尤梓吟也看过不少本小说跟电视电影,有钱男人通常都输不起。
“不要啦!我打算回台湾后就接受阿朗的追求,要是他再来闹场,那我们不是好事多磨?”姚佳佳苦恼的说,她现在恨不得立刻跟阿朗甜甜蜜蜜的谈恋爱呢!
“你哦!”尤梓吟用手指指着她的头。“满脑子都是阿朗、阿朗,就让他们张飞战岳飞,看哪个比较厉害。”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选阿朗。”姚佳佳一脸坚定。
“早知道你没做少奶奶的命了啦!”
卢世英当晚并没有回家,卢世朗深夜回家时也没有睡好,一早顶着熊猫眼跟父母一同吃早餐。
“阿朗,你哥昨晚一整晚都没回家,到现在都还没进门,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过夜?”卢母董斯玲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对大儿子一整晚都没回家,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董斯玲今年五十七岁,一生下来就是个千金大小姐,虽然十几岁的时候家道中落,但是大学一毕业就嫁给卢建华,因此一辈子也没吃到什么苦,到了五十多岁还是一贯天真浪漫的个性。
大家都说卢世朗的开朗性格就是遗传到她,而卢世英的成熟稳重当然就是遗传到卢建华。
“我不知道。”卢世朗低头喝光满满的一杯牛奶。
想也知道哥是在哪过夜,他一定是跟邱硕一起过。
“你哥很少在外头过夜,非不得已一定会打电话回家,可是昨晚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阿朗,你哥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卢建华也没半点担心的样子,他也很高兴,坚毅的浓眉染上笑意。
“要是有女朋友,一定要带回家给我们两老瞧瞧,你哥也三十好几了,是该结婚了!”董斯玲嗔了丈夫一眼。“都是你爸,老是把一大堆工作丢给世英,害他没时间交女朋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叫他要好好把握。”
“男人本来就是要先立业再成家,我还不是等有了事业才娶你。”卢建华说道。“不过你哥把公司打理的不错,是时候该结婚了!”
“对啊!妈等着抱孙子等好久了,每次跟其他太太们一块儿打牌,她们都猛夸自家媳妇如何如何贤慧,孙子是如何如何乖巧可爱,妈听了羡慕死了,现在总算该我现了。”
卢世朗听了心里备受煎熬,心想,要是让爸妈知道他们的大儿子是同性恋,他不敢想象他们会是如何的哀痛与失望。
“阿朗,昨天在开会的时候,公关部的经理公开赞美你,他说你在这次公司举办的服装秀出了不少力,他还说要破格提升你当组长。”卢建华很赞赏的看着他。
“那当然,世英做得到,阿朗也做得到,我生的儿子都很优秀。”董斯玲骄傲的说。
“组长再上去就是主任,然后是襄理,接着是副理,最后才是经理,你要努力的空间还很大哦!”卢建华提醒他。
“我知道。”卢世朗心不在焉的说,囫囵吞枣的解决早餐后,他离开座位,提着公事包就要出门。
“爸妈,我要去上班了。”
“何必那么急,就算怕坐你爸的车被发现,就开妈的车去呀,跟一大堆人挤捷运多辛苦啊!”董斯玲皱着眉道,看儿子这样匆忙的解决早餐,她看了很心疼。
“你懂什么?年轻人就是要吃点苦,磨练磨练,别人家的孩子不也是挤公车、挤捷运?”卢建华严肃的纠正。
“人家舍不得嘛!”董斯玲马上委屈的噘起嘴。
“舍不得也要舍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是咱们的家训,你忘了?”卢建华的语气放软下来。
“没忘,这是去世的公公每天耳提面命说的,儿子,你快去吧!”董斯玲听到丈夫搬出家训,再怎么不舍得也要舍得。
“爸妈,再见。”卢世朗匆匆出门。
但是才一从大门走出来,就看到卢世英的车子正要驶进家门口。
卢世英踩住煞车,坐在车里与卢世朗默默相对。
卢世朗走了过去,敲敲车窗,示意他把车窗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