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料想这次两人在无人劝阻之下,非大战三百回合不可!机灵的妮娜明白自己偏袒哪一方都不讨好,于是赶紧找个借口躲远一点,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坐啊!别说我这个当主人的不懂待客之道。”麦安杰故意加重“主人”跟“待客”,向她宣示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占尽地利,拥有主场优势,她要找碴就尽管放马过来。
“谢谢。”文希娣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极为优雅地坐下来。
“剩下那些无聊的客套话,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麦安杰合上杂志,开门见山。
“很好,那么,我就不啰唆,直接挑明讲了。”她的笑容从唇边小时,一个字一个字清楚迸出:
“从今以后,我不准你再打电话给公司旗下的任何一位模特儿。”
“你不准?笑死人!你以为你是谁?太皇太后还是女皇陛下?呸!一个小小秀导竟然仗着祖古听你信你宠你,就拿鸡毛当令箭,连旗下模特儿的私生活都要插手管,甚至管到我头上来?”麦安杰脖颈上青筋猛爆。
“只要模特儿的私生活不影响工作,我才懒得管;不过,若模特儿因为混夜店玩通宵,在受训时精神不济打哈欠,我就非管不可。”
啪!“你爱怎么管教打哈欠的模特儿悉听尊便,至于我高兴找谁上夜店,你管不着。”麦安杰重重拍桌,大声咆哮。
啪!“谁说我管不着?你一旦牵扯到公司旗下的模特儿,我就管得着。”她不甘示弱拍桌呛回去。
“你想怎样?向祖古打小报告说我上夜店狂欢?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因为是祖古自个儿说她打麻将时,我可以找朋友出去玩,不必在一旁陪她,免得无聊到发慌。”
“祖古妈咪让你出去玩,可没叫你找公司的模特儿一起玩。”
“你……”他被她一语封死。
“其实凭你那张油嘴滑舌跟一身名牌行头,要在夜店泡美眉易如反掌,你却不这么做,反而把公司新进的模特儿像传播妹般叫去作陪,让你的朋友以为你很行很威风很罩得住,殊不知你Call去的模特儿,碍于你是祖古男友的身份,就算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去。而,最让我感到气愤的是,当模特儿告诉你,第二天要受训得先行离开,你竟然威胁要封杀她所有的演出机会?”她乜斜着眼睐着麦安杰,语带不屑:
“请问,你真有这份能耐封杀任何人吗?”
“你说的是嘉琳的片面之词,我也可以反驳是嘉琳在夜店玩太high,流连忘返,结果受训时打哈欠挨骂,就把责任通通推到我身上。”
“敢做不敢当,麦安杰!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我是不是个男人,去问你的祖古妈咪,她最清楚了。”麦安杰撇唇,笑得轻浮,笑得暧昧。
“麦、安、杰!把你的嘴巴放干净尊重一点。”她的眼睛燃烧杀人的怒意。
“我说话就是这副德性,你不想听就滚开,没人会拦你。”
“不必你赶,等我跟你把丑话说在前头后,自会离开。”
“那么,你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浪费我的时间。”
“好!你给我仔细听清楚了。”对于麦安杰低俗的言词,她按捺住脾气不跟他一般见识,迳拿一双冰炭似的的眸冷冷逼视他——
“我想,不必我多说,你心中一定很清楚,祖古妈咪对于自己一手打造的‘祖古模特儿经纪公司’,视同生命般真系与呵护,绝不容许任何人做出任何损及公司利益的事。麦安杰,我要是把你找公司新进模特儿上夜店玩通宵,以及你威胁模特儿不准先走,导致模特儿在受训时精神不济打哈欠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祖古妈咪,你说,祖古妈咪听了以后,会怎么做?我猜,祖古妈咪铁定会在盛怒之下将你扫地出门吧?”
“你不会告诉她的。”
“哦?你这么有把握?”
“当然!”麦安杰淡瞥她一眼,说:“因为,你若真要告诉祖古,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你很聪明!虽然我跟你彻底不对盘,却也不能完全抹煞患有心悸毛病的祖古妈咪有你的陪伴跟照顾让我安心不少的事实。所以,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决不再打扰公司的模特儿,我就当这次的事件从来不曾发生过。”
“我若不答应呢?”
“那么,你就准备卷铺盖走路。麦安杰,我的话说完了,你好自为之吧。”文希娣翩然转身踩着三寸高跟鞋走人。
“文希娣!你去死吧!”麦安杰怒不可遏,抓起几上的烟灰缸朝大门砸过去,“碰”一声,昂贵的水晶烟灰缸当场砸个粉碎,把屋内的妮娜吓了一大跳,几忙跑出来一探究竟。当妮娜的眼睛接触到麦安杰凶神恶煞的骇人眼神时,立刻畏怯地低头噤声蹲下去,默默收拾碎片。
第9章(1)
翟羽嘴里吃着鸡腿便当,手也没闲着的从工友送来的信件中取出一封撕开,抽出里头的信件摊开来看。他一看,当场愣住。那不是一般的信纸,而是一张A4电脑纸,上面贴着从报纸剪下来的大小不一字体,拼凑出“小心你的她疯狗浪”八个字。
翟羽食欲全无的推开才扒了两口的便当,摸了摸下巴,暗忖着……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才听完缉捕“疯狗浪”的专案小组所作的简报,得知“疯狗浪”在朋友的掩护之下,已经从北台湾窜逃至南台湾,正透过当地的黑道势力准备花重金搭渔船潜逃出境。所幸专案小组根据线民所提供的消息,已确切掌握“疯狗浪”的行踪,并且暗中部署大批警力二十四小时严密监控“疯狗浪”所藏匿的民宅,就等上级长官一声令下,来个瓮中捉鳖。
他拿起信封查看一下邮戳,发现这封信时从土城寄出。令他费解的是,难道“疯狗浪”有分身之术?否则怎么可能在警方的监控下,还能从屏东跑到土城寄这封恐吓信给他?更何况,他跟文希娣交往十分低调,而“疯狗浪”在警力全面追缉之下宛如丧家之犬,躲都来不及了,哪还有余力查出他还有个她?这封恐吓信他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总感觉怪怪的,除非……
不!事有轻重缓急,在他抽丝剥茧找出真相前,他得打电话通知希娣,她拿出手机有放下,决定趁午休时间亲自跑一趟,当面跟希娣说,让她做好防范。事不宜迟,他抓起电话按下分机号码,交代他的事务官:“我要外出,若有事打电话给我。”
“嘉琳!你的甩手、转身、回头、叉步、摆姿势的连续动作做得很顺畅很漂亮!要继续保持下去……佩琪!把你的下巴放低两公分,才不会用鼻孔看观众。对!就是这个角度……妮可!不要板着脸,你是在走秀,不是来跟台下的观众讨债的……”文希娣连珠炮似说一串,完全没注意到翟羽已悄悄站在她背后。
“哈!”听到她给台上模特儿不是鼻孔看人就是扳脸讨债的评语,翟羽忍不住低头闷声笑了下。
“谁?谁在笑?”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当她在训练模特儿时,不准任何人发出一丁点杂音,以避免干扰模特儿的情绪。现在,居然有人这么白目发出笑声?敢情活得不耐烦了。
她眉一挑,打算好好臭骂对方一顿。
不料,当她扭头看见发出笑声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心上人翟羽时,满脸怒容立刻浮上天天笑靥。
“你怎会在这个时候跑来?”
“我有重要的事想当面告诉你,就直接跑来了,本以为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午休吃饭,没想到公司的人告诉我,你还在地下室训练新人。”他心疼地望着她。
“没办法!后天婚纱秀就要登场,我希望这几个新人能够在伸展台上有亮眼的表现,让台下的观众对她们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所以,这两天我要求她们必须训练到一个段落才可以休息。”她回答完后,反问:
“到底什么事不能再电话里讲,非得当面跟我说?”
“呃……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当然方便,请你等我一下。”她趋前告诉台上的模特儿。
“我暂时离开片刻,你们继续练习,不许偷懒哦!”她说完,拉着他进入茶水间,像只粉蝶扑进他怀里,低呼:“翟羽!”
“嘘!别说话。”他急躁的热唇咬住怀中可人儿的红嫩唇瓣。强烈需索她的每一丝回应,两人吻得激烈而彻底,吻到几乎就快要透不过气,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松手放开她:她笑得一脸甜蜜地将手放进他的肘弯腻着他。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嗯。”他点点头,满是浓情蜜意的亮眸蓦的转成肃穆。
“在我把话说出来之前,要先跟你说声对不起,都怪我不好,连累你,把你拖下水。”
“连累我,拖我下水?翟羽,你没头没脑的丢出这么一句,都把我给弄糊涂了,不过,瞧你神情凝重的模样,显然你要说的事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