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轻叩两声,接着走进一个温文的男人。
“怎么了吗?”尤冠颖听见类似争吵的声音。
“没有啦,我想让小宁快点把项链戴上,她突然就……”赖馨方不解,怎么女儿好像把颈子上那条不起眼的链子当宝似的。
“没关系,她不愿意就不要勉强她。”尤冠颖微笑缓缓的说,“这样搭配也不错看啊!”
“可是……”赖馨方介意的当然是今天来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女儿只戴了一条寒酸的项链,实在很不好看。
“我来好了。”尤冠颖微微一笑,请赖馨方先出去。
宁靖从镜里瞥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的确不会给她那么大的压力……比爸妈他们好太多了。
门一关上,她就坐上椅子,松了一口气。
“你情绪好像很紧绷?”尤冠颖蹲到她身边,温柔的开口,“不想面对大家的话,我可以说你身体不舒服或是……”
“没关系,我终究得习惯。”宁靖看向他,浅浅笑着,这真的是个从天而降的好男人,对她无微不至、毫无怨言。
尤冠颖望向她颈子上那条链子,这些日子来她都戴在身上,从未离身。
“这条链子很别致,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嗯,”宁靖低头看了看花形的坠饰,“是老板送的啦,只是好搭,我也没拿下来过。”
“喔,原来,”尤冠颖仔细的观察着宁靖的表情,“它对你很重要吗?”
“咦?什么……”宁靖心虚的别过了头,“就只是老板而已!你不知道在他们手下工作很辛苦的,不但公事一堆,连私事也要一起处理,简直是做牛做马……”
“宁靖,”尤冠颖微眯起眼打量着她,“我是说,这条链子对你很重要吗?”
他不是指送礼物的“人”。
不过从宁靖的眼神看得出来,那个人对她而言,非常重要。
宁靖一惊,瞬间绯红了双颊,她是怎么搞的?听不清楚就急着否认,而且拚命撇清的感觉很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知道我们认识不久,但是我可是抱着跟你结婚的心理准备,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我很认真的想把你当成妻子对待。”尤冠颖忽然握住了她的双手,“相处之后,我发现你比时下的女孩子都来得迷人,聪明、有智慧,又独立自主,我是真的很欣赏你……”
“冠颖……”她难为情的望着他,是啊,这个人待她真的不像是为了嫁妆才娶她,而是很认真的在了解她的喜好。
“所以,如果有别的男人存在,我还是会介意。”尤冠颖扶着她光裸的肩,缓缓的站起身,“为了我,拿下这条项链好吗?”
拿下它?宁靖紧皱着眉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他温柔的微笑着,戴着白手套的手正缓缓的解开项链的炼扣。
她不该犹豫的,原本就应该彻底的忘记卓晟轩,因为他们之间根本什么也没有,仅存的只有她的苦涩单恋!
尤冠颖为她取下链子,再为她戴上华丽的钻石项链,宁靖双眼盯着桌上的链子,有种想把它挂回去的冲动。
不能再执迷不悟了!宁靖深吸了一口气,必须跟过去告别,因为她跟卓晟轩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她戴上面具,这次才是特别订制的面具,面具的形状准确的遮去有胎记的那右半边,是个漂亮的蝶形面具,上头佐以精细的彩绘与其钻贴饰,光这个面具就要价三十万元。
他们在乐队伴奏声中出场,从楼梯上走下时,看见的是一楼人山人海的宾客,人人都穿着正式,也的确都戴着面具,这样谁也不会尴尬。
其实她很紧张,但是尤冠颖紧紧牵握着她的手,的确让她安心不少。
在简短的介绍后,他们必须轮流开始去简单的自我介绍,至少对每个宾客都得寒暄。并尽己所能的认识每一号人物,尤冠颖似乎认识不少人,但对于远离上流圈子太久的宁靖而言,便显得吃力许多。
咦?宁靖忽然向右撇去,为什么她觉得有人在看她?
梭巡了一遍,她才说服自己那是错觉。
“怎么了?还习惯吗?”尤冠颖温声的询问着。
“嗯,还好,但我需要休息。”宁靖带着恳求般的拉了拉他,“你帮我应付好吗?我想找个地方喘口气,吃点东西。”
“好,你等我。”尤冠颖是个有求必应的人,立刻去为宁靖取餐。
而卓晟轩就在她身后五步之遥,一整晚都只看着她一个人。
他没看过她穿晚礼服的样子,一样明媚动人,脸上的面具更加奢华了,而且完全遮去胎记的形状,比他那副更加适合她。
他好几次想走上前,但是一见到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就压下这股冲动。
那个男人始终牵着她的手,两人十指交扣,偶尔搂抱着她、大手亲昵的在她光滑的肩上游移。
他望着,胸口窜起一团火似的,焚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那个肩头只有他能搂、那双手只有他能握,那个姓尤的男人凭什么因为手臂上有块了不起的胎记,就可以鞋也不脱的一脚踏进他跟宁靖的世界里?
光明正大的站在宁靖身边,用那以为爽朗的笑容说话,自以为是的把她搂在怀里,彷佛在昭告天下那是他的女人!
凭什么?他才认识宁靖多久?一星期?两星期?天晓得至今也才十七天而已,他会真心喜欢宁靖吗?能了解她的优点是什么吗?知道她什么时候在生气、什么时候是开玩笑,什么时候是警告吗?
拜托!十分钟前他就看得出来她不耐烦了,她厌恶整个场合,她巴不得立刻逃离,只有那家伙来还在谈笑风生!
卓晟轩看着尤冠颖走回宁靖身边,为她盛装了一些食物,看了又让他倒胃口,那些根本都不是她爱吃的东西!
他转身走到食物区,为宁靖夹了几道菜肴,或许再带上一瓶汽泡水也不错,她爱喝沛绿雅,拿酒给她可不是个明智之举。
想起宁靖每次喝酒的样子,他便不自觉的泛出微笑。
正要转身去找宁靖时,卓晟轩却见到英勇的王子行迹可疑,四处张望,彷佛在防着什么然后有些鬼鬼祟祟的往二楼走去。
卓晟轩没有迟疑地尾随上楼,对于有疑虑的事物他习惯立刻搞清楚。
宁家相当的宽敞,卓晟轩即使知道尤冠颖往哪儿走,却也不能确定他进了哪间房间,直到他听见某处传出了隐约的嘻笑声。
“你好贱喔!怎么能在未婚妻家里做这种事?”嗲甜的女人声音传来,让卓晟轩止了步。
“拜托,我怎么会喜欢那种女人?”尤冠颖低语着,“我心里一直想着你呢,宝贝!”
“少来!你多久没跟我联络了。”
“有什么办法?结婚很麻烦耶,而且我还要跟那个胎记女增加相处时间,要体贴、要绅士!”对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想不到赚点钱也是很辛苦的。”
“还敢说!好处都让你占尽了吧?”女人娇嗔着,“又有女人又可以得到庞大的财产,这有什么辛苦的?”
“喂!你不懂!我看到那张脸也是会怕的好吗?每次都要逼自己视而不见,那有多痛苦!还要当气质高雅的男人,累死我了!”接下来是数秒的静默,“你看,还去刺了这个东西。”
“哇!这样说来,所谓的传说是真的吗?”
“都什么世纪了,怎么会有诅咒这种东西?根本是这家人迷信,宁靖那张脸这辈子就是那样了,嫁给谁有什么分别?”尤冠颖嗤之以鼻的说着,“不过既然他们觉得非有胎记的男人不嫁,那我干么不争取这个机会?找个人帮我用暂时性的刺青,定时补色到结完婚就搞定了。”
“嘻……你真坏~我才说怎么新闻报导的尤冠颖都不像我认识的痞子!”
“赚钱是很辛苦的,宝贝。”
接下来没了声音,卓晟轩猜想或许他们正在拥吻。
这就是注定中的王子?一切都是虚假的,而宁靖却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不但不可能破除诅咒,还可能在婚后遭遇到可怕的对待……与其这样,那还不如嫁给他!
咦,卓晟轩忽地一怔,他刚刚在想什么!
他轻俏的移动步伐,脑子里盘旋着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他竟然宁愿宁靖嫁给他,而不是嫁给那个衣冠禽兽……下了楼,拿过汽泡水,笔直的前往宁靖可能会去的地方。
玩乐多年,他的心从来没有归属感。
也没有一个女人会让他兴起想停泊的念头……但是宁靖却在无形中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份,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就举足轻重,只是跟空气一样,盲目的他看不见,失去了才知道可贵。
她是他唯一全然信任的人,也是唯一……让他想保护的女人。
他想娶宁靖,由衷的这么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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