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了房,把火盆全拉到床旁,再忙着将两人的衣服全脱了。
他因为急,因为慌,全身都是热烫的。
他急着想用自己暧热她,便极力地让她的每寸肌肤都紧贴自己。
他用脸颊暧热她,用那片胸膛摩挲她的敏感,他的长腿紧紧地缠着她的下肢,让她没有一处地方是不受他的烘热……
两人的相融没有任何间隙,让招娣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母亲的肚子里,还受着母亲体内那温暖的水流保护。
招娣迷迷糊糊地张开眼,想看看“母亲的肚子”长得是什么样子,好醒了之后,告诉弟妹……
可她看到的是宝康的脸。
他的眼睛红红的,让她觉得像……免子。
她还看到,他在对她笑,笑得温柔。
“小家伙,挺会躲猫猫啊,嗯?”他哽着声音说,看她张开眼了,他高兴得想哭。
招娣本来迷醉的看着,可她虽大而化之,却不是不记仇,尤其记得宝康曾对她说的一切冷酷冷却举动。
“怪、怪物……”招娣想翻身下床。 “不要欺负我走开……走开……”
宝康一愣,压住她。“招娣,没有怪物。”
“你、你就是那头怪物,走开、走开!”她乏力地扯着他的头发,沙哑的叫。
宝康赶紧抓回她的手,让它们回到他的温暖里,不忍它们冷着。
他想了想,笑着说:“招娣,你知道吗?你好厉害。”
“什么?”招娣被引起注意。
宝康摸摸的脸与脖子,发现暧热渐渐回到她身上了,他松口气,再说:“你把那头怪物给打败了。”
“啊。”招娣没力气把那问号给叫出来。
“你没发现吗?你把他的心给夺走了,你赢了,你好棒,招娣。”她捧超她的小脸,在她的眼上,鼻子、颊上轻啄着,像在发奖品。“我好祟拜你,招娣。”
招娣有小脸明显陷入苦思。
“骗人”,她举起小手,指着他的鼻头,“那头怪物还好好的。”她的眼睛往下瞟。“而且,脱我衣服。”
“呃……”宝康没想到,她的脑袋有时还是挺清楚的,他赶紧解释:“那头怪物也为了你脱衣服,你摸摸,他一件也没留,所以你们算是扯平,而且没你的命令,他不会对你乱来。”
“我不信,不信。”招娣嘟着嘴,喃喃地说:“那怪物好厉害,会假装笑笑的,然后骗人,然后欺负我,然后……”
“不,不会,那头怪物不敢了,招娣,他不敢了。”宝康喘了一口气,压下心疼的哽咽。
他之前到底是着了什么魔,竟硬生生的将两人彼此间的默契与信任全部毁掉?
招娣受伤、不愿再轻易相信的委屈模样,就像万把针猛插入他的心坎里。
他吸口气,再说:“不然这样好了,招娣,我替你把那不知好歹的家伙给教训一顿。”
招娣瞥着他:“怎么教训?”
“我惩罚那臭家伙也要大病一场。”
她想了想,觉得不错,好奇的再问:“怎么做?”
“就是这样,招娣……”
之后,他的唇像抓小鸡的老鹰一样,狂猛准确地攫住了她。
他结实地吻她,用力地吻她,却又温柔、保护地吻她。
他让两人的软绵激狂地融在一起,把他的激情、他的爱,毫不保留地赋予她。
当他身下的小人儿受不了这丰厚的爱,而呻吟出声时,不但没能让停止,更使他激动。他扶着她的后背,将她的小脸仰起来,完全迎向她,好使他可以更深入地与她的娇小缠绵。
那一晚,他吃力地忍着他下体的欲望,好不容易才将她的体温给唤回来。当然,还抱着自己也可能生一场重病的危险。
后来,宝康没有大病,不过为了照料大病的招娣,他的确是心力交瘁了。
他让招娣留住在他房里养病,牢牢的将她锁在他眼皮子底下,好使他安心。
招娣没胃口,他便亲自到做琉璃的工坊,专门订制了许许多多稀奇珍贵的花琉璃当奖品。
只要招娣肯张开嘴吃一口菠菜粥,他就送她一颗花琉璃。
“瞧,这是你没有的喔。”他笑嘻嘻的说:“我想,全夜魅城里都没人有这颗琉璃。”
招娣坐在床上,瞪他。
“吃不吃?”
招娣想到弟妹,只好啊的一声张开嘴巴,让宝康喂粥。
“好孩子。”宝康笑得像个慈母,摸摸她渐渐恢复气色的小脸。
招娣撇头,不想和他说话。
招娣得吃药,但她这孩子性格的人,当然不肯吃极苦的八解散与补气的人参。
不论对吃药的人,还有喂药的人而言,觉得最折腾,最要命的是,这药每日要服用五回。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宝康觉得,这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
“吃不吃药?”他端着药碗问招娣。
招娣抱着胸,嘟着嘴,不说话,只是闹别扭。
他一问再问,给她三次机会,好让人家事后不要说他趁人之危。
“不喝?好。”他放下药碗,坐上床,把身子还软绵绵的招娣搬上他大腿坐着。
“干嘛?”招娣还是不想给他好脸色。
宝康邪邪一笑,“喂你,小家伙。”
嘴对嘴,是喂药的最好办法。
小家伙嘴苦了,他还可以顺便送个“小礼物”给她,让她的注意力转移转移。
深更入睡,宝康和她的弟妹们打好了交道,用七包兽糖换他们的姐姐,让她留在他房里,既让他方便看顾,也不必让招娣外出,再经一次风寒。
可这真苦了他自己。
“招娣,轻些。你轻些!”
夜半,床榻上总会出现春意盎然的声音。外人听到,总以为发生着什么!
不过,只要进去看个仔细,便让人失望。
一方睡得像头小猪,根本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那头小猪,总是把某人的胯下当成“暧炉”,这暧炉还烧得刚刚好,有点烫又不会太烫,拿来煨小脚丫最舒服了。
如果凉了,只要搓呀搓,就会马上火热起来,让小猪又可以一夜好眠。
不过……这样搓,有些吵就是了,因为有人会一直在耳边嗯嗯啊啊的叫。
于是乎照料招娣的那些日子,宝康很少一夜成眠的。
不抱她,他心里不踏实,更怕她仍孱弱的身子受寒,可抱她,却又得忍着自己强大的欲望,任着她对他胡来。
因此,隔日处理公务,难免给憔悴的感觉,让大家都以为,招娣的病真的那么严重啊?
一日清晨,宝康醒来,他揉着惺松的眼,突然觉得怪怪的。
他的胯下怎么没夹着一双放肆的小脚丫呢?
他低头一看,胸前空空的。
他跳了起来,搜着床铺,喊着:“招娣!招娣!招娣!—— ”
他下床,又把屋内每个桌下、案脚、柜内都找了一遍,就怕有只“猫”会躲在里头看他瞎操心。
“当家,您不用找了。”忽然了,门边传来传察的声音。
宝康惊愕的看着他,喘着气问:“她呢?她跑到哪儿了?”
传察进了喔,替主子边布置早食,边悠哉地说,一点也不紧张。“招娣带着她弟妹出府了。”
宝康睁着眼,呆呆地看了传察一会儿。
他醒了,真的醒了,被这恐怖的念头击醒了,他夺门而出,去搜招娣他们的耳室,发现家当细软都打包好了,放在床上。
“混帐!”他打着柱子,狂叫:“身子好了就想飞走吗?我们不是和好了吗?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传察赶紧跟上安抚。“当家,招娣只是带她的弟妹到城北大羊场放风筝,还会回来的。”
“那这些细软是什么意思?”宝康难过得红了眼,话说得又白又直,完全没了平常的冷静。“我道歉了,我们和好了,为什么她还想着要走?”
传察看着宝康,轻轻地问:“那,请问当家,她接受了吗?”
宝康的身子震住。
“当家这次将她伤得不浅。”传察平淡地陈述事实。“我想,一个曾经很在乎您的人,是不会轻易原谅您的。”
宝康瞠大着眼,心里不断反覆想着传察的话。
那句在乎,他好像有些懂,却又不敢去承认。
“那大羊场很大。”传察笑了笑,又说:“不过,我知道有一处能把风筝放得很高,天气颇晴朗,当家愿不愿意去瞧瞧?”
夜魅城的北边,有一处大草原,百年前曾是喂养羊群用的,之后商业繁盛,畜牧便没落了,不过大羊场的旧名仍留存下来,此地更成这城里百姓一个休闲踏青的地方。
宝康他们下了车,很快就找到了招娣和那七个小萝卜头。
他们一伙人共拿了三只做成八鱼燕形状的风筝,静静地站在一处高坡,似乎在等着风起。
远远的,大羊场前耸立着一座山峰,那是孤山与镜花两国之间的边境山。阴阴的天气,让那山看起来总是带些墨色的。人们也不常看见山峰,因为总被阴云给沉沉地压着,乍看,好像这山高得足以触及天际。
那一伙小人儿,就站在这样的大山面前,静静等着风起,却无形中凸显了他们的渺小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