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她都在想着要怎样让李惟西答应签字,终于想到办法了。
他向来工作至上,她就直接杀到医院去,看他能躲到哪儿去。
她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过,哪怕是“他”;虽然到手后已经残缺不全,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摆脱一段让两人都喘不过气来的婚姻,应该不会太难。
她需要的只是弄清楚他为何不签字,只要他肯说,一切就好办了。
在心里把主意盘算确定,她将一头浓密、染成红褐色的秀发熟练的盘在头上,仔细的上好妆,穿上白色无袖上衣搭配同色迷你裙,穿上长筒马靴,手里拿着当季的LV皮包。
直接杀去季惟西的医院。
第二章
当她的宾士跑车停在医院门口时,引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她一走进医院,便引起人们的围观和议论;这里毕竟是个民风淳朴的乡下。舒璃把健保IC卡放在挂号的窗口,诊间的一名护士急忙走出来把她拉进诊间,顺手将门关上。
‘舒璃,你这是干什么?”一个长相端庄、神情紧张的护士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对着她说。
舒璃打量这个有点小题大作的护士。咦?“白秀水?你还在这儿?”舒璃没忘记这个白秀水,她和她大姊白秀秀从小就喜欢李惟西,对她始终带着一股莫名的敌意。
“是啊。”白秀水不以为然的看着她。大家平静的日子过得好好的,她又回来干嘛?舒璃不以为然的迎着白秀水的眼神。
这是什么情形?她目前好歹还是李惟西名义上的老婆,何况她已经依循正常管道在医院挂号要见他一面,难不成还要经过他医院护十的层层盘问和同意吗?
真是岂有此理!
“我有点不舒服,请帮我挂号,谢谢你。”她冷冷地说完,带着骄傲的神情再回到等候区。她倒要看看李惟西怎样拒绝和她交谈。
这是一间有着十层楼的医院:三楼以上是病房,李惟西巡完楼上的病患,急忙走下楼来准备看门诊,眼光却被候诊区那异于平常的人潮给吸引过去。
白秀水神色不安的向他疾步走来,他已隐约看见被人群包围的舒璃。他早该料到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经过一夜无眠,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看她究竟想怎样。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惟西对秀水说。
虽然神色阴郁,但还是迈着沉稳的脚步走进诊间,开始看诊。
第一个患者进来后,马上迫不及待的对他说乱:“李院长啊,我听人家说,坐在外面的那个美女是你太太哦?她好像电影明星喔,真漂亮耶。”
“谢谢。你今天哪儿不舒服?”惟西沉着的开始看诊。
“你真有福气耶。”男患者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惟西。
惟西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真是异常难看。
第二个老妇人进来后又问!“院长夫人回来了哦?阿她那么久没回来是去哪里?”他对她笑笑。“去拍广告,卖衣服。”
“人家都说她很漂亮,果然是真的。阿她怎么坐在那里看报纸都不进来帮你?”“……”惟西无言。
怎么?他今天的患者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来挂号看病,还是专程来聊他的隐私?看完第二个患者后,李惟西不得不投降。
他抬头跟秀水说:“让舒璃先进来吧。你可以休息一下。”白秀水唤舒璃进诊问后,怀着不安的心情走向药局。
舒璃抬头挺胸走进诊间。
惟西把背靠在椅背上,以嘲弄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还以为你要看完最后一个患者才要叫我进来呢,原来你也会在意面子。”舒璃太清楚惟西,只要他对任何人露出那种表情,就表示他已经在心里筑好心防,准备应战。
“拜你所赐,我早就是这个镇里的话题人物,流言辈语对我根本不算什么。”说完,惟西带着精锐的眼神仔细的看着她。
三年了,她依然美艳如昔,身材从清瘦变得有些丰腴,更显玲珑有致;褪去的清纯换上一种届于少妇的风韵,只是,妆化得太浓了,像戴上面具似的,她在隐藏什么吗?
“你在看什么?”舒璃不客气的问。“我正在预估你造访本院后将造成的后续效应。”至于她对他目前造成的影响,就是一夜无眠。
“担心的话.你就签字,我马上消失。”舒璃知道惟西只要穿上医袍,就会变得冷静自持,也许她能在他的诊间和他谈妥离婚的事。
可是她不敢迎视、甚至分析他的眼神,那眼神专注得彷佛正在一层一层扒光她的衣服似的。
“我们言归正传吧。你哪儿不舒服?”惟西故意顾左右而言它。
他在娶她的时候就说过他、水远不会和她离婚,更何况他们根本没有离婚的理由。
“我心里不舒服。”舒璃简单的说。“你挂错科了,我不是心理医生。”惟西端详着她美丽精致的脸庞,心里有种复杂的感受。
“你执意要对我见死不教。”舒璃看着惟西由淡转浓的眼眸,心里紧得发酸。
“我不同意这样的指控,你已经占用许多患者的时间了,你走吧。”
他依旧冷淡。
还有一屋子的病患。他不能再耽溺在自己的心境中了。
话毕,惟西直接按铃要下一位患者进来。
“我不会放弃的。你一天不签字,我就每天来找你。”对他向她下逐客令,舒璃觉得很没面子。
“如果你的记忆力没退化得太快的话,应该记得不论要比恒心或毅力,我都在你之上,而且遥遥领先。”惟西可没忘记两人从小到大,他、水远是站在她后面帮她的人。
“同样的,如果你还没老到不行,也应该记得我坚持要做的事,也从来没有失手过。”舒璃冷冷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看着她依然骄傲的背影,惟西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就是他一再让她的结果,想不到演变到最后,竟变成了她的纪录,还拿来跟他炫耀。
唉,她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样急躁、冲动,为了目标勇往直前;他不在她身旁的日子,她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白秀水不可置信的看着惟西,发现他竟然对着舒璃那骄傲的身影微笑。那样的笑容,她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在他淡漠俊逸的脸上看见过。舒璃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女人,凭什么得到惟西那样的眼神?
她不配,她一直都不配。
白秀水阴冷的看着舒璃远去的身影。
隔天,舒璃还是到惟西的医院去,把IC卡放在挂号的窗口,然后循惯例走到候诊区等护士唱名。终于轮到她,她挺着腰杆走进去,却发现坐在椅子上的根本不是惟西,而是另一名医生。
舒璃一脸惊讶。“我挂的是李院长的诊。”她终于回过神来,向那名对她笑得一脸迷惑的医生解释。
“李院长休假喔。”笑容可掬的陌生医生说。
“他什么时候回来?”舒璃冲着他一笑。
“李太太,你既然是院长的太太,是否该回家亲自问院长比较清楚?”秀水站在一旁,语带讥讽的说。
舒璃斜睐她一眼,眼中的怒气足以杀死一头牛。恨!恨!恨!真是可恨!该死的李惟西。竟然联合护士摆了她一道!舒璃尴尬的走出诊间,依稀听见背后白秀水向那名医生解释她身份的声音。
噢,真是呕死了。
该死的李惟西竟然来个避不见面!那她要怎么办?
舒璃躺在床上想着办法,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既然惟西不签字,她干脆偷溜进他的住所去偷一颗印章出来,盖了再说。
隔天一早,她把车开到李惟西的住所附近躲好,一见惟西的白色休旅车离去,她偷偷靠近屋子。
小龙一见是她,热烈的摇着尾巴欢迎她。
舒璃抱抱它,掏出钥匙要开门,可是……打不开?竟然打不开!
她泄气的坐在门前,该死的李惟西将屋子里所有的门锁全换过了。
也许……找人再打一支钥匙?
不行。
全镇的人都认识李惟西,消息一定会马上传到他耳里,那她岂不是在白口找难看。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舒璃决定破窗而人。
小龙在旁边偏着头不解的看着她古怪的行径。
只见她打破一扇门窗,小心的把玻璃清理干净,才小心地爬进屋里。
走到主卧房的保险柜前,凭着过去的记忆,将密码锁打开,她终于顺利取得惟西的印鉴。
她小心翼翼的将保险柜的门关上,站起身来,突然打翻了一张照片;舒璃将照片捡起来看,那是她和惟西的合照。
舒璃当场愣在原地。她不明白,惟西为什么还在房里留着这张照片。
舒璃坐在床沿,想起过往两人的种种,忽然悲从中来;小龙躺在她脚边舔着她的脚踝.她彷佛又回到了那个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伤心的小女人。
印鉴“咚”地一声掉到地上,将她拉回现实。
舒璃打电话给她的律师。“艾美,他还是不肯离,可是我已经偷到他的印鉴了,盖在离婚证书上有没有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