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警车停在屋外,嘉诚脸色沉重的走进来。
舒璃看着嘉诚的脸色,直觉李惟蕊一定出事了。但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问,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李惟西是不是出事了?”舒璃揪着心痛的感觉.硬是把该问的给问出来:
‘他坐的救难车因路基坍方,翻落山谷了,我们已经派直升机上了。”
舒璃闻言,脑里的思绪像电视忽然没了画面,一片漆黑。
嘉诚看着她惨白的脸,正要出言安慰。
舒璃彷佛从很遥远的地方回来,以轻得不能再轻的虚弱声音问:
“他、他死了吗?”
“喔,不,他没死。只是左脚骨折,他医院里的医师已经随同直升机出发了,半小时后应该会回到医院。”
舒璃重重的吐了口气。
“你差点把我吓死了。”舒璃瞪着嘉诚说。
“知道你很没胆,所以惟西要我先回来跟你报平安。”“那些学生怎么样了?”舒璃回过神来,声音还有些颤抖。
“都平安下山了。”嘉诚说。
“没人受伤?”舒璃又问。
“受伤的只有惟西和载他的司机。”
‘好一个伟人,他想让人立碑吗?”舒璃一把无名火又无端烧起,正火速蔓延到其他人身上。
“喂,他对我们镇民而言很重要,别诅咒他,否则,我真的会逮捕你。还有,三十分钟后直升机会载他回医院,我先回警局,待会儿我会去医院接他,你去不去?”嘉诚问舒璃。
舒璃还在惊吓与生气中摆荡不定,直接给嘉诚一个冷冽的眼神。
‘好好好,我怕了你,我先走一步。”嘉诚太清楚她发起脾气的样子,全世界恐怕只有目前受伤的那个人才罩得住她。
晚上十一点钟,李惟西忍着左腿的疼痛,躺在他的休息室里,百般无聊的吊着点滴。
来关心他的人好不容易全走光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又累全身又痛,最糟糕的是换他闹失眠。
他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休息,朦胧中聪见门把转动的声音。这时候有谁会来?
李惟西将身体调整成一个比较舒服的角度,好看清楚来者。
舒璃打开墙上的小灯,轻手轻脚的把皮包搁在桌上。
“凌晨一点十分,这时候探病不会太早了吗?”突然发出的声音让舒璃小小吓了一跳。
没料到他还没睡,她缓缓转过身来。
“我想来确定一下你的伤势,又不想在众目睽睽下故作恩爱,这个时间刚刚好。”舒璃没好气的说。
“你这么恨我,我看如果我伤势很重,你会来助我早日升天吧?”
李惟西打趣的说。
“毫无疑问。”舒璃神情骄傲的仔细看着他。
“那你恐怕要大失所望了。我看过X光片,只是扭到筋,并没有骨折,休息几天就可以。”李惟西笑说着。
“真是福大命大。不过,哪天你真摔死了,还是有机会被送进忠烈祠,供世人瞻仰。”舒璃忍不住要讽刺他。
“如果我真的英年早逝被送进忠烈祠,你路过的时候,会进去看看我吗?”李惟西忽然认真的问,语气中并没有丝豪戏谵之意。[熱D書@吧#獨%家&制*作]
突然被他这么认真的问起,舒璃反而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不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更何况你也不可能英年早逝。”舒璃无法想像他真的死去的情景;想到她差点再也见不到他,她就感到一阵呼吸困难。
“何以见得?”李惟西凑过身子,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对我而言,你是祸害,祸害会遗千年,你不知道吗?”舒璃说的是实话;他明明让她又气又哭,偏偏她这会儿却很没骨气的跑来看他。
“哇,好别致的祝福,我喜欢。”李惟西强忍住笑地看着她说。
“你点滴没了,我去叫护士。”舒璃说完,转身就走。
“不用了,这瓶打完就可以了,柜子上有个装酒精棉的罐子,帮我拿过来。”
舒璃看着他拔掉针筒,俐落的按棉花贴胶带。
“你要在这儿住几天?”舒璃问。
“我现在就要回去。”李惟西的语气仍然维持着一贯的坚决。
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到医院来只是要确定我的腿伤是不是骨折,既然不是,当然回家休息最理想,免得劳动我的病人又来看我。”李惟西解释。
“你能走吗?”舒璃很怀疑。
“把墙角那张轮椅推过来,我们可以搭电梯下去。”李惟西指着轮椅,说明他的计划。
“你一定是疯了。现在三更半夜的,更何况等一下上车,我怎么搬得动你?”
“我可以用右脚撑住自己,你只要扶着我就可以了。”李惟西仍然很有耐心的对舒璃说明他的汁划。
舒璃好不容易把李惟西弄上他的白色休旅车,站在车旁擦着额头上的汗。李惟西摆好肿得像大象腿的腿,虽然很疼,还是努力地调匀呼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舒璃说。
“帮我跟大夜班的护士说一声,就说你载我回家休息了。”“就这样?我们不用带些药品回家吗?”舒璃问。
“不必了,我车厢后面有个备甩的医药箱。”李惟西说完话,疼得额头直冒汗。
舒璃看着他苍白的脸,从皮包里翻出手机跟大夜班的护士打声招呼后,转头看着李惟西。
“我们回去吧。”舒璃急忙发动引擎,大力踩下油门。
“我突然发现你很适合开救护车耶。”李惟西见她难得这么紧张,忍不住取笑她。
“怎么说?”她匆忙转头看了他一眼。
“你的时速没有二百一也有二百吧?速度刚好卡在救命与送命之间。”李惟西忍不住又逗起她来。
舒璃瞪着他说,“受伤的怎么不是你的嘴呢?那我倒可以清静些。”
第九章
李惟西受伤的消息终究还是传开了。
他的小木屋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乡亲送的补品把客厅堆得满满的。
连舒璃的爸妈也赶来凑热闹。连着三天,舒璃推着坐着轮椅的李惟西坐在客厅陪客人聊天,一张维持礼貌笑容的脸每到晚上都僵到发酸。
第四天,舒璃看着满屋子的补品,一脸担忧,拉着一早来探望她的老妈问:“这些东西怎么办?”
“煮给李惟西吃啊,不然咧?”贵玉一脸想当然尔的看着女儿。
“煮?我哪会煮啊。”舒璃对着老妈耍赖。
“别设计我来当你的老妈子。如果你真有心要做,没有不会的,我只肯让你问,你还是得自己来。”舒妈这几日听街坊邻居谈论李惟西的餐饮都是由医院的厨娘送来,众人得知舒璃全然不会下厨,一阵哗然。
舒妈只觉得脸上无光。好像大家都在背后说她教女无方,连下厨照顾先生都不会。她正一肚子火,决定藉这个机会逼舒璃进厨房。
“我拿去给刘嫂煮好了。”舒璃见老妈执意不肯帮忙,只好把脑筋动到刘嫂那儿去。
“好啊,拿去啊,大家都在笑说舒璃就那张舱蛋可以,李惟西娶的是个白痴花瓶,中看不中用,搞不好连烧开水都不会;你这会儿出去,刚好让街坊邻居印证传言果然不假。”舒妈两手擦腰,坐在沙发上,慢吞吞的说着,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谁说的?”舒璃果然一副张牙舞爪模样的问。
“路人甲一路传到路人戊。怎么?你想全将他们都灭口不成?”
舒妈回瞪她。
“他们简直把人给看扁了,不过是把东西煮熟嘛,有什么了不起!”
舒璃不服气的嚷嚷。
“当然了不起。这个镇里结过婚的女人谁不会点厨艺,只有你好命不会呀,人家当然嫉妒你嘛。”舒妈在一旁讲着风凉话,看着舒璃一张脸气呼呼的,好不得意。知女莫若母,她快上勾了。
李惟西在书房听她们母女吵得凶,坐着轮椅出来探个究竟。
“发生什么事了?”李惟西以困惑的眼神轮流看着母女俩。
“李惟西,从今天起,你的伙食都由我负责,叫刘嫂不用送饭过来了。”舒璃说得慷慨激昂。
他一脸怀疑的看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终于慢慢的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来。
舒妈劝着他:“舒璃处理家务的笨拙都快成为乡里间的笑柄了,她想藉机平反一下她的名声,你就别管她了。”舒妈话说完了,只希望他别搞砸她的计划。
李惟西看着舒妈的神情,约莫猜到了几分,只好带着颇具深意的笑容对舒璃说:“嗯,你在厨房里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次我可救不了你。”李惟西比比自己的腿。
“她可以搞定啦。”舒妈手一挥,不许他再说下去。
这些人真是多事。他的老婆不会下厨,干他们何事?偏偏她们母女俩要去在意别人的话,唉,真是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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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璃整天忙着张罗李惟西的三餐加补品,忙得昏天暗地。
一天中午。她好不容易亲自炖了一锅鸡汤,小心的端去书房给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