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没错,但最近十几年有些东西改变了。”
“什么?”
“人是一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改变想法的物种。”他含蓄地说。“据说以前这世界不只赤凤一只神兽,但慢慢的其他神兽渐渐消失,据说有些回到天界,有些被人捕杀了。”
“这是书上记载的?”
他点头。
每个民族都有其神话起源,她猜想他说的那些书大概就像《山海经》一类的书籍,上头写着各种奇怪的人类与动物,当然还有神仙以及世界是如何诞生的,哪里有仙鸟等等。
“那只是神话,不用尽信。”她说。
他没回应她的话,视线被天边的某个东西吸引,她顺着他的视线瞧去,讶异地发现四翼国体积最庞大的曳鸟正朝这儿飞来,大概有四、五只左右,曳鸟的栖息地在另一座山头,怎么会飞来这儿?
“是赤凤叫来的吗?”她瞄了眼地上的巨石。“曳鸟可以把石头踢开吗?”
“我怀疑。”他说道。
曳鸟朝他们飞扑而来,激昂的叫声与平时温和的模样大不相同,尤凤仪本能地要扑倒却忽然想起腰间的黑蛋,就这么一秒的迟疑——
她已经离开地面。
◎◎◎
“噢,我撑不下去了,这里比刚刚那里更臭。”白苹抓着公孙朗的手臂,一脸痛苦,五官往中央集中。
方才他们瞧见信号,所以往东而来,没想到东边更臭,她终于明了世间的痛苦莫过于没有“最”只有“更”,没有最臭,只有更臭。
“为什么你们都没事,莫非北凉人没有嗅觉?”这臭味已经开始让她流眼泪。
见她一脸狰狞又流泪,公孙朗忍俊不住。“你为什么总能把事情弄得这样滑稽?”
公孙右也在一旁笑。“你这样丑死了。”她的五官全皱在一起,像捏坏的包子。
“我没有……心情跟你们开玩笑……”她真的受不了了,立刻把脸压进他的胸膛,刚刚她叫公孙朗帮她点“闻不到臭味”的穴,他竟然跟她说没这种穴,人体不是有三百多个穴吗?竟然没有这种实用的穴。
“你在干嘛?”她竟然大胆到在扯他的衣服。
“噢……”她把鼻子埋进衣服夹层,吸口气。“你别动,衣服里有残存的氧气。”
“什么?”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公孙右看不下去。
白苹没时间理他,她憋住呼吸,对公孙朗说:“快点把阴阳铁弄到我的鼻腔保护我。”
他又笑了。“阴阳铁不是这样用。”
她火了。“那是怎样,我想要的优点都没有,只会让我发情。”
公孙朗轻笑。“孩子在这儿,别说得这么露骨。”
“我——”
“咦,是曳鸟。”公孙右指着天空。“有五只,不是说这儿沼气有毒,鸟不会来这里吗?”
“他们往信号那儿飞去了。”白苹说道。“不会出事了吧,我们快走。”这时也顾不得臭,赶紧往前跑。
不过跑步需要大量的氧气,偏偏这里只有臭气,一大口吸进来,差点到苏州卖鸭蛋,只得叫公孙朗背她。他扬手一甩,把她拉上背,这下白苹高兴了,忍不住窃笑。
虽然背了个人,但他完全不受影响,飞得极快,白苹很想张开手臂趁势大叫:I am the king of the world,但担心吸进的臭气会在肺部爆炸,所以还是决定低调行事。
又跑又飞的,他们几乎与曳鸟同时到达,精确一点说大概慢了一、两秒左右,所以当她到达时就见尤凤仪被曳鸟抓在半空,而莫道言正巧扣住她的脚踝。
这时其他鸟儿转而攻向莫道言,他挥开想抓住他的曳鸟,手臂立刻被划了几个伤口。
白苹紧张地叫道:“快啊,快帮他们,凤梨有危险!”
公孙朗甩出银鞭,捆住鸟爪,右手一扯,就听见喀嚓一声,抓住尤凤仪的鸟爪瞬间折断,曳鸟哀号着被公孙朗拉到地上,尤凤仪跌了下来,莫道言右手一揽,环住她的腰,让她不致摔跌在地。
“这些鸟怎么了?”公孙右皱紧眉头,他的银鞭锁着另一头鸟儿的颈,控制着不让它乱飞,之前他都骑着它们飞来飞去,明明很温驯的,怎么会攻击人呢?
“请手下留情,别伤害它们。”莫道言抽出腰间的小竹笛,开始吹奏。
曲调柔和的乐声一扬,原本要攻击他们的另外三只鸟,忽然大声鸣叫,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地乱飞着,嘎嘎嘎地乱叫,似乎有点痛苦,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静下来。
而此时一直靠在莫道言身上的尤凤仪试图想振作自己,无奈肩上的疼痛与体内的烧热让她开始涣散,她晓得自己大概快昏过去了,可没见到赤凤出来前,她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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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公孙敛在曲子结束时赶到,没一会儿他身后也陆陆续续出现几位赶来的护卫。
“它们刚刚好像丧失心志了。”公孙右抽回银鞭,让恢复正常的鸟儿自由飞翔。
“凤梨你没事吧?”白苹从公孙朗背上跳下,掉下来后凤梨就一直软绵绵地靠在莫道言身上,她的肩上都是血,好像昏过去了。
经过跌在地上的曳鸟,听着它哀戚的叫声,白苹不忍看,难过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快点把它的脚接好。”
“它们得快点离开这儿,否则都要死。”不忍心丢下受伤的同伴,另外四只曳鸟在周围盘飞,莫道言看向公孙敛,正欲请他帮忙时,公孙右先开口——
“送它到天上就行了吧!”他走到受伤的曳鸟旁边,没有脚它无法站立起飞,只要把它往空中丢应该就行了。
“我来吧!”公孙敛将受伤的鸟儿抱起,像是在抱婴儿似的,没费什么劲儿。
“右儿上来,把它带到府里,要落地时你再跳下来接它。”
“好。”公孙右二话不说立刻跳上鸟背。
“小心点。”公孙朗与白苹同时开口。
“知道。”公孙右点头。
公孙敛手臂一挥,将鸟儿丢到半空,曳鸟张开翅膀,鸣叫而去。
“凤梨。”白苹上前,一脸忧心。
尤凤仪只存着一点意识,她小声道:“没事,别大惊小怪。”她指着地上的巨石。“赤凤在里头。”
公孙朗朝三弟使个眼色,公孙敛叹口气。“知道了,苦差都是我。”
莫道言拿出一个土黄色像树根的东西给尤凤仪咀嚼,顺手帮她点了几个大穴,让她不致失血过多。
公孙敛弯腰抱起几百斤的石头,先是试探地掂了下重量,而后才低吼一声,用足力气将石头抬起,丢到一旁。
尤凤仪听见白苹拍手叫好,还嚷着:我以为会变身呢!
就在她叫好的同时,忽然间洞里传来一阵叫喊:“哎哟,臭死了,臭死了……”一群鸟儿飞冲而出。
待瞧见列队中有只无毛鸟时,尤凤仪才放松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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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玉华真的把她惹火了,尤凤仪躺在床上除了感觉体内的火快把她燃烧殆尽外,内心的复仇之火可谓铺天盖地而来。
套句白苹说的——绝地大反攻之魔鬼复仇者,这是综合众多电影大名,虽然传统,但保证带给大家全新感受,如果携家带眷欣赏,还会送四翼国出产的珍贵羽绒被,保证冬暖夏凉、多子多孙……以下省略一千字的优点……
当她由昏迷中醒过来时,就瞧见白苹坐在矮桌前振笔疾书,边写边笑,三不五时还夹杂着:这本一定会卖,我真是天才。这种自吹自擂,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字眼。
“你在干嘛?”
这鬼魅的声音把白苹吓得跳起来,一回头就瞧见肩上、手臂上捆着绷带的尤凤仪,她一百八十公分高的身材,居高临下瞪着她,嘴唇裂伤,双眼泛红如同恶魔的眼睛,发出致命的光线。
“我不是说要写书吗?随便写写。”她赶紧将白纸覆在自己书写的字上,“你身体还好吧?”
“我要水。”她觉得自己快烧焦了。
“在那里,早准备好了,看到没,一大盆冰果汁。”白苹指着高脚叉架上放置的琉璃大碗。“我还加了一点点甜酒,喝起来就像鸡尾酒。”
尤凤仪走过去,丢开碗里的木勺,直接捧起琉璃盆,大口灌下。白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神情不安。
“那个……你可以喝慢点……”见她咕噜咕噜,没几秒已经去掉一半,白苹更加惊恐。天啊,太可怕了,她……她是凤梨吗?怎么这么恐怖,口渴也不是这样吧。
她不着痕迹地往门口移动,眼角瞥见吃饱了在打盹的磨磨,是不是应该把它一起带走?当她一脚跨出门槛时……
“你要去哪儿?”哐一声,尤凤仪把琉璃盆放回架上,只见里头空无一物,连个渣滓也没,她抹了下嘴,觉得舒服多了。
“你——”白苹指着她,惊恐道:“白日依山尽下一句。”
尤凤仪愣了下。“你搞什么,见鬼了你。”
“快回答。”她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