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被她说得心情大悦,将她放到床铺上,“润玉,你别忘了你曾说过的话。”
“是,妾身遵命。”她俏皮一笑。
他望着她,眼底盛满宠溺。“其实本王还给你带了一份好礼来。”
“什么礼?”
他从怀中掏出一白色药包。“本王找到凤凰煞的解药了。”
其实他在回府前,已让宫中的御医查看过药粉,原本还无人能看透到底是什么成分,直到某个年事颇高的御医看过后,才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对他说:“九爷,这药恐非本国所产,老奴也看不出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它并非毒药。”
之后他也亲身试了试——沾了一点尝尝,当不只觉得相当苦涩,可他的身子并未产生任何不适的状况。
现在都走到这个地步,就只能拿死马当活马医,他决定让温润玉试试。
“这就是解药?”
“没错。”
“是谁给你的?”她狐疑的问。
“你不用知道,服下就是了。”他不想告诉她太多细节。
“柳旭,你说有人告诉你,我并非是这个世间的人对吧?是他给你的吗?”
她的脑筋动得极快。
柳旭没有马上回答,稍等了一会儿才迟疑的点头。
她暗自猜想着——那人说不定真的是她的同乡,如果这药真是从故乡拿来的,也许真能解她身上的毒性,因为故乡的医术可是比这里好太多了。
“润玉,别担心,本王问过御医,他们都说药的本身并没问题。”加上他本人试过,铁定不会有错。
“嗯,那人有说要如何服用吗?”
“混着水喝下去就行了。”
“好,那来吧!”
柳旭倒了杯水,将药粉混入摇了摇,水色很快变白,他将药水递到她的眼前,“润玉,要有心理准备,过程会有点不舒服。”
“放心,我已经习惯了。”她接过药水,一口喝下。
一股熟悉的苦味蔓延整个舌根——果真是从故乡带来的药!不过她大部分的时候都说吞药丸,鲜少服用药粉,因为她恨极了这种苦味。
“感觉怎样?”柳旭密切注意着她的变化。
“嗯,好苦,目前感觉……还可以。”她原本预期会有一场大苦难,但现在……
才刚如此想完,脚底就升起了一股寒意,像是虫子般的爬上她的小腿、膝盖、大腿,接着是上半身,不到一会儿工夫,寒意已爬遍她全身上下。
“我好冷,柳旭。”她看向他。
他当然也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对,立刻拥住她。
寒意有加剧的趋势,接着已经不是用冷可以形容了,她只觉得像是被……冻着了!
她用力抱住柳旭,牙关一直在打颤,全身哆嗦不停,难受到她甚至想跳进火里去烤一烤。
柳旭原本想运功替她驱寒,但又怕影响她的病情,只好作罢。
就在她冻得想直接自尽了事时,突然,寒意像是听到她的心意似的,渐渐缓和,不再压迫着她,原本抖动不停的身子也慢慢停止了,很快的寒意散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吁了一口气,放开柳旭,往后倒下。
“好了?不难受了吗?”他关切的问。
“嗯。”她感受到体温恢复了些许暖意。
“你的脸色有些苍白,再睡一觉才能恢复精神。”
“嗯,柳旭,你要陪着我。”她有些撒娇似的拉着他。
“当然。”他快速的上床拥住她。
她疲惫至极,很快便沉沉睡去;柳旭望着她的睡脸,心中大感疑惑,这药真的有效吗?
第8章(1)
三个月后——
“太子死了?”柳旭一脸的不可置信。
“贱奴刚才听说,就跑来禀告九爷了。”太平跪在答道。
“消息确实吗?”柳旭拢着眉。
“贱奴今早经过太子府时,看见大门两旁的灯饰已换成白色,听那边的下人们说,太子是在昨晚……走的!”
这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之外,纵使柳旭再精明,也无法预料到这一切。
七天前,他就接获太子染病的消息,于情、于理,他已去探过病,但当时的病情并未太严重,就连御医也说过没有大碍;怎么才过七天而已,就这么走了?“消息报上去了没有?”
“回九爷,太子妃已将消息上报朝廷,估计皇上……也该知晓了才对。”
哼!那个老头会难过吗?他自己都病得糊里糊涂,哪还顾得了别人?要换作是他……
柳旭的脸上沉了沉——虽然太子是他的亲兄弟,但彼此是政敌,平时来往都是表面虚礼,自然感情非常淡薄;现在听到他一走,心中虽无多大的伤悲,但也高兴不起来。
“太平,皇上的反应如何?”
“这……皇宫内部还没有消息传出。”
柳旭的心中突然泛起一股不祥的念头——国家未来的储君病死了,这是重大国丧,消息应该立即发出才是,怎会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
难道皇上已病到无法处理事情了吗?若真是如此,那现在在皇宫里发号施令的人是谁?
大哥一死,太子之位放空,其他皇子们一定会虎视眈眈;再加上皇上大病不起,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只要谁够厉害,谁就能登上龙位。
他知道,老三、老四和老五一定非常清楚。
想起老四,虽是与他用母所生,但感情却淡得跟茶水没两样;老四的野心向来不小,现在大哥一死,再也没有压得住他,只怕他想出头了。“太平,柴将军的人马到了吗?”
“回九爷,柴将军已于贱奴联系过,大队人马已在城外不远处候着,就等九爷的命令了。”
柳旭绿瞳中阴光闪闪,下令道:“太平,去通知他,今晚人马进城;也去告诉守城的士兵,今晚别关城门,知道吗?”
“知道,贱奴这就去。”太平准备起身去执行命令,而就在他已跨出一步时,柳旭又叫住他。“太平。”
他又跪了回去。
“太平,听着,相信你也知道现在已走到什么地步,若是遇上反抗或是不遵从命令者,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他的语气显得很阴森。
“贱奴明白,请九爷放心。”太平服侍了柳旭多年,自然了解他的言下之意。
柳旭看着太平离去后,视线转向窗外,当他看见一个黑发娇小的身影时,原本阴冷的表情霎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温柔。
距离她服药的日子已经过了三个月,现在她恢复得很好,胸前的伤口已经愈合,人也可以如常在外头走动,再也没有手脚冰凉的症状了。
眼下他要做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她,反正他也没想过让她参与其中。
而在窗外那一头,温润玉正在和绣花说话——
“绣花,你有没觉得今天太平怪怪的?他去找九爷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呢!”温润玉坐在地上,脸上有些疑惑。
“绣花没注意……玉主儿,您还是别坐在地上比较好。”
“有什么关系?这里又没外人,来,你也坐。”她笑眯眯的招呼绣花。
“不!绣花还是……站着好了。”虽然没外人,但是奴仆们走来走去,每当都过她们身边时,都会投以异样的眼光,绣花真的觉得很丢脸,但不知玉主儿为何会不在意?
“唉!绣花,你站着、我坐着,这样说话好累喔!你还是坐下吧!”她央求道。
“可、可是……呃,好吧!”她只好蹲下身,坐在地上——有时她真的觉得这个主子比她还像个孩子呢!
“你说说嘛!太平是怎么了?”边问边塞一口甜糕。
绣花顿感无力——坐在地上吃甜糕,一点都不符合皇朝闺女的礼数,不知为何,九爷从未阻止主子随兴做事,甚至还会流露出欣赏的态度。
依绣花的想法,九爷是头壳坏去了。
“玉主儿,绣花没仔细注意,而且……玉主儿,您甜糕也未免吃太多了吧?”
自从她伤好了之后,不知是怎么回事,每天手拿着甜糕吃不停,像现在,才刚用完早膳,她就已吃掉三碟甜糕了。
“有什么关系?太好吃了嘛!柳旭还真细心,每天变换花色,我吃得好开心耶!”她现在在绣花面前直唤柳旭本名,也不觉得别扭。
“玉主儿,吃是没关系,但好歹也要节制些呀!万一吃坏肚子怎么办?”绣花忍不住训示起来。
“哎哟!绣花好凶喔!这么啰嗦,小心未老先衰喔!”她皮皮的说。
听听看,这像是主子该说的话吗?绣花不禁感到气结——服侍玉主儿这几个月来,与她日夜相处,加上她的性子随和,主仆分际渐渐模糊,说话时总是你啊我的,没有贱奴,也不用下跪,这是绣花第一次觉得人也能活得……如此有尊严,无须被人给踩在脚底下。
当然,这样的情形九爷是知道的——犹如当时玉主儿解释给九爷听时,她的一颗心都提到喉顶,差点没蹦出来。
倒是九爷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撂下一句话——
好好伺候,否则下场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