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认为她绝不可能主动碰他,可她轻轻地一吻,就像颗大石砸中他心湖,那涟漪荡起之大,直教他头晕目眩。
要不是她这一碰,他根本不会晓得,原未自己——如此渴望他人碰触!
望著眼前还在张合说话的小嘴,他体内一把火烧了起来。
可恶这丫头,在对他做了这种事之后,表情怎么还能如此天真无邪?
翠微浑不觉自己触动了什么,还在解释她所以亲他的原因。
“小时候我也常作噩梦,每次我哭醒,我娘总会搂著我膀子,不住亲亲我额头,安慰我不要哭——”她双眼灿灿地瞅著他笑。“我很喜欢我娘亲我的感觉,你呢?”
傻子,她以为他听了这种话会觉得开心?
只见他表情倏地变得严肃,接著一个俐落动作,反手端住她脑勺,唇就这么贴了上去。
他从她方才短短一触中发现,他想要这个家伙。
他想要她的唇再次贴著他——不光是额际,就连脸颊、嘴巴,他身上每一个地方,他通通都要!
是她燃起来的火,她就要负责到底!
他炙热的唇瓣密合地磨著她嘴,仿佛想要将她吞进肚里的火热,道尽了他对她的渴望。
初次被吻,翠微只能瞠著双眼惊望著他贴近的俊颜。老天爷——观世音菩萨——释迦牟尼佛——有没有谁能来教教她,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此等接触,是纯洁无垢、未解情事的她无从想像的!
她不太懂——两个人的嘴,真的能这样紧贴著又吮又啜?
感觉到她的僵硬,他一边呢响,烫热的唇沿著她唇角吻上她脸颊。
“眼睛闭上——”
听见他的吩咐,她像个乖孩子马上照办。
他绽了朵无声的笑,真听话——听话到他迫不及待想张口吃了她。
他嘴唇滑过她脸颊,之后停在她耳畔,接著一咬。
“啊……”她肩膀一缩,体内泛起一股又甜又软的感觉。
他拷问著她:“你的‘亲近’跟我想的是一样的吗?你会让我这样碰你,甚至在你身上做出……会让你哭泣喊疼的事?”
此刻的他,不是往常那个理智过人,冷冰冰的黑羽,而是欲望被挑起,全身散发诱惑气息的火热男子。
她眩惑地望著他,好一会儿才找到声音回答:“如果这样……会让您开心的话……”
可恶!这种话——完完全全打中黑羽心房。这要他如何按撩得下不碰她不吻她?
这家伙——他带著愤懑地吻上她嘴,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触动了什么?!
第4章(2)
太久了,打从皇叔领兵占据了皇城,他活生生看著自己母后被刺,接著朗叔带他迷离蒲泽,他就一点一涌失去了与人亲近的能力。
不能怪朗叔朗婶他们对他的呵护不够,在他们心里,他黑羽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身为臣子的他们,怎好意思僭越冒犯主子的身体,想当然也不可能对他做出任何搂抱或安慰的举动。
但一个七岁小孩,让他成天一个人守在大房子里。没有同侪玩伴,没有疼爱他的兄长或姊妹;虽然衣食无缺,身旁人也费尽心思照顾,可他的心还是一点一涌被孤寂冻结了起来。
强迫自己习惯——这种高高空悬在众人无所企及之处,坚毅而孤独的生活。他心知朗叔花婶为他做得够多了,他不可以再增加他们的负担……
直到这个家伙鲁莽奔到他面前,甜美又纯真地印了一吻,他才领悟那时不时浮上他心头的寒意,到底是什么。
那是孤寂、是寂寞,是渴望他人的碰触。
宛如禁锢己久的野兽冲破自囚的牢门,也是被他望见了一个不知畏惧为何物,一心眷爱著他的珍贵猎物。他不愿再强迫自己忍耐,他愿惹承认,他需要她,需要一双只会凝望著他的眼睛。
他再次狂猛地吻上她嘴,这一回,他再无保留。宛如浪涛般涌来的情潮,瞬间将两人淹没。
翠微再一次头晕目眩,体内还有一股奇异的感觉随著他的辗吮益发升高,接著他的舌趁著她一次呼吸间窜入她口中,兜著她卷著她生涩的香舌。她突然间忘记了呼吸,只能全身发抖地靠在他臂膀中。
“少爷——”她勉强挤出声音想告诉他,她快喘不过气。
他稍稍停下舔吻的动作,提醒:“黑羽。”
她一下忘了她先前在想些什么,只是怔怔地望著他,他告诉她名字的意思是?
“我准你以后这么叫我。”他眼神严肃而刚毅,像是傲了什么莫大决定似。
“那我的要求呢?您答应了,是不是?”
他瞪她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恼嗔她,为何一定要他把话讲明白。
要不是接受了她,依他的个性,怎可能让她喊他名字!
“如果我的答案是不?你要怎么办?”故意的,他嘴上说著反话。
“但是——”她还是搞不懂啊!他不说清楚,她怎么能确定自己有没有搞错?可嘴里刚哼了声,她唇瓣又一次被堵住。
烦死人了,这家伙。啮吻她的唇齿带著羞怯与狂躁——真心话,他多渴望找到一个方法,可以让他不必说话便能让她知晓自己的心思;而他也知道,此刻不说,早晚还是得面对。
但不是现在——他还没准备好,他还说不出口。
他的吻远比他的话更能表达他内心的情感,他抱起软挂在自己身上的她跌坐在罗汉床上。
娇小的她毫无困难地跨坐上他大腿。这突来的移动让她睁开眼睛,一发觉自己坐在什么地方,她小脸更是羞红。
“不行——”她身子一扭,她怎好意思坐他腿上?
“啰嗦。”他以亲吻打断她的挣扎,霸道的吻更加深入,不断逗弄吸吮,追索她嘴里的甜蜜。
他清楚知道自己举止过了火,他不该如此需索,应该再控制一点,免得吓著她——可是脑子虽然这么想,但唇上手上动作就是没法停下。
与人身贴身肉贴肉、被人彻底接纳的感觉如此之好,好到他想就这样抱著她、缠著她,看有没有办法一口气补回他近二十年的空虚与孤寂——
他立刻移开嘴,抱著她不住喘息。
老天!他完全都忘了她伤重未愈,他怎么可以如此为难一个病人?
虽然两人嘴分开了,可翠微仍一脸大梦未醒的昏然。黑羽如擂的心跳,仍旧不断从他胸口传进她耳朵。
很快地,她从他僵直喘息的姿态,察觉到不对劲。
“怎么了?”
他俯头注视她担忧的眼,惊异她竟能读出他心绪?
“是我哪儿做错了?”她望著他皱起的眉尖,说出猜想的原因。
“你都没想要怪我?”他瞪著她被吮红的小嘴,又是一阵欲望翻腾。“我完全忘了你的伤势,你应该多休息,我却缠著你抱著你不放……”
他眼睛朝她鼓起的胸脯一斜,深吸口气——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刚才摸著她头上的裹伤布,他这会儿应该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她柔软的身子搂起来感觉是这么的好,对他的倾慕又是如此直白直接,而他,一个强逼自己不得去依赖、接触他人的硬汉子,一碰上她,那欲望之猛烈,感觉就像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要怪您?我很喜欢啊。”她脸儿红扑扑,可她不愿意隐瞒,因为她直觉知道,黑羽会因为她一句不好或不喜欢,而后悔自责。
她才不想见他后悔哩。
刚才的感觉,在开头的震惊褪去之后,她就尝到了其中的甜美。能被自己喜欢的人搂著亲著,那滋味就像背上长了双翅膀一样,飘飘然、陶陶然!
“之前我听您吹笛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一种感觉,但不太清楚它是什么。后来我被村人送上破船准备要送给河神,昏过去之前我突然想到您——当然我那时候不知道是您,我只想到那抹黑影子……我心想,要是能再听一次他的笛声就好了,要是还有机会,我一定要鼓起勇气告诉他,我好喜欢、好喜欢你的笛声……”
先前她模模糊糊感觉到的情愫,就在她撞见黑羽吹笛时,一下全清楚了。她喜欢这个人,不管他对她做什么,也无法改变她此时的信念——她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
“不管你再怎么喜欢我,你也不该纵容我如此对你——-”他抓住她腰抱下她,同时站起。“我送你回房休息。”
“我不能待在这儿陪您吗?我还想跟您多说点话……”总而言之,她就是不想回房。在床上连休息两天,她早休息怕了。
翠微啥都不怕,就怕他说这句话。
两人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她才不想又一下退回之前不冷不热的关系。
“好嘛,我回房休息就是——”
她极度不甘愿地跺脚出门,黑羽跟在后边,打算一路盯她躺下。可就在两人步出房门的时侯,窗边突然传来一声“喀哒”——东西掉落的声音。
他蓦地转了个方向探头,发现是扫把掉地。他原本没想太多,可回头一见她慌张不安的神情,他倏地想起她先前说的话——